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何嘗不是剝奪了我的權利!剝奪了我幸福的權利!」
「麗塔……停下吧!放棄你那個可怕的計劃,求你!」肯定語氣中帶著哀求。
「不!絕不!我一定會讓他失去,失去他最重要的東西!」
「麗塔,你瘋了嗎?你這是在折磨你自己!」肯迪厲聲到,
「瘋了?呵呵,從爸爸媽媽離開我的那天起我就瘋了!是他把我變瘋的!就算是付出再慘痛的代價,我也會堅持到底!」
「麗塔,……」
「不用說了,你回去吧!我不想再見到你!我知道你不會再幫我了,但是我希望看在朋友的情分上,不要阻止我!謝謝!」說完麗塔離開了。只留下僵住的肯迪一臉惋惜,呆呆的坐在原地。
出了門,麗塔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淚,蹲在地上痛哭了起來,她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高高的仰著頭。悲痛的淚像大雨一樣傾灑下來,麗塔一直在哭,卻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
哭了好久好久,麗塔起身,抹去臉上的淚,深吸了一口氣,離開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天結束吧!麗塔走了,去實施她最後的報復計劃。
麗塔拿手手機,撥通了。「陳梅,今天晚上叫大家Happy一下,我請客!醫院發了紅包!」
「啊!才上班幾天就發了紅包!真的假的啊?」
「真的!」
「那好,老地方?」
「嗯,我等你們。」
我拿著一堆資料毫無頭緒的翻閱著,看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看著那些血跡和慘不忍睹的汽車碎片,就覺得背後一陣陣的發涼。沒有被碾成肉餅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那麼嚴重的事故,能存活下來,算是奇跡嗎?看來上帝待我不薄,雖然活的很痛苦,但是好在我還活著,比躺在冰冷的墳墓裡好千倍萬倍了!人不能太貪婪對不對,Tite?想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會越多,你是不是該放棄什麼所謂的真相,好好活下去呢?我自嘲似的反問著自己。
把手中那堆看著就頭疼的資料扔到了一邊,看了看窗外的夕陽,很美。閉上眼睛是紅紅的一團,很溫暖。這是不是就是生活真正的意義?不管夕陽或者落下,它的美麗已經烙印在你的心裡。即便以後的日子全部是黑暗,那份美好也永遠停留在深處的記憶裡,揮之不去。
看來上天是真的不想讓我找回什麼記憶,也不想讓我瞭解什麼真相。如果上天想的話,我拿到資料的時候應該像電視或者小說裡一樣,大腦皮層受到刺激,一下觸及到我的腦部神經,積壓在我大腦裡的淤血會迅速消融,然後我失去的記憶就會像幻燈片一樣,從腦海裡快速閃過,然後我一個機靈就會回復我失去的記憶。我就能重新活過!但是生活不是電視劇,沒有那麼多的意外和巧合。
我或許應該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當垃圾一樣扔掉,回到B城,回到那個安逸的地方。向麗塔道歉,然後和好,然後結婚,然後生子,然後過平凡的生活。不用再為失去的記憶苦惱。我在害怕,害怕麗塔那天在山腳下所說的一切會變為現實。
算了!我伸手抓起桌子上的資料,準備扔進垃圾桶,忘記這一切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貨車副駕駛的位置上的那個人,分外的眼熟。在哪裡見過嗎?是郭大哥!我記起了那個憨厚的民工。為了幫他討會工程的欠款,我得罪了仇虎。
真的是他!
B城。
「嫂子,你這真的假的啊?才去幾天啊就有紅包拿,我看我也不幹了,直接當護士去得了。拿著獎金再收點禮金什麼的,肯定不用再和現在似的風裡來雨裡去的。」叢軍端著啤酒,大聲的喊著,掩過了蘇芮和陳梅的歌聲。
「你以為人家麗塔和你一樣!」陳梅鄙視了叢軍一眼,接著和蘇芮搶麥。
「呵呵,這得多感謝你,幫我找到一份好工作。要不是你幫我,我還不知道現在在哪裡飄著呢!」麗塔笑著說,一旁喝著啤酒的許宵看了麗塔一眼,也跟著笑起來。
叢軍呵呵一樂,突然站到了沙發上,打手一擺,「靜一靜!別唱了,別唱了!先聽我說!」正唱的興起的陳梅和蘇芮停了下來,看向了站在沙發上的叢軍。
叢軍清了清嗓子,「今天嫂子請客!我們就放開了喝,使勁的喝,喝個渾天暗地,不醉不歸!來,第一杯,祝賀嫂子『開門紅!喝!』」
大家跟著叢軍站起來,舉杯歡呼。
C市。
我找到郭大哥的時候,他很意外。很熱情的接待了我。當我談及到事故的時候,他一下緊張起來,躲閃著我的目光,言語也變得少起來。
「郭大哥,這次來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你當時的情況。絕對不是為了找你賠償。再說了當時的事情也不怪你。」
聽我這麼一說,郭大哥明顯鬆了一口氣,開始回憶起當時的事情。事情的經過和材料上說的基本一致。只不過他是以第一人稱的角度講述的,聽起來很真實,自然很恐怖。聽著大篇和材料一致的回憶時,我有些失落。
郭大哥繼續回憶,「我記得,當時你並沒有直接倒下,而是晃晃悠悠的走向了尼桑轎車的前面,也不知道要去幹啥,最後才倒下。」聽到這裡的時候我為之一震,可郭大哥沒有了下文。之後就是一些搶救和交警處理的事情,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我打斷了郭大哥,告別要走。郭大哥,道著歉,表示愛莫能助。這樣也好,就永遠不要記起吧!就當一切沒有發生,就當沒有見過徐謹。
我道了謝,笑著離開了郭大哥的家。就在我走到他家胡同盡頭的時候,郭大哥大聲了喊著,跑到我身邊,
「Tite兄弟,我突然記起點什麼。你被救走以後,來了一男一女。好像是尼桑裡面人的家屬。女孩當時就昏了過去。和他一起的的那個男的,當時穿著一個白大褂,像和醫生似的。但是沒看著他救人。後來男的在別人幫著,把女的帶走了。走的時候,抱了條狗。感覺挺奇怪的,有人不救,反倒是救了條狗。我是覺得奇怪才和你說的,不知道有沒有用!」
受傷的狗!那麼說徐謹說的是真的!那麗塔在騙我!為什麼?為什麼?
「郭大哥,你還記得那個女的長什麼樣子嗎?」
「呃……這個,不怎麼記得了樣子了。長頭髮,長的挺標緻的。要說具體的就說不上來了。當時我也嚇的不輕。不過對那個男的有點印象,眼睛不打,臉有點瘦。」
「肯迪!那女孩應該是麗塔沒錯了!」我呆在了原地。為什麼是這個結果?這是為什麼?她一直在騙我!一直都是,是嗎?從我醒來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在麗塔的謊言裡活著。在這個謊言裡我愛上了謊言的製造者,並且不能自拔。我相信她的一言一行,我相信她的一舉一動。我相信她給我編織的一切,我相信她是我最信任的。
從第一眼開始就是陷阱。
原來一切的設定不是造物主給的,而是我最愛,最珍貴的這個人給予的。
謊言,欺騙,原來可以變的這麼美好。美好到愛都是假的!
麗塔,你是全世界最厲害的騙子!
「Tite兄弟!」郭大哥喊了我一聲,我才猛的清醒過來。
「你沒事吧?Tite兄弟。」
「沒事。郭大哥,我有事先走了。」說著轉身跑了出去。
「別啊,再喝杯水……天都黑……」沒等郭大哥說完,我已經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我一路的跑,一路的狂奔。路上都是黑的,為什麼這個時候路燈還沒有開。和麗塔走的時候,這些燈不是很明亮和溫暖的嗎?為什麼自己的時候偏偏是黑暗和冷清的!不僅僅是路燈,所有的一切都是熄滅的。我看不起前面的路。我跌跌撞撞的跑,跌跌撞撞的狂奔。因為我怕,這個場景就像那個惡夢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夢的裡的傷是在身上,而現在的傷是在心臟。
人對未知的東西,會充滿恐懼。未知的路,未知的環境,未知的人,都會與生俱來的恐懼。這條黑漆漆的路就是未知的,並且好像永遠都沒有盡頭一樣。我越跑越怕,越跑越慌。誰能救救我?誰能放過我!
最後我聽到一聲刺耳的急剎車的聲響,隨之而來的還有罵罵咧咧的吼聲。所有的一切都回復了明亮,我笑著和那個罵罵咧咧的司機道謝。「你丫,瘋了吧!」
呵呵,瘋了?沒有瘋。相反的我很清醒,清醒的很。
我去了C市動畫學院。我要查清麗塔的身份。
B城。
叢軍他們已經喝的了,歡呼著,往嘴裡灌著啤酒。出了麗塔,其他人都醉了!為這個新成員開心的醉了。蘇芮已經醉倒在了沙發上。陳梅和許宵兩個人,邊說邊笑的猜著拳,許宵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勉強還能坐著。噗通一聲,叢軍倒在了桌下。陳梅笑著罵了一句以後也趴在了許宵的懷裡,昏睡了過去。
這一切都是麗塔的「功勞」。
看著醉倒的眾人,麗塔臉上帶著一份平靜的微笑,陳梅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是Tite最後的朋友。麗塔暗暗的說,突然一個酒瓶舉到了麗塔面前,嚇的麗塔一個機靈。
「嫂子,你不地道啊!把我們都灌醉了,自己卻和沒事人似的。說,你想幹什麼?」叢軍從桌子低下鑽了出來,厲聲道。
麗塔身體抖了一下,「我就是,就是想和大家……」
噗通一聲,沒等麗塔解釋完,叢軍一下鑽到了桌子下面,打起了呼嚕。
麗塔撫著自己的胸口,只是虛驚一場。
又等了一段時間,麗塔起身拖著昏睡的許宵去了實現預定好的房間。
把許宵和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去,躺在床上,閉上眼,等到黎明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