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
南宮瑾的臉色登時寒了下來,「因為有了你,別人才覺得生活有了希望,譬如說峻,譬如說我,譬如說那麼多愛你的人,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
「瑾,你怎麼了?」
樂曉婉一下子愣住了,瑾這樣激烈的反應顯然是她始料未及的。
「沒事」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來,南宮瑾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曉婉,你記住,別人的幸福你不要管那麼多,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命定的劫難,你只要知道自己幸福就足夠了,別人的幸福你不用管,也管不了那麼多。」
「瑾」
樂曉婉一臉狐疑的看著他,今天的瑾有點不同尋常,他從來都不曾用過這麼激烈的語氣和她說話。
「我沒事」
端起面前早已涼掉的茶水,南宮瑾淺淺的啜了一小口。
一切都變得空寂起來,偌大的房間裡一點聲響都沒有。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帶著一臉的倦色,風司峻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他們時一下子愣住了。
「你們都在?」
將文件扔到桌子上,他在樂曉婉的身側坐了下來,將頭靠在她的肩上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很累嗎?」
看著他,樂曉婉輕聲說道,力道適中的給他揉-捏起來太陽穴。
「嗯」
微微的點了點頭,風司峻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瑾,那件事情沒什麼問題了吧?」
「一切都在按著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南宮瑾淡淡的說道,看著樂曉婉那呵護備至的模樣,心底劃過一陣苦澀的味道,深吸一口氣,他笑著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
「晚上一起吃飯吧。」
風司峻低聲說著,身體的疲倦感壓倒了一切。
「算了,改天吧,今天還有些事要處理。」
說完,揮了揮手,南宮瑾轉身走了出去。
當門在身後合攏的那一剎那,南宮瑾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勉強堆積在臉上的笑也很快的斂去了,心頭那種密密的疼逐漸的蔓延到全身。
走出風氏大廈的時候,外面的陽光依然在散發著餘熱,刺骨的北風呼嘯著吹來,回身,抬頭仰望著那三十多層的建築,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隱隱約約的笑。
原來,這年頭當好人比當壞人累多了。
車子在這個城市悠悠蕩蕩的開著,路邊是數不清的高樓大廈,手肘搭在車窗上托著下巴,牙齒不自覺地咬著下唇,目視前方,本來以為會想很多的,可奇怪的是,腦子裡竟然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向前開著,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很多年了,他一直都有這樣的錯覺,他就像是一朵沒根的浮萍整天飄來蕩去的找不到自己的家。
在一個十字路口,看著來往穿行的車輛,他猛地將車子停靠在路邊,趴在方向盤上,整個人似乎都被抽空了力氣一般渾身上下提不上來一點勁。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趴伏在那裡,他始終都是一動未動。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我是南宮瑾。」
摸過電話,他沉聲說道,腦子裡仍是渾渾噩噩的。
「瑾,救命啊,死了好多人,流了好多血,瑾……」
隨後那邊就是一連串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從話筒裡傳來。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洛晴柔,我說過不再管你的事情了,死人這種事情你應該找的是警察,而不是我,知道嗎?」
他的語氣裡有著顯而易見的疏遠,對於洛家的這趟渾水,於公於私他都不想趟了。
「瑾……」
輕喚了他一聲,那端的哭聲便再也沒停止過。
「Shit」
重重的捶了一下方向盤,南宮瑾狠狠地咒罵了一聲,「告訴我地址。」
掛斷電話,車子在短暫的轟鳴後調轉車頭向尤家位於郊區的別墅駛去,一路上他撥通了兩個電話。
遠遠地,在半山腰處便聞到了一種濃濃的血腥味道,眉頭緊緊的皺起,南宮瑾將油門踩到了最底,登時就看見一團火焰向山上疾馳而去。
黃昏時分,最後一絲晚霞將整個天際都映染的美輪美奐,如血般的殘陽掛在天地交接處給這個暮色沉沉的黃昏平添了一抹詭異的氣氛。
此時,洛家的大門四敞大開的,環顧四周,就能明顯的發現,所有的監控和保衛系統全部損壞,冷著一張臉,南宮瑾將車子直接開進了院裡。
院子裡橫七豎八的躺著的一個個黑衣人,全都是從那眉心一槍斃命,看得出來,來人顯然是沒打算留活口的,從現場的情況不難看出,這一場激戰有多慘烈,尤其是這種殘忍的手段即使身經百戰的他也有著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呼嘯的山風嘶吼著吹了過來,挾帶著一種雷霆萬鈞的氣勢,卻讓人有著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小心的察看著四周,當在一個人的身上搜到一張令牌時,他的臉色也愈加的難看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隱隱約約的哽咽聲從別墅的正廳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