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到達南詔】
「這樣,先生把解藥給我。」天涼誠心勸,「待這小二救醒了,我向他收三錢銀子,告訴他先生你看一眼收一錢,怎麼樣?」
阮美人嘴角一動,緩緩轉首,眸子危險瞇起,額前丹青血艷妖嬈,「不如,我今晚把這客棧裡的人全殺了,如何?」
「全殺了?」
「本先生言出必行。」
「那先生」,天涼諄諄善誘,「先把你自個兒殺了吧,你現在也是這客棧裡人。」
阮美人一望她,眉峰一抬,扔了一個木瓶給她,低嗤,「言語說話和你男人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拿解藥帶這人滾!」
拿了解藥,天涼蹲下身去餵小二解藥時,只聽阮美人忽問:「他血痕,如何了?」
天涼微頓,抬頭皺眉,「血痕?」
阮美人嘴角興味,「怎麼,你不知?」
又望天涼目帶茫然,隨即起身朝榻走回,冷哼嗤笑,「原來他沒將你當做自己人……當我方才說錯話好了,厲將軍。」
天涼盯著他,起身又詢:「什麼血痕?」
「厲將軍果真是新奇,選個自己一無所知的男人也能托付終身……」
阮美人聲色慵懶的上了榻,風流蘊籍躺下身,衣衫半散的閉上眸睡了……
只留了天涼半句冷話,和深濃不解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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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美人雖刁鑽挑剔,但對著君小寶還是不錯的,一路來倒沒挑他什麼毛病,也不尋他是非,偶爾還會將君小寶進他那帳裡打理的較舒服較鬆軟的榻裡坐著,誇他聰明靈巧,還會教他些識毒認草藥,防簡蠱毒的方法。
一路下來,君小寶長了不少醫學知識,也得了阮先生不少的賞識。
這已趕路第十日了,天涼坐在帳外聽到阮美人誇君小寶同學,句句真心。
「很好,比我那徒兒要有天分,也聰慧的多。」
「阮先生有幾個徒兒?」
沉默半晌,只聽阮美人聲音倏冷,有些厭惡的懊惱,「一個,而且,是個蠢物。」
極少聽到阮美人用如此陰冷至極的言語說話,天涼不禁側首過去,上了心思。
君小寶好奇,「那位徒兒,為什麼沒跟在先生身邊?」
阮美人默而不語,沉沉應了一聲,低道:「我捨了。」
這所謂的捨了,也許是殺了,也許是廢了,更也許,是用把毒粉化乾淨了……這個阮美人不說,天涼與君小寶也不知應該不會是什麼好下場。君小寶向來識場面,見阮美人如此神情,便也不再多問,道了兩句話後,從帳裡爬了出來。
他向天涼聳肩,做了個無耐的表情。
天涼歎一聲,抱住了包子……
看來那所謂的血痕,就算是要小寶去探,仍是得無所獲……還是要候她見了圻暄,親口問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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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三日。
當馬車過了一處叢林後進了不知名的小鎮,鎮口裡看到一個人臉面烏黑的橫躺在鎮門前口吐白沫時,天涼便知……南詔,到了。
這南詔雖蠱術盛行,但平常百姓人家還是不養蠱的,只是對蠱會有稍些瞭解,能做一些簡單的蠱盅,知曉怎樣分辨毒蟲與蠱蟲,以及最基礎的防治方法。
天涼見馬車停了,掀開簾子向馬伕詢了一句,馬伕指了指前方攔了馬車跪著的小童,踟躕道:「少爺,這小童哭哭嚷嚷擋了路,前方又躺了個渾身發黑的人,過不去啊……」
天涼正要下馬車去看時,只聽帳後傳來一聲冷淡低語,「你想送死,下去就別再上來。」
「娘親,那躺著的人已渾身泛烏色,毒蠱吞噬心脈,沒得救了,這小童右手也開始發黑,應是被染上蠱毒了」,君小寶清楚解釋著,抓了把天涼,「這蠱寄生於人體內啃噬心脈,待到心脈枯竭後便會尋求下一目標,一個時辰內尋不到下一個寄生人才會自亡。看這小童的右手侵蝕程度,許是才不過半個時辰,咱們要趕緊遠離此地,否則待久了難免沾身。」
小包子敘述的有條不紊,十分清楚,天涼還沒來及感慨兒子你學習速度好快時,只聽帳後又是一道冷哼,「這馬,要不得了。」
天涼與包子一起轉頭看,只見那小童慟哭之際,竟不顧馬匹高大兇猛,上前一把抱住了那馬腿,嘶聲高喊,「求求公子,搭我們一程,送我們家公子去醫館醫救,求求公子,我們家公子就要沒命了……」
「何止你家公子要沒命」,帳簾掀開,以指遮鼻的阮先生走了出來,斜了一眼那被馬蹄踢飛的小童,出語諷刺,「你本還有大半個時辰的命數,可偏偏攔了本先生的路,現在即刻就去陪你家公子下地獄去罷。」
說罷抬袖就要射冷針刺去——
天涼一抬手,擋了阮先生的臂,搖頭道:「阮先生,你看看那位公子身上穿的是什麼。」
阮美人定睛望去,沉語:「南詔宮的囚服。」
「救他」,天涼下命令,「我有話要問這人。」
阮先生不買賬,「與我何干?」
這人真是難纏又難應付,說服他做個與之無關的小事,比登天還難。
天涼還沒出腔,小包子蹭上前黑眸笑如彎月,「先生……你不是問我說夜裡願不願陪著您睡麼?這個,我決定考慮考慮……」
天涼驚悚,立即轉頭瞪阮美人:「靠,你戀通癖?覬覦我兒子?」
這妖孽,想把他兒子往基情路上引?
阮先生臉一黑,狠瞪一眼天涼,根本不屑於答她,甩了袖後,跳下馬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