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美夕是個極為講究保險之人,她有個習慣,便是每日的午膳都要有一碗血燕燕窩,以達到美容養顏之效。故而此刻,如煙正在御膳房等候著燕窩。無聊的御膳房的門口,如煙顯得有些無聊。
御膳房打雜的僕役見她在此,硬著頭皮打了招呼:「如煙姑娘,又在等燕窩嗎?」
如煙揚起脖子,驕傲的道:「是啊,皇后娘娘每日的習慣。」
那僕役尷尬的笑笑,「辛苦您了。」如若可以,他絕對不會跟這個惡毒的女子有過多的牽連,打招呼不過是怕被她找茬而已。
「能得到皇后娘娘的信任,是如煙的福氣。」她的話音未落,那僕役已經進了御膳房,如煙只得訕訕的閉了嘴。
一陣熱風一閃而過,她不過是眨眼間,便覺得腰間被一硬物頂住,心頭湧上一種不詳的預感,是上次那個女人,也便是楚香扇。她忽然道:「香妃娘娘,您這次又要奴婢做些什麼啊?」
南宮之雲不禁心頭一凜,難道是楚香扇?她用匕首抵住她的腰,低喝一聲:「跟我走。」
不是楚香扇?儘管也是盡量壓低的聲音,但明顯聲音不對,切此人身上沒有上次那個香味,那麼這又會是何人?如煙不禁有些懊惱,都怪自己太過魯莽,一張口便露了餡。
挾持如煙到密林中的昏暗處,南宮之雲冷聲問:「說,上次碧痕前來取花屍的時候,你隨著那個太監一道而去,都做了什麼手腳?」
「上次?花屍?」如煙有片刻的茫然,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回想起來。
「碧痕拿著南宮之雲給皇上繡的香包來御膳房取上好的花屍,而你正巧在等候皇后娘娘的粥品,期間你隨著太監一道去取花屍,難道這點也都忘記了嗎?」
如煙恍然大悟,登時心虛了起來。莫不是那包粉末出了什麼問題?不應當啊,那不過是香味宜人的粉末而已,並無異處啊。遂她硬著頭皮道:「上次奴婢什麼都沒做,不過是取了些花屍而已。」
還嘴硬?難道她忘記自己方纔已經洩露了秘密嗎?冷哼一聲,南宮之雲道:「如煙,楚香扇要你做了什麼?你最好如實招來,如若不然,小心我要了你的命。」說著,南宮之雲手裡的匕首用力的向前推了半寸,便聽如煙尖叫一聲。
忍著腰間的痛楚,如煙大聲道:「你們怎的都喜歡用同樣的手段?奴婢的腰也是肉做的,敵不過匕首的鋒利。」
「少廢話。」大喝一聲,南宮之雲厲聲警告:「你現在最好把那日的經過如實相告,否則,休怪我刀下無情。」
感覺腰上的痛楚又加深一分,如煙慘白著臉色求饒:「姑娘,手下留情,奴婢全都招來便是。」
聞言,南宮之雲冷笑一聲,卻是放鬆了手上的匕首,呵斥:「說!不准有半點謊言。」
如煙猛烈的點頭,這才道:「那日,奴婢照舊到御膳房為皇后娘娘取燕窩,正巧碰到水秀宮的碧痕拿著之雲姑娘繡好的香包來取花屍,奴婢與她爭執幾句,便繼續等候。忽然覺得腰上一痛,竟也被一個女子用匕首抵住了腰間,她威脅奴婢將那那包粉末混入花屍之中,否則就取了奴婢的性命。無奈之下,奴婢假借取花屍之名,隨著太監一道同去,並趁他不注意之時把那包有異香的粉末揚灑在碧痕要取的花屍上,僅此而已,其他的奴婢就不知了。」
果真是有人要她這麼做的,如果沒有猜錯,那個人一定是楚香扇,南宮之雲緊緊的咬住了下唇,她想不通,楚香扇這樣做的目的,難道她要殺玄冥?
如煙見她半晌未語,遂求饒道:「姑娘,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啊,一切都與奴婢無關啊。」
與她無關?早就想收拾一下這個狗奴才,讓她總是仗勢欺人,打過碧痕,打過凝雪,還打過她,如今得到了這個好機會,真想好好教訓她一番,不由握緊了匕首。不過,她沒有被衝動沖昏了頭腦,及時的收手,冷聲問:「那個女人是誰?」
「這……」如煙似有所遲疑,心虛道:「那人在奴婢身後,奴婢怎能看清是誰人呢?」
「現在知道遲疑了?如果我記性不錯,方纔你可是提到一人呢?」她基本可以肯定,不過是想更加確定而已。
「是香妃娘娘,。」
「你又是如何確定是她的?」
「因為她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香味,很濃烈,奴婢無法忘記,故而確認是她。」
香味?她的腦中忽然閃過一道白光,那個香味,那個熟悉的香味。猛然憶起,端午那次,她繡的香囊,不就是你醉情香的香味?果真是她。不知為何,在知道是她之後,南宮之雲心上竟有一絲刺痛。她竟然是害她的人。
收回思緒,她威脅道:「記住,今日的事要保密,若不想要你的舌頭,你大可到處去說。」
如煙下意識的摀住自己的嘴,猛烈的搖頭:「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哼了一聲,重重的推開如煙,使她因踉蹌而摔倒在地。南宮之雲的身影一閃而逝,消失在密林中。
如煙捂著痛楚的腰,回到御膳房,正巧燕窩已經煮好,她趕緊端回清韻宮。
上官美夕等得急了,見她回來,劈頭蓋臉的罵道:「你想餓死本宮嗎?怎的這辦天才回來?」
下意識的捂著腰,如煙吞吞吐吐道:「請皇后娘娘恕罪。」
接過燕窩,上官美夕道:「罷了,罷了。」
如煙驀然鬆下一口氣來,此事憋在心裡,早晚是要出事的,她到底要不要告訴皇后娘娘呢?仔細斟酌,她決定還是不要,以她的個性,怕是會鬧出更大的事端來。
南宮之雲從密林中回來,一肚子的悶氣。碧痕瞧著,笑問:「姑娘這是生了什麼氣了,臉黑的出奇。」
沒有應聲,南宮之雲道:「沒事。」不過是知道了一個讓人心痛的事實而已。她想不通,楚香扇為何要害她?她不是忠心於她的女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