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靈知道『銀樣蠟槍頭』是出自紅樓夢裡林黛玉取笑賈寶玉的話,於是他也趕緊趁機借題發揮,賣弄著文辭道:「我就是那多情多意的身,你就是傾國傾城的貌!」,此語出自《西廂記》,也是在紅樓夢這本書中,寶玉用來調戲黛玉的語句。
林清雅一聽,頓時臊的滿臉通紅,嬌嘖道:「呸!我看是是不懷好意,你想作那賈寶玉,我可不是你那林妹妹!」說著,撲過來要用小手來打郭松靈,郭松靈嚇得扭頭就跑,林清雅含著笑,在後面就追。
兩人一前一後,打打鬧鬧,追追趕趕,林清雅此舉哪裡是懲罰郭松靈這見色起意的傢伙,分明在是縱容他耶。太陽已經落山,最後的陽光把漫漫的鐵路路基烘托成一道長長的舞台,兩個小男女的剪影在舞台上穿梭飛舞,盡情演繹著他們青春浪漫和那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純情。
天色慢慢的黑下來,林清雅咯咯的笑著,彎著腰蹲在地上說道:「哈哈哈,累死了,不鬧了,難怪你叫郭松靈,真是靈巧的很,我追了這麼長時間,就是沒打到你,你真討厭!」
郭松靈得意地回頭笑道:「林清雅,嘿嘿,想要占哥哥的便宜,讓我白白挨打,可是沒有那麼容易啊,你最好變成小燕子,長了翅膀才能追上我呦!」
林清雅蹲在地上,腦袋枕在手臂上,低著頭悶聲不響,倒把郭松靈弄得慌張起來,不知道她怎麼了,趕緊快步走到林清雅的面前,蹲下身子焦急的問:「怎麼啦?跑得肚子痛了吧!」
林清雅突然抬起頭,抬起巴掌打向郭松靈,嘴裡還笑道:「咯咯咯,這回兒你送上門來,看我打不打到你!」郭松靈手急眼快,一下把林清雅的小手捉住,握在手裡,林清雅往回扯了扯,便不動了,把自己柔軟的小手留在郭松靈的手心裡。
夜幕下,倆人就這樣手拉著手站了起來,在漫天的星光下,林清雅低下俊秀的面龐,又把手往回略微掙了掙,低下頭含羞說道:「你幹嘛………」
郭松靈激動地都不知道身在何處了,握著林清雅柔若無骨的手,既捨不得放開,又不敢握緊,嚥了好幾口唾沫兒,才答道:「清雅,天黑,我是怕你走路跌倒了,我很心疼的。」
林清雅默認了這個解釋,手指微動,也輕輕地握著郭松靈的手,郭松靈立刻感覺到了此種微妙的變化,精神為之一振,好似眼前頓時現出萬道光芒,看到一條大路通往天堂。
郭松靈雖然心情激盪,卻更加注意林清雅的態度變化,唯恐唐突了美人惹惱了林妹妹,怕她把自己看低,因此即使知道林清雅開始接受了自己,愈發不敢對林清雅有任何不敬的舉動。
郭松靈只求能牽著林清雅柔嫩的小手,走下去,走下去,永遠的走下去。倆人手牽著手,肩並肩,小聲的說著話,沿著鐵道邊的小路美滋滋的走著,漫漫長夜路,倒成了他倆牽手散步的浪漫小道了。
走啊走啊,也不知道走多遠,模模糊糊的看見前面有一座鐵路橋橫越過身邊的鐵路,橫亙在前面。林清雅把郭松靈的手一握道:「哎呀,我們都走到這裡啦,前面就是南滿鐵路橫過京奉鐵路的三孔鐵路橋,這裡是皇姑屯,再往前走幾十里路,就到奉天了。」
現在已經半夜時分了,郭松靈在黑暗裡笑道:「早知道你這麼能走,咱倆就不去火車站買票坐火車了,直接順著鐵路走到奉天就行啦。」
林清雅撲哧笑了一聲,彎下腰用另一隻手捶著腿道:「其實我的腿酸死了,今天一整天不是跑就是走,累死啦。」
郭松靈趕緊獻慇勤,說道:「那我背著你走吧。」林清雅搖著頭道:「不嘛,你今天都背著我跑了兩起兒啦,你又不是馬兒,可別把你累壞了!」
提到馬兒,郭松靈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駐足不前。
林清雅感覺到郭松靈的異常,忙問道:「松靈哥,你也累了麼?」
郭松靈搖頭道:「不是,我想起一件事情,先前追趕咱倆的那四個奉軍,跑到咱倆前面去了,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轉回來,他們不是埋伏在這三孔橋附近等我們自投羅網吧?按理說,一般人走到這兒必定是疲憊不堪,他們不就是手到擒來麼!」
林清雅直起腰,很神氣的說:「我才不怕呢,他們要來抓我,我就抓他們的臉,你也別怕,有我保護你啦!」其實林清雅最怕黑,如果沒有郭松靈在身邊,林清雅還不知道會被嚇成什麼樣子呢。
郭松靈獲得先天靈氣後,體質一直在發生著潛移默化的變化,身體的各種感官也格外靈敏,郭松靈嗅到一種越來越重的血腥味,在這黑沉沉的暗夜中顯得格外詭異。
郭松靈想說出來,又怕嚇著林清雅,郭松靈害怕遇到不測之險,一邊警惕的看著周圍,一邊把林清雅的小手鬆開,倒出手來去攬林清雅的小蠻腰。
林清雅對郭松靈此舉產生了誤會,往前一閃,然後回身道:「松靈,你先不要這樣麼,再這樣毛手毛腳的,我便不理你了。」
郭松靈見林清雅有些不悅,趕緊正色道:「清雅,我感覺這地方有危險,你聞沒聞到有一種血腥味!」
「哼!你不要嚇我,我是不怕的,嗯,是有股腥味,可能是路旁水溝裡的腥味吧。」
「我覺得這裡有危險。」
「是啊,我也感覺危險,你是最大的危險。」
「清雅,你幹嘛這樣說我呀?」
「哼,剛才你還企圖摟我的腰,誰知道你下一步要幹什麼。」
「我感覺這附近有危險,我想把你拉到跟前保護你。」
「我離你已經很近了,你還要往懷里拉我,你分明是有企圖的,沒有得逞,就編恐怖的謊話來嚇我,好讓我往你懷裡鑽,哼,別以為你能瞞得過我!我可是女子師範大學的高材生呢,將來是當先生管學生的!你這個壞孩子的小把戲我豈能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