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莫邪將軍護送,一路上暢通無阻,兩天後出境了,走過一片沙漠綠洲,遠遠的便看到雁城,顧名思義,雁城就像一直大雁懷抱中的雛雁。
莫名的,宛若熙鬆了口氣。
她不喜歡戰爭。
忽而又自嘲的彎彎嘴角。
玄弘佈局四年,終於讓她這顆棋子有了用武之地。
「公主,王爺,已到雁翎關,莫邪恭送公主!」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古銅色肌膚湧動著戰爭練就的堅毅和歲月留下的滄桑。宛若熙首先一怔,她以為母后並沒有告知自己的真實身份。
宛若熙眸子裡流動著光色,原本想要囑咐他保護好母親,又覺得那些話都是多餘的,抿抿嘴唇,輕聲說:「多謝將軍一路護送,若熙告辭!」
宛若熙從莫邪將軍手裡接過包袱和劍轉身要上馬。
「公主,這把劍、、、、你要好好珍愛!」
宛若熙眉眼彎彎,笑的很親切。
「這是母后送給我防身的,自然會珍愛!」
「公主、、、、一路走好!」
莫邪將軍喉頭滾動,好像將要說出的話又嚥回去了。宛若熙不由側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古劍,探究的目光掃了一眼神色突然哀戚的莫邪將軍,並未追根問底,轉身上了馬。
看著就在眼前,可是小路曲曲折折,況且宛若熙騎馬並不太在行,走的很慢。只剩下兩人在羊腸古道上慢慢行走,氣氛頗為尷尬。
宛若熙早就累了,又礙著面子不好說。直到肚子餓的咕嚕嚕叫,實在忍不住停下氣惱的說:「王爺,怎麼沒有人來接我們?」
玄弘停下,劍眉一挑,望著宛若熙。
「我餓了,累了,走不動了。」
宛若熙微微噘著嘴,不滿的瞪著玄弘。
自從上次,他們都沒有單獨說過話,宛若熙盡量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直言不諱說走不動了。
「過來?」
「什麼?」
宛若熙遲疑的看著玄弘,看他伸出手。
什麼?
宛若熙瞪大眼睛,難道他和她共騎一匹馬?
「不要!」
「這裡人煙罕跡,夜裡有狼群出沒,你走的跟蝸牛似得,要在這兒過夜?」
玄弘嘴角掛上壞壞的笑。
在這兒過夜?
宛若熙現在很排斥和玄弘單獨呆一晚,聳拉著腦袋,將手伸給玄弘。
啊!
被拽過去還沒坐穩,玄奕風的棗紅馬長嘶一聲撒開蹄子飛跑起來。宛若熙嚇得閉上了雙眼,只聽見耳邊風聲呼呼。和玄弘對面坐著,馬上的顛簸不得不讓她雙手環在玄弘的腰間,將自己的頭緊緊貼在他結實的胸膛。玄弘低下頭,便能聞到宛若熙發間清淡的獨屬於她的味道,就像雨的味道,清新,帶著百花的芬芳。
到了城門,宛若熙才發現玄弘是騙她。
因為她們飛奔了半個時辰便到了。
「放我下來!」
宛若熙不想這樣曖昧的進城。
「明明是你緊緊抱著本王,吃了本王豆腐,怎麼這會兒感覺是本王欺負了你?」
宛若熙面上一紅,氣惱的高聲說:「我只不過當你是馬鞍子而已,抱緊了才不會掉下來!」
說著,蹭到跳下馬。
動作很快,玄弘以為自己眼花了。
宛若熙根本沒有內功,適才的動作,只有內功修為高的人才能做到。也許,是自己多心了。就算大月國的武師傳授,二十多天也不可能有這般進展。
稍稍沉思,宛若熙已經進了城門。
自從那晚後,玄弘對宛若熙越來越感興趣。宛若熙身上的女人味越來越濃,以至於讓他不由自主想要完全擁有,永遠懂得擁有。
城裡恢復了往日的煩囂,北城門雖然嚴兵把守,卻也允許人們出出進進,自由買賣。
晚上,就要在城裡住下了,玄弘說明天一早就啟程。
回來後,宛若熙一直不見紅喜,問了玄弘的侍衛,也說沒見,宛若熙心裡,不由的一陣惶恐,難道說,玄弘處置了紅喜?
晚飯,宛若熙推脫太累了,沒跟玄弘一起吃,只在房間裡留了一盤糕點。吃了兩塊,沒胃口,便出去走走,看到玄弘的房間還亮著,心中想著要不要進去問問。正想著,門開了,玄弘立在門框,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漆黑如墨的眸子打量著宛若熙,陰惻惻的說:「怎麼?想通了要跟本王一起用餐?」
宛若熙撇撇嘴心想,鬼才願意跟你共進晚餐。
「王爺,你把紅喜怎麼了?」
「五馬分屍了!」
玄弘輕鬆的說著,好像不是在說殺死一個人,而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五馬分屍?她,她犯了什麼錯要你如此殘忍對待?」
宛若熙聲音裡透著悲憤。
「五馬分屍,已經便宜她了。」玄弘玩世不恭的的臉立刻陰鷙起來,走到宛若熙面前,黑眸中燃燒這仇恨的火焰,聲音壓抑的有些嘶啞的說:「她是太后安插進來的人,你以為她沒有將你的一言一行都告知太后嗎?本王只不過殺了她一人,可是你知道太后殺了多少人嗎?一千多人,宛若熙,是一千多人!她們都是些無辜的家眷奴才門,一個未留,連屍骨都沒有。」
玄弘的眸子變得血紅,宛若熙知道那是他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緒而氣血上湧所致。而他陰冷的面上此時竟有了一抹愧疚。
宛若熙抬頭望了望天上那弦冷冷的月,眼眶中盈滿淚珠,輕柔的說:「王爺,每一個朝代的更迭都免不了戰爭的風雲;總有人會犧牲。再者,他們也不算是無辜的人。那些人是追隨王爺反對太后專權的人,而你所謂的無辜的人又是他們的家眷,以此推之也不是無辜的。如果有一天,你是赤國的皇,你會留下那些與你做對的人嗎?」
(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