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我失憶了七年零二十一天 第2卷 Chapter 92
    我決定回C市調查。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在回C市的路上,我開始回憶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受傷以後睜開眼見到麗塔,然後麗塔告訴出了事故,我片段性失憶。然後我們到學校去調查,連連碰壁,甚至連同學信息都查詢不到。再然後到寢室整理東西,找到手機,唯一的線索就是「瑾」,可是這唯一的線索還在麗塔「不小心」而中斷了。「瑾」會是徐謹嗎?麗塔的「不小心」又會不會是別有用心的巧合呢?還有那個糾纏了我那麼久的惡夢,還有麗塔告訴我我的在出租車裡出的事情,而那條牛仔褲上,深深的劃痕又是該怎麼解釋呢?如果麗塔是騙我的,那麼牛仔褲上的劃痕就與徐謹的描述相吻合。可是徐謹說我是為了救一隻受傷的小狗而出的事情,這聽起來實在是很荒唐。我到底該相信誰,我到底該相信誰呢???

    我迷茫的看著窗外飛速而過的一切,不知所措。

    雖然她們說法不一,但是唯一肯定的是我的確是因為車禍造成的失憶,而我也的確有一個相戀相處了四年的女朋友。但是我不知道那個女孩到底是誰。這樣的歸納總結聽起來很可笑,但是這真的是我唯一清楚的了。

    我越想越焦急,真相就在眼前,就像一部偵探電影到了結尾,可是我卻沒有半點就要揭開謎底的興奮,相反的我覺得特別痛苦。我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深深的泥潭,或者叫做陰謀。無論誰在欺騙我,都一定有她們不可告人的目的。這是生活開的玩笑嗎?因為一場車禍銀髮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聽起來很荒誕。而正因為這種荒誕我的現在的生活變成了一部狗血的電視劇,真的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可悲的了。

    感覺就像被人施暴,並且自己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逆來順受,只能接受生活給的這個不公的設定。

    唯一能打破這一切的反抗就是快一點找出真相,才結束現在痛苦的一切。

    我必須去做,並且要快,我已經忍受不了了。可是越是焦急,時間就好像過得越慢。

    我決定再理順一下整個事件的脈絡,肯定有什麼重要的部分被我遺漏了。

    認識麗塔,尋找工作,遇到暉總和米朵,然後收到米朵的禮物,再然後和暉總組織聯盟的事情,再然後碰到……等等,我的後背突然一涼,禮物,兒子。對,兒子。那條棕色的小薩摩,它也是一隻受過傷的小狗,那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聯繫呢?

    肯迪。我一下想到了他,這個麗塔唯一的朋友。也許他知道其中的事情,即便是不知道具體的,他也應該知道兒子到底是怎麼受傷的,如果兒子就是那只受傷的小狗的話,那麗塔說的就是假的。她就是在騙我。可是她為什麼會騙我,她騙我又是為了達到怎樣的目的呢?我記起了那晚她咆哮著和肯定說堅持自己的決定,她的決定是什麼?

    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陰謀嗎?會不會也包括愛情!我不敢想像下去,更不願想像下去。如果這一切真的是麗塔的陰謀的話,我寧願不去瞭解事情的真相,寧願不找回四年失去的記憶。可是……

    終於在焦急的等待中,我抵達了C市。下了火車我直奔肯迪的寵物醫院,只要找到肯迪真相就會大白了。

    可是等我到達肯迪的寵物醫院時,卻大失所望。寵物醫院的大門緊閉,他不在。我按照廣告牌上的電話打過去,無人接聽。連上天也不想讓我知道真相嗎?

    後來我才知道我只來晚了一步。就在我到達的前一秒,肯迪踏上了去火車站的出租車,他的目的地是B城。

    看來事情必須從頭查起了。既然是交通事故,那麼交警大隊一定會對事故做備案的。只要知道事故的起因,那麼事情就簡單了。

    沒有過多的停留,我直接打車去了C市的交警支隊。

    接待我的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我向他說明了來意,他遭到了他的拒絕。急切的我和他發生了口角,最後我以我是事故的當事人,並且需要借此治療我的失憶才改變了他的態度,說是請示領導以後再告訴我。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面目和善自稱是支隊隊長的中年人接待了我,向我問清了事故發生的時間,查看了我的證件以後。在一堆文件中找出了我當時事故的照片和資料。資料上說當是人,也就是我,當時闖紅燈進入機動車逆行車道,迎面駛來的一輛白色尼桑轎車,剎車不及,向右躲避當事人與迎面駛來的大眾出租車相撞,而後面的一輛貨車為躲避前面的兩輛事故車輛,撞傷了當事人。尼桑內一男一女經搶救無效死亡,當事人重傷,……下面就是一些責任和賠償的事宜,我沒有仔細看下去。事情大體的經過就是因為的違規闖紅燈,引發了一場連環交通事故。而做為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我也罪有應得的被撞成了植物人。

    事情的經過和起因知道,我卻還是不知道麗塔和徐謹到底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裡面沒有任何的提到狗的文字和照片,不能完全證明徐謹說的是真的。但是我也不是在出租車裡出的事故,麗塔為什麼要這麼說,她在掩飾什麼嗎?

    我想向那個支隊隊長詢問其他當事人的資料尋找突破口的時候,被他拒絕了。他說只有當事人或者當事人的直系親屬才有權利查看和複製事故資料,其他當事人的資料,我無權查看。幾經嘗試,都沒有成功。我只能拿著我自己那份資料的複印件出了交警支隊。

    看來只能另想辦法了。

    B城。

    麗塔坐在水吧裡,手中握著手機,不時的看看窗外,看看手機。樣子是在等一個人。這座城市裡除了Tite和他的幾個朋友之外,麗塔並不認識其他人,不知道她在等誰。

    過了幾分鐘的時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水吧的門口,麗塔輕輕一笑,打了招呼。

    是許宵。

    許宵也是面帶笑意,禮貌的坐下來,「怎麼想起找我陪你?」許宵喝了一口草番,問到,

    「本來想找她們來著,叢軍在忙,陳梅和蘇芮也在忙,只有你稍微悠閒一點,所以只能找你聊聊了。呵呵,怎麼?不樂意啊。」麗塔玩笑到,

    「呵呵,怎麼會,榮幸至極。我剛來的時候也和你一樣。她們雖然接納了我,但是忙起來就沒有人理我,我還是和一個人的時候一樣。」

    「是不是覺得孤獨。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嫉妒?」麗塔說,

    「呵呵,對頭。應該是有一點吧 ,感覺像沒有真正的融入,還是有一種陌生的距離感。」許宵輕笑著搖頭,

    「同感。」麗塔重重的點頭,好像找到了知己一般。

    「這是開始,後來就好了。」許宵笑著說了一句,可是麗塔臉上的笑僵了一下,失落的把臉扭向一邊,看著空蕩蕩的窗外,「也許吧!」這難道就是Tite說過的歸屬感嗎?原來沒有是這麼的痛苦。

    過來許久,麗塔才轉過頭,「他們四個之間的情感不應該叫友情。」

    「那應該叫什麼?」

    「親情,牢不可摧的親情。」麗塔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種複雜的,許宵讀不懂的情緒,

    「你今天叫我來就是來談論他們四個只見的親情的嗎?」許宵輕笑,

    「算是吧!只是想以後在他們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找個可以好好陪我說話的人。」說完麗塔看著許宵,省去了那句你願意嗎?

    許宵會意的點了點頭,伸出手,「我們屬於他們家族的編外小分隊。」

    麗塔眼神黯然,最後擠出微笑握住了許宵的手,「能再在鄉找到一個『知己』,真的很不容易。」不知道麗塔是不是被這種喜悅沖昏了頭腦,握住許宵的手一直沒有鬆開,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尷尬的放開了握住許宵的手,許宵並沒有太過在意,只是輕輕的笑了一下,沒有說話,氣氛冷卻下來,

    「Tite,快回來了吧!」許宵轉移開話題,

    「應該快了吧!」麗塔淡淡的回應,「希望他回來的時候問題就能徹底的解決了。」最後一句麗塔的聲音極小,更像是自言自語。

    「肯定會的,你們兩個只是誤會而已。」許宵忙說,

    麗塔輕輕一笑,我和你說的不是一個問題。「會吧!」

    「小兩口吵架很正常,說開了就沒事了。誰沒有點小毛病,互相包容一下,事情就過去了。」

    沒等麗塔回應,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麗塔拿起手機,手機上面的名字是肯迪。麗塔不耐煩的一下掛斷了電話。

    許宵看出麗塔的煩躁,「誰啊,惹得你這麼煩?」

    「一個老朋友。」

    「怎麼不接?我在,不方便?」

    「不是。之前和他鬧了點彆扭,不想接。」

    「哦,你是到處鬧彆扭啊……」沒等許宵說完,肯迪的電話再一次打了進來。麗塔剛要掛斷,許宵忙伸手打斷了麗塔,「有事別拖著了,早晚都的解決的。我先回公司,不然他們也忙不過來。」

    說完許宵向麗塔擺了擺手,急匆匆的出了水吧,像落逃一樣。

    待許宵走遠,麗塔接起了電話,「喂?」

    「麗塔,我在B城。」

    「什麼?」麗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臉吃驚的喊到,「你在哪裡?」

    「我在車站,你過來一下,我有些東西要給你看。」

    「……好,好吧。」麗塔猶豫著答應了。掛斷電話,麗塔去了B城的火車站。

    在很遠的地方,肯迪就發現了麗塔,向麗塔招著手。麗塔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

    「你來幹什麼?」麗塔的語氣中帶著冷漠,好像極其不希望見到這個自己唯一的朋友。

    「找個地方吧!」肯迪沒有在意麗塔冷漠的態度,他的眉宇間帶著幾分焦急,手裡的檔案袋抖了抖,「坐下來談。」

    兩個人找了一個安靜的小店,走了進去。要了兩杯白水,肯迪直入正題。「麗塔,今天我來是想和你談一下叔叔阿姨的事情。」

    麗塔身子一僵,愣在那裡,眼圈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已經好久不敢去想了。

    麗塔的父親是C市某大學的校長,也是一個劇團的團長,個子不高,十分的和藹,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微笑。麗塔的母親是一個編劇,麗塔的母親長的十分的漂亮,和麗塔一樣漂亮。麗塔的父母是在同一劇團認識並且相愛的。夫妻二人無論工作還是生活都是十分的依賴,互相扶持著事業算是到了頂端。兩個人的感情之好更是同事之中的佳話。後來兩個人年近四十才有了麗塔這個值得驕傲的愛情結晶。兩個人在事業巔峰的時候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工作在家照顧麗塔。麗塔忘不了一直珍藏在自己身邊的那個相冊,從呱呱墜地到牙牙學語再到少女初成,生活的點點滴滴中都少不了父母微笑的存在。麗塔記得貪玩時騎在父親脖子上的快樂,麗塔記得生病時躺在母親懷裡的溫暖,麗塔記得遇到困難時得到父母幫助和鼓勵的安全,麗塔記得陽光下梔子花群裡和父母在一起的那張全家福……記憶裡全部都是父母的微笑的樣子,父母是麗塔的天地,是麗塔的全部,是麗塔快樂的泉眼,更是上天給予麗塔最彌足珍貴的禮物。

    可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個凌晨結束。一場車禍將所有的一切擊的粉碎。

    那天在醫院裡麗塔看著父母安靜的躺在冰冷的床上。沒有微笑,也沒有話語,所有的一切都隨著父母呼吸的停止而凝固了。她不敢相信,她以為可以陪伴自己一輩子的父母就這樣永遠的離開了自己。一張薄薄的白布,天人永隔。

    直到一年後,麗塔都不能接受父母離世的事實。她忘不了父親和母親那張慘白的臉,她永遠也不忘了那張將兩個世界割開的白布。

    麗塔收回自己的思緒,把頭扭向一旁,用手輕輕拭去臉上的淚痕,深吸了一口氣。麗塔轉過頭,故作堅強的說,「說吧!」

    肯迪的臉上帶著擔憂和疼惜,停頓了許久才開口,「事情不是我們原本想的那樣,Tite不是害死叔叔阿姨的兇手!」

    這句話像一句晴天霹靂,麗塔晃動了一下身體,然後臉上露出一絲讓人窒息的冷笑,

    「他不是兇手?呵呵,要不是他, 我的父母也不會死於非命。那是你我親眼看到的。」

    「麗塔,這是當時事故現場的照片,這是我我們沒有看到的,你看。」說著肯迪從資料袋中拿出了一些事故現場的照片,「當時的確是Tite違規闖紅燈,但是目擊者說,他當時是想救一隻受傷的小狗才……叔叔阿姨正好經過那裡,為了避開他才撞,撞上了迎面來的出租車。並且,」說到這裡肯迪停頓了一下,像是思考了很久,歎了一口,才說出來,「並且,當時Tite並沒有立即昏死過去,而是拖著受傷的身體去,去救叔叔阿姨。叔叔阿姨走的時候,臉上帶著平靜和安詳。他們並沒有責怪Tite,他們原諒了Tite。他也是一個可憐人。麗塔,放棄吧!放棄你那個可怕的計劃。就算,就算可憐他。」

    麗塔聽完冷冷的笑了,「他是一個可憐人?可憐他?誰又來可憐可憐我!!!」麗塔發瘋似的喊了出來,身體無力的靠在椅子上,「因為他我失去了我的父母,是我了所有的美好還有幸福。無論怎樣他都是害死我父母的兇手,他就是罪魁禍首,他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

    「麗塔,他不是故意的!再說了,他已經得到了懲罰,他已經失憶了。」

    「失去記憶不是上天對他的懲罰,是對他的恩賜。我要讓他親自品嚐一下失去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的痛苦!我要報復!」麗塔說話的時候異常的平靜,就好像她所說的這一切與她無關一樣。可是肯迪卻知道她的內心是多麼的痛苦。

    「麗塔停手吧!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工作,失去了自己的理想,失去了自己的朋友,這難道還不夠嗎?從進公司收到韋恩的排擠,到創富垮台,再到米朵和馬清暉出國,再到他離開C市。我和韋恩都在幫你,可你得到了什麼?最後受傷的是你自己!麗塔,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那些懲罰對她來說實在是太輕了。那甚至都不算失去,那些東西與他現在的得意相比較起來,簡直微不足道。」

    「可是,這是他最後的一點東西。他本不應該在這裡,而是應該留在C市完成自己的夢想,成就自己的事業開始一種新的生活。而不是在這個破敗的小城市裡自我欺騙,自娛自樂!你剝奪了他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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