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就是嘴硬,明明是有事卻不與她說,好吧,身為奴婢,她也便不再多問。遂撇撇嘴,「那奴婢到浣衣局,您身上的衣物可要換下?」
搖搖頭,南宮之雲道:「這不是早上才新換的麼,不用了。你去吧,讓我獨自一人靜一靜。」
碧痕沒有搭腔,端著衣物朝浣衣局而去。
浣衣局裡面的晾架上晾滿了五顏六色衣服,都是妃嬪們的衣裳。碧痕瞧著,笑呵呵將籃子裡的衣服交給浣衣官,道:「這是之雲姑娘的,有勞了。」
那浣衣官早已經與碧痕熟識,也知道南宮之雲的喜好,笑應:「你不說我都知道,之雲姑娘從來只穿紅色的衣物。」
碧痕也笑:「是呢,姑娘傾國絕色,也只有她能把紅色穿的那般美麗。」
浣衣官點點頭。眼神掃到陽桃殿的綠桃,笑著說:「陽桃殿的花妃娘娘也很獨特,單單喜愛白色,與她的個性相符呢。」
碧痕聞言,扭頭看到綠桃,笑嘻嘻的問:「綠桃,也來送花妃娘娘的衣服嗎?」
綠桃怯生生的「嗯」一聲,小聲應:「是花妃的。」
碧痕跟著南宮之雲久了,個性偏向她,故而笑呵呵的過去,打趣道:「綠桃,你無需這般膽小,我又不會吃了你。」
綠桃羞澀一笑,把衣服交給浣衣官,二人便一道離開浣衣局。
路途上,綠桃小聲問:「今日姑娘在何處打發時間呢?早上匆匆的到過陽桃殿便不見了蹤影,綠桃覺得這實在不像姑娘的風格,她可是一刻都不得閒的人呢。」
提到南宮之雲,碧痕不由有些擔心,悠悠的歎氣道:「姑娘是不得閒,今日去了好幾個地方吧,才剛回去,似是與誰生了悶氣,心情不好著呢,」
「哦?發生了何事嗎?」
「早上的時候,去了陽桃殿後,回到水秀宮,便問起那次我拿著香包去御膳房取花屍的事情,而後又匆匆的不知去了何處,才剛回到宮中,臉便黑著,不知是在何處惹了氣生。」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碧痕的毫無心機,反倒是讓綠桃探知到重要的信息。二人一路閒聊幾句便分道揚鑣,碧痕回了水秀宮,而綠桃卻沒有回去陽桃殿,卻是去往了香扇殿。
楚香扇正在宮內納涼,躺在搖椅上,嘴裡吃著才剛命人取來的冰櫻桃。紅色的櫻桃嬌艷欲滴,她緩緩的執到嘴邊,輕輕的咬開,紅色的櫻桃汁便沾在她紅艷的唇上,更為她的嘴唇添了幾分誘人。
綠桃瞧著,不禁讚歎,姐姐便是天生的尤物,只要她願意,男人一定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對她欲罷不能。
楚香扇瞧見了綠桃,於是媚笑道:「綠桃,可是非夢又一人煩悶了,故而派你來找我的?」
綠桃會意,福身小聲道:「香妃娘娘,花妃娘娘有話命奴婢來傳達。」
楚香扇在宮女的攙扶下起身,她隻身一人走到綠桃跟前,小聲問:「何事?」
綠桃臻首垂眉,在她耳邊問:「姐姐是否曾要如煙在花屍裡做了手腳?」
「你如何知曉?」眉間微冷,楚香扇笑問。難道醉情香的事情被察覺了?不應該,世間並無幾人知道它的事情啊。
「義父曾對綠桃說起過。今日聽聞碧痕言,公主曾問起當日的過程,她頭午去了幾個地方,回來之後便沉著臉,綠桃是想,以公主的聰明才智,怕是已經沿著線索尋到了如煙那裡。」
聞言,楚香扇的笑容跟加妖媚,可嘴上的話已經顯示了她的內心的不平靜:「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找如煙確認一下。」
綠桃福身道:「綠桃告退。」
楚香扇盈盈一笑,「去回了你家主子,我這就過去與她解悶。」說罷,她對宮女囑托兩句,便搖曳著柳枝朝向清韻宮而去。
上官美夕勾起紅唇,「真是稀客,香扇妹妹怎會得空到本宮這裡坐坐?」
楚香扇依依欠身,先是問了安,才笑道:「臣妾有些事想問娘娘借一下如煙,不知娘娘可應允?」
如煙一聽,心咯登一下,今日她也足夠倒霉,這個女人找她絕對不會簡單。她本是將希望寄托在上官美夕身上,希望她不要輕易應允,卻不料她竟爽快得的答應了:「自然要應允。如煙,還不隨香妃娘娘去?」
如煙硬著頭皮,欠身後隨著楚香扇而去。楚香扇媚笑:「如煙,你無需緊張,我不是洪水猛獸,會將你怎樣。」
「是。」
楚香扇繞到她身後,看到她腰上留下的一點點乾涸的血跡,笑問:「這腰上的傷是如何弄的?」
低眉順眼,如煙道:「是奴婢今日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故而受了點傷。」
「哦……」拉長的聲音,擺明了她是不信,楚香扇笑問:「如煙,你覺得你的謊言足夠精明,以至於能瞞得過我的眼睛嗎?」
如煙一顫,「奴婢不知娘娘此話何意。」
「如煙,今日午時,你遇到了誰?與她都說了什麼?」沒有讓她馬上作答,她笑得嫵媚:「你可要想清楚。」
如煙閉上眼睛,故作鎮定的道:「奴婢今日誰都沒有遇到。」
忽然從袖口裡晾出一隻醜陋的蟲子,楚香扇笑問:「你可知道它是何物?」
如煙一驚,嚇得踉蹌退後,那只醜陋的蟲不大,就如同巴掌那般大小,可它張著比整個身子都還要大的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齒堪比針尖,那雙凸起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好似正準備將她吞進腹中。她臉色刷白,結結巴巴的問:「香妃娘娘,這是,這是何物?」
楚香扇媚笑:「這就蠱蟲,只要離開我的手,便後悔鑽進你的身體,啃噬你的五臟六腑,讓你疼痛難忍,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