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而空蕩的大殿裡,太監手雙手捧著盛放嬪妃名冊的托盤走到皇帝身旁,小心翼翼的細聲說道:「皇上,該休息了,您今晚要去哪位娘娘那裡去?」
英俊的皇帝面帶一絲疲累,揮了揮手說道:「今晚朕就在這裡過夜了,你先下去吧,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來。」
「是,奴才告退。」大殿恢復了一片死寂。
夜半的更聲響起,皇帝從批閱的奏折中抬起頭,揉了揉發酸的眼,對著空曠的大殿開口道:「風,天亮你去『送送』那個夏云然。」
「是。」從黑暗的角落傳出了一個低沉的男聲,隨即窗戶開了一條小縫,似是有一縷煙霧飄走。
皇帝暗自歎了口氣,雖然你的琴聲確實很打動人心,可誰讓你不進宮來明折保身,而是選擇跟老三一條船?你那神秘的身份和詭異的身手都證明你不是一般人,我可不能讓老三那邊的砝碼過重了啊。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剛濛濛亮,夏云然便拿著自己的裝備包走出了房間,她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夏云然歡快的哼著小曲朝門口走去,剛看到大門,便看見頭戴紗簾帽的楚燁牽了兩匹馬等在門口。
夏云然挑眉笑問道:「怎麼,美男子,打算跟我去浪跡天涯嗎?」
楚燁微不可見的紅了下臉,搖頭道:「我還不能離開,我是來送你的。」
「哦,那我們走吧。」雖然夏云然是開玩笑說的,但心中仍有淡淡的失落。
兩人順利的走出了城門樓,夏云然勒馬回首,說道:「就此別過吧。」
楚燁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再送一段,到下一個城就好。」他是不可能離開京城,而夏云然一輩子也不會回到京城了,兩人再次見面的機會,很難說啊。
夏云然聳聳肩,駕馬前行。
城門內,望著眼前漸漸遠去的兩個身影。凌安放下了手中的簾子,對著轎夫吩咐道:「回府。」凌安撫摸著昨晚夏云然坐過的地方,手漸漸握緊。希望我不會後悔,既為了自己利益,也為了自己的心。
看著遠處已經隱約可見的城門,夏云然下了馬對楚燁說道:「這附近沒人,把紗簾帽摘下,再讓我看最後一次吧。」
楚燁也利落的翻身下馬,伸手摘掉了紗簾帽,夏云然癡迷的看著那暗紅的眸子喃喃自語道:「以後想看了可就看不到了。」
說完夏云然像想到什麼一樣抬起手腕,露出了通訊器,對著楚燁道:「楚燁,看我這裡,好了。」夏云然是突然想到了通訊器上的攝像功能的,以前是為了錄攝要盜取的機密文件的,沒想到現在用在了留念上。
楚燁奇怪的看著夏云然手上奇怪的『鐲子』,好奇道:「什麼好了?這是什麼東西?」
夏云然卻懶得解釋,開玩笑道:「不告訴你,下次見面了再給你看。」
「好。」楚燁很乾脆的答應了。
即使兩人都知道根本沒有再次見面的可能,也沒有人去說破這個殘忍地現實。
「那麼,我走了。」夏云然轉頭,瀟灑的揮了揮手。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有一天離開了京城,可以去那裡找你?」楚燁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氣問道。
夏云然想了想,回答道:「蒼山吧,如果你可以離開,那麼去蒼山周圍的村莊定居,我想我會知道的。」夏云然記得當時她準備四處雲遊時問過當地人,她走出來的那片深山老林叫什麼名字,村民回答:「蒼山。」
楚燁握緊了懷中的金屬彈殼,蒼山嗎?難道第一次見她便是她才從家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