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能做到說不想就不想了嗎?尤其是李澤揚和斐兒與親父子無異的親密玩耍時,對斐兒的任性調皮板起臉教訓時,她又想就這樣繼續下去,聽他的安排,要她陪睡就陪睡,要她領證就領證。自己也不工作了,把心思全花在兒子的成長教育上。當然,該有的後路還是要準備好的,自己的錢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裡,證件那些也要尋著機會向他要來放自己手裡。
有了決定,她收起她的利爪,變得很溫馴,就是陪睡讓李澤揚意見很大。她的陪睡就是如以往一樣的純粹陪睡,一旦他有親密舉動的苗頭,她都會及時將其扼殺於萌芽狀態。
她洞悉了他對她適就容忍的原因。她會在向他哭訴他那天給她製造的傷痕,讓她痛了好幾天,連門都不敢出,人也不敢見的話時,偶爾在其間吞吞吐吐的摻雜幾句他以為的造成她心理陰影的原因,他都會憐惜的放手。
每每這時,岳悅心裡還是會升起些許內疚。有幾次,差點兒衝動的挽留他半夜出門的腳步。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領結婚證的事,李澤揚再沒有提起。她正好從來都不想有婚姻,他不提,她正好偷著樂。她也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不僅慫恿他外出找女人,還為他晚出早歸打掩護。
一切都非常的自然。
漸漸的,李澤揚不再在半夜出門,他嫌來回開車太累,改為了深夜回家。
一次、兩次,李偕銘和杜顏怡沒有說什麼,多次了,老頭子怒了。暫時放棄了習慣的早睡,在客廳裡坐到深夜,硬是把微熏的他等到了。
「混帳東西,你還知道這是你的家?有本事你別回來啊!」
李澤揚嚇得怔在當場,他沒想到老頭子在等他,醉意立即消失了。悄悄摸出電話發短信向岳悅求救。他知道,她平時在二老面前偽裝出的賢良淑德已完全俘獲了二老的心,只要她為他說一句話,比他自辯十句都有效。
腳微微的向樓梯的方向移,卻又不得不向前邁更大的步子,陪著笑臉問:「爸,這麼晚了你還不睡?」
「你倒是想我一睡不醒吧?正好就沒有誰管得了你了。」
「爸,我怎麼會這麼想呢?這不公司有應酬嘛!」
「應酬?」李偕銘站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就吼了起來:「我在公司時怎麼沒有那麼多應酬?你什麼時候見我喝得醉熏熏的回家?你什麼時候見我回家超過十點的?我沒你這些所謂的應酬,也沒見公司在我手裡垮掉。你一接手,就要用你的一套方法了?嫌我老頭子的方法沒用了?死小子,公司的經營不是靠酒肉朋友……」
李偕銘越說越激憤,甚至將全家默契不提的過往也說了出來。說到他當年為了公司忽略了家庭,以致釀出慘劇時,老淚縱橫,向祭放李家祖宗牌位的方向跪下,要跪行過去。
李澤揚趕緊伸手扶他,他固執的不起來。
站在樓梯轉角處偷聽的岳悅快步跑了下來,與他一起攙扶李偕銘。
李偕銘站起來了,是痛心的對岳悅勸誡:「你是個好媳婦,對這死小子太包容了,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跟我說,我會為你作主的。」
毫無血緣關係的老人對她的關心,總是讓她感動,雖然對他說的話有太多的謊言,但她對他的尊重是發自內心,說的謊言也就帶著真實的情感。「爸,你言重了。李大爺對我挺好的,這段時間他回來得晚,確實是公司有事。他想發展海外市場。」
「你又替他開脫吧?我怎麼不知道公司有這個計劃?」
有了那次的經驗,岳悅和李澤揚早就串供好了的,而他,也確實在開拓公司的新市場,這也就說不上是無根無據的謊言了,她說得很坦然:「爸,是真的。」
「好,我相信你。」李偕銘肯定的對岳悅點點頭,李澤揚在心裡搖搖頭,唉,太失敗了,做了他幾十年的兒子,還不如相處幾個月的外姓人。
走了幾步的李偕銘又轉過身來,瞪了李澤揚一眼,嚴厲的說:「澤揚,你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
「知道了,爸。」
他的回答是畢恭畢敬的,回房,就被岳悅模仿了一遍,看得他微微生窘。突然的舊話重提:「岳悅,你比我更適合當他的子女,要不,我們把結婚證去領了吧?」
岳悅歪著頭看看他,當他玩笑話的回敬:「喂,李大爺,這話說得太沒誠意了吧?」
「我說真的。」
他那正經八百的樣子還真像那麼回事,只可惜在她聽來話意本身就是玩味,淡然一笑,以問和答的方式讓他明白一些事實:「你還是別說真的好,你先想想,為什麼那麼多的婚內暴力,為什麼那麼多的小三,為什麼那麼高的離婚率。你能說是因為他們結婚前感情不好嗎?不是。是很多東西會跟著地位關係的改變發生變化。」
她的話沒錯,但他的自信讓他堅信他可以掌控一工,只要他不想,就不會發生。他要強化她的自信度,他要以事實告訴她這世上是有真情真愛的。
岳悅贊同的點頭,又來個轉折:「可是,真情真愛是有保質期的。就像食物,過期了再吃,吃不死你也讓你拉得虛脫。」
她的理由為什麼那麼多,而且差不多都有道理。李澤揚有時都懷疑自己在大學裡的辯論會上總拿第一是別人讓的,不然,怎麼面對一個比自己學歷低太多的小女人時,經常的啞口無言?
岳悅滿意的起身告辭:「李大爺,你就知足吧!很晚了,你也累了,睡吧!我去陪睡了。」
拉住她的手拽進懷裡,柔情的要求:「你陪斐兒多天了,也該陪陪我了。」
岳悅用雙手抵在李澤揚胸前,頭盡量向後側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很體貼的說:「你身體吃得消嗎?看你今天回來得這麼早,肯定是體力不支需要休息。好好養精蓄銳吧,別到時付了錢又不行,很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