再度跌進地獄的夜十一才突然驚醒,這才是歐陽昶曦的真面目,冷血無情,暴戾凶殘。那些溫柔,那些寵溺,全是留給歐陽落一人的。或許,連她也沒有得到過。不禁,又想起了歐陽落之前的話。
「王爺勉力如此冷血無情,難怪公主會離你而去!」
許是惱了,許是怒了,她就這樣對著他的背影罵著。死路一條,有何再懼?可她不料,這樣一句怒罵竟會留住他匆匆離開的腳步。
歐陽昶曦回過頭,厲聲質問她:「她究竟為何離開?」高亢的聲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又多大。他只想知道,她為什麼會離開。從來沒有想過,她離開,是因為他無情,而不是她無情!
見著突然停下的歐陽昶曦,夜十一既喜又憂,又是如實道來:「公主說,王爺您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下得了手,她做的這些都不算什麼。」
夜十一不知道,這樣一句轉述,帶來的會是怎樣的暴怒。她一直在等,卻是只見歐陽昶曦聽完後整個身子一陣搖晃,之後便是暗無邊際的陰沉臉色。僅此而已。
歐陽昶曦聽著她這樣一說,在想起那披風,想起那信箋上的話語。才明白,她什麼都知道了。
第一次,因為孩子,她人死了!
第二次,因為孩子,她心死了!
他們,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想著這麼多天來她的每一幕逢場作戲,歐陽昶曦才陡然驚醒:原來,她還是想挽回的。她想要只做歐陽落,特意忘了那段痛苦的時光重回到自己身邊,而自己卻狠心將其拘於心門之外。她一次次黏著自己,而自己卻又一次次將她推離。她給了自己那麼多的機會,而自己還是一個個浪費到了。她鼓足了勇氣回來,自己卻又將其弄得滿身傷再次離開。
歐陽昶曦,你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就這樣在夜十一面前,歐陽昶曦哭了,毫無顧忌地任那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下,濕了容顏,傷了紅妝!
看著歐陽昶曦的失態,夜十一以為他會忽略了自己,僥倖逃過了這一劫。卻不料,此種傷痛打擊下的歐陽昶曦,還是保持著該有的清醒。只聽得他在出門時說:「你若是敢死,我便讓整個趙家飽受折磨!」
歐陽昶曦出了房門,便又吩咐此時僅留在自己身前的四個暗衛:「老七老八,留在這裡守著,除了趙家兩兄弟外,誰都不准放進去。老九老十,趙子陵來過之後,便一直跟著他,暗中相助。另外,今晚就算天大的事,也不要再來打擾我,有事明天再議!」
說完,便是行色匆匆,欲離開。
「稟王爺,晏將軍和慕大人今晚便回來了,不知如何安排?」
「在書房候著,明天再談!」
「是!」
幾人雖覺奇怪,但王爺之令,不得不從,只能看著他們的王爺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他們不知道,暮落下藥,神不知鬼不覺,不僅夜十一中了招,歐陽昶曦也沒能倖免。她本想藉著這當頭,讓二人直接成事的,誰能想到歐陽昶曦硬是來了這樣一出害人害己的處理方式?真不知道,這一夜,他如何挨過去?
看著遠去的王爺,思人不禁又想起了那困在菡萏院裡可憐的夜十一。他們一同訓練,一起行動,此時怎能見死不救呢?
「你們誰要是敢救她,處於極刑!」
正在四人猶豫張望之時,歐陽昶曦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下的四人不敢再動一點心思。極刑呀,他們還沒有犯賤到那種程度,自己去找罪受。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生在了趙家,偏偏又惹上了歐陽昶曦這活閻王。
果不其然,一會兒就有人來到了菡萏院。來著不是他人,真是趙家兄弟中的趙子陵。
硬是歐陽昶曦特意交代放行的人,暗衛們當然是悄無聲息隱著,沒出面阻止了,而帶著渾身殺氣奔來的趙子陵自是也沒發現他們四人的蹤影。
趙子陵衝到屋內,就著月光,見著床榻內側蜷縮著一個人影。本以為是歐陽落,帶著怒氣而去,一把揪起她的胳膊,扭轉過來,正欲動手,見著的卻是自家小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
此時的夜十一,因為身中媚毒且藥效極強,再加上自己強行忍著,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衣襟被撕扯蹂躪,凌亂不堪,露出嬌嫩的肌膚,卻是失了該有的如脂瓊白,換做了片片嫣紅,似寫綻放的曼珠沙華,極具誘惑,而那雙媚眼更是紅的讓人不敢再看。
看著這樣的夜十一,趙子陵怎能不知她身有異樣,但卻還是選擇了視若未見,急急問道:「歐陽落現在何處?」
現在的趙子陵,一心想的全是那邊關內亂的事,哪裡還顧得上夜十一。再說,他也確不知曉夜十一現在的糟糕狀況。
「公主今晚剛逃出了王府,王爺也正在尋找中!」
夜十一不敢想像那難堪的一幕發生,所以決定快快打發走趙子陵。趙子陵聽完後,果然快速動身離開了菡萏院,對夜十一的病狀沒問一句。
真不知他的離開,是幸還是不幸。不過在夜十一看來,能躲過一時是一時,只要不再有男人出現在她身前,她就可以靠著自己撐過去。
然,事情不會就這樣簡單。如歐陽昶曦所說,在趙子陵走後約半個時辰時,趙子琛也匆匆趕來了菡萏院。
和趙子陵的目的不同,趙子琛是因為擔心夜十一的安危才在邊關一完 事就匆匆趕來探望的,所以,他逃不過了。
一進門,便聽見了女子壓抑地嬌喘聲,越聽越像自家小妹。急急地湊到聲源處,看那身影,是趙子嫣還會有誰?
趙子琛剛想再靠近察看,卻見夜十一像耗子遇見貓似的忙躲開他,眼神不敢看他,只一個勁兒催著他離開:「大哥,你快離開,快走。」
她越是要他走,趙子琛就越是覺得有問題,忙拉過夜十一一探究竟。 夜十一在藥效的驅使下,早已是折磨得不成人樣。這一看,他便是什麼都清楚了。
見著夜十一被他這般折磨,趙子琛只想現在就提刀殺了他。只是,他亦知道,還得先救小妹的命。
「嫣兒,你別怕,大哥來救你了。」
夜十一本就已被那媚藥折磨得渾身炙熱,體內體外全是火,極度想要得到滋潤安慰。趙子琛還這般溫言溫語地對她說著話,不是又給她添了一把火嗎?
「大哥,我沒事,你快走,不要管我!」
雖然身體內熱火焚燒,酥癢難耐,但她還是個清白人。眼前之人,是自己血脈相連的親哥哥,她怎能幹出這有悖常倫的事來呢?即使是在這生命危急關頭,也不可以。再者,她不想就這樣讓歐陽昶曦得逞。若是自己變得和他們一樣,還有何顏面再存活於世,再和歐陽落爭。
趙子琛知道她心中所想,但他卻是鐵了心要救她的。他們趙家已被歐陽昶曦攪得一團亂,他不想看著她再出事了。
沒有如她期望的一樣離開,而是一把將她緊緊摟到懷中,沙啞的嗓音在她耳畔一遍遍輕聲哽咽著:「嫣兒,我們趙家亦是千瘡百孔了,我不能再讓你出事了。嫣兒,大哥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不要放棄自己的生命好嗎?你若走了,留大哥一個人在這世上怎麼活?」
深深魅惑,由心而起,牽身而動,讓本就有些神志不清的夜十一難以抗拒。
當他飽含溫情的唇瓣覆上她那早已炙熱的雙唇時,他迷離了,沉醉了。忍了好久,終還是抵不過那一時的歡愉,沉淪了下去。
聽著那一聲聲的嬌喘,她顯然是享受著的,好像這個深情吻著她的男子就是歐陽昶曦一樣,她也正是這般想像著的。
許是身體的些許舒適,讓夜十一的意識逐漸清醒,意識到歐陽昶曦永不可能這般溫柔地吻她,才想起自己正幹著多麼齷齪的事,忙掙開了趙子琛的束縛。
趙子琛看著眼前一臉受傷的夜十一,知道她欲拒絕,卻由不得她抗拒。他得救她,不僅在身體上救她,心靈上更得把她從歐陽昶曦的危險中救出來。
趙子琛重又拉過她,緊緊桎梏在懷內,不容她掙扎離開。手輕輕撫上她嬌滴的唇瓣,憐惜地擦拭掉剛才掙扎時的血跡,眼裡滿是不忍。
「嫣兒,今天的一切,都是被歐陽昶曦害的。他害了你,害了我,還有父親,以及整個趙家軍。我們只有先活著,才能報今天的奇恥大辱,你知道嗎?」
趙子琛一邊循循誘導著,手一邊撫摸著她熾熱如火的身軀,讓她步步淪陷。
在恨與辱的驅使下,二人的心智早已不太明朗。身體不受控制糾纏在一起,全身無盡的激情與怒火一次又一次的衝撞發洩,彷彿要將歐陽昶曦與歐陽落兩人粉身碎骨千百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