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柏無視玄奕風的冰寒,走過玄奕風的身邊又側首說:「聽說,那丫頭差點被弘王爺強暴了。本侯只是很惋惜,親王怎會將她扯進這旋窩。有道是:萬里江山,那及你眉心一點紅砂。江山美人,從沒有兼得者。」
「江山美人,本王無意取之,若有意,誰能阻攔?」
玄奕風微揚著緊繃的下巴,眸光深邃幽遠,說完轉身逕自離開。
好一派王者風範!夕陽的餘輝中,他高大的身影披了金輝,就像君臨天下的王,有著睥睨天下的氣勢。
一直以來,胡少柏一直認為,王室中,只有玄奕風是最合格的皇位繼承人。赤國天下,不該有一個小孩子和老婦人承擔著,這擔子太重!再者,若皇姑母丟手權利,他也可以放心離開皇宮,做個仙慕神羨的閒散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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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雁鳴,響在蕭瑟的秋日裡,別有一番淒楚。
二十多天了,宛若熙住在大月國皇宮的望月宮。四面環水,就像是沙漠中的一塊綠洲。這是每年夏季最熱的時候,女王用於避暑的行宮,其餘的時候,只有宮女們每天清掃,其他人是不得靠近的。
朝中的大臣聽到女王要和談,個個都鬆懈了口氣。
這麼多年,他們已經過慣了太平的日子,養尊處優了好些年,戰爭對他們來說,就像世界末日一樣令人恐懼。
今日,起風了。
宛若熙望著湖面上吹起的波紋,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女王說她太瘦了,便叫御膳房每天都做藥膳,滋補的這些天不但皮膚愈加水靈,就是胸部,也在發脹,弄得她都不敢再照鏡子,依然用白布纏著。
她不曉得玄弘說了什麼,讓女王改了主意決定和談,而且,都是有利於赤國的條約。大概,是因為自己執意讓回去,圓了心願,才會讓女王如此犧牲吧。想到這裡,她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流,直達心底。明天就要回去了,宛若熙突然眷戀起這個家來,留戀起母親的溫暖了。不過,她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要見見玄弘的父皇———如今女王的男寵,玄奕蒙。
女王也是曉得她的意思。時隔四年了,梅蘭賤人也死了,漪曼璐忽然覺得索然無味了,胸中的仇恨也在玄奕蒙的百般寵愛百般遷就中一點點的減少。
一隻小船終於出現在宛若熙的視線中,平穩的游過來。靠岸,走下幾個蒙面女子和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
「母后!」宛若熙撲上去,抱住漪曼璐,久久不願分開。
「熙兒!」漪曼璐碧眼含淚,疼惜的撫摸著女兒的頭髮,這些天的滋養,她愈加的嬌俏可愛,美麗的像只色彩斑斕的蝴蝶。
「好了,不要哭了。母后堅信,熙兒一定會帶著心愛的人回到母后身邊!」
「母后不哭,熙兒也不哭了。」宛若熙拭去了淚,破涕為笑,看到中年男子,便上前問道:「玄伯伯,您來了。」
「若熙,你還好嗎?弘兒有沒有欺負你?」
玄奕蒙的聲音有些滄桑。
宛若熙莞爾一笑,認真的回答道:「弘王爺沒有為難我,他只不過受了刺激,一時想找人發洩罷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宛若熙的語氣很輕鬆,讓人相信她說得都是真的。
「這樣便好!朝中,是否安好?」
這句話是他趁著漪曼璐不注意時悄聲問的,小心翼翼的望著宛若熙,眼神中充滿了希冀。
他大概是希冀朝中一切平安吧!
「要聽真相嗎?」
玄奕蒙連忙點點頭。
宛若熙打量著玄奕蒙,他的五官更像玄弘,只是皮膚是跟玄奕風一樣的白皙,從他斜插入鬢角的劍眉和筆直的鼻樑可以看出他昔日的颯爽英姿和英勇的氣魄,只是,殷隼一樣的眸子裡只剩下一抹擔憂,一絲顧慮。這讓宛若熙想到一隻折翅的飛鷹,空有一副氣勢,卻無法飛往天空。
「玄伯伯,等我說了,你也一定要告訴我你撇下赤國的真相,因為,這件事的真相唯一能將懸崖上玄弘拉過來,讓他不再受到仇恨的詛咒,終日活在自己仇恨的網中!」
「你們先聊著,母后進去休息一會兒。」
漪曼璐故意面帶倦色,往寢殿走去,留下二人繼續談著。
傍晚來臨,天邊的雲被夕陽染紅了,像一團火燃燒在天邊。
一夜,母女二人心思迥異,沒有多少言語能緩解離別的沉痛。
第二天,湖面上的霧還未散去,一艘小船快速的駛向望月宮。船頭站著一個挺拔的身影,一頭黑髮如鍛在風中肆虐,一身黑衣遮擋不住他卓爾不群的英姿。
漪曼璐端坐於大殿之上,居高臨下望著玄弘。若不是和玄奕蒙相像的容貌,她絕不相信眼前這個身材偉岸,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礦業佈局,邪魅性感,不自覺給人一種壓迫感的成熟男子,就是四年前那個必躬屈膝的少年!
「弘王爺,別來無恙啊!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竟敢獨自一人上望月宮,果真是人中之龍,令朕佩服。」
玄弘冰寒的眸子暗沉如井,眼角一挑,一絲魅惑的笑從唇角淡淡泛出,給人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嘴唇微啟:「陛下也是比四年前更添撫媚了,有了一種徐娘半老的風采!再者,兩國議和事項均有代表全權代理,本王只是來接若熙回去,一人便可。」
宛若熙在屏風後聽著,心驚肉跳。
好一張毒舌。但願母后不要動怒。雖然,玄奕風三番五次的欺負自己,可是,她也不想他真的在大月國出事,也許,是為了玄奕風著想,也許,是因為那麼初來異世的夢境吧。四年前的玄弘,讓人不由得憐憫。
漪曼璐握著權杖的手指不由握緊,他是在繞著彎罵自己老了嗎?哼,看在這幾年並未虐待熙兒的面上,暫饒了你。
「多謝王爺誇讚!如此,便請王爺用了早膳再回去。」
「女王陛下盛情,本王心領了。只是,朝中已經來旨催了,若延誤了回程,豈不是抗旨不尊。還望女王陛下見諒!」
「如此,王爺還是早些啟程的好。一路上,還是有莫邪將軍護送你們!」
漪曼璐輕輕歎口氣,目光飄向左側的屏風,看著宛若熙淚光連連走出來。
宛若熙卸下一身大月國的裝扮,簡單的挽了髮髻,耳邊幾咎頭髮散著,頻添了幾分嫵媚。穿了一身白衣,袖口衣袂鑲著金絲邊,簡單而不失華麗。腳蹬一雙硬底短靴,白色的絲緞上繡著一朵如水的荷花,彷彿真的一樣。
這身打扮,讓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一雙亮彩的眸子更加璀璨,如星光閃亮。
她好像胖了些,身體看上去不再那麼單薄瘦弱,發育不良的感覺,身體豐腴了許多,手感一定很好!
玄弘冰眸微瞇著,瑰麗的眸子深深的打量著宛若熙,目光裡有著耐人尋味的味道。他的目光如一把火灼燒在宛若熙身上。
「母后,保重!」宛若熙無視玄弘透視的目光,從他身邊走過去,走上大殿。
「熙兒!」
漪曼璐身子一陣輕顫,緊緊抱住宛若熙,生怕一分開,再也見不到了。
此時,一個母親天性中的慈愛和軟弱暴露無疑。
終究是要離別的,只是,她們已經離別了整整四年。這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聚,母女兩人都紅了眼眶。
消魂,當此際,無言淚別,思緒紛飛。
自古傷別離,世人情同。
今宵別,何時見?
傷心處,淚落沾襟。
漸行遠,踮足望去,人影已朦朧。
宛若熙的行李只有幾套換洗的衣物和一個普通的木匣子,還有一把黑鞘的劍,劍柄是烏金鑄成的,雕刻著細細的紋路感覺很陳舊,劍柄中央鑲嵌了一顆泛著幽幽綠芒的寶石,顯得詭異而冰冷。走過宛若熙身邊,不由多看了一眼,眼中有著疑慮,是用來防身的嗎?可是,宛若熙好像只會使拳而不會用劍。d
漪曼璐一直送到江邊,玄弘回頭,看到她身後多了一個人,他熟悉而又陌生痛恨的人。
「弘兒!」
玄奕蒙慢慢走過來,眼睛不敢對上玄弘犀利如劍的眸子。
玄弘冷笑一聲,一副玩世不恭與嘲諷的表情瞪著來人,聲音有些輕佻的說:「原來是陛下的男寵,你與本王熟嗎?」
「你,你還在恨父皇?」玄奕蒙沉痛的問道,明明知道答案,卻如此執意。
「哈哈哈哈、、、、、」玄弘肆虐的大笑,笑的眼睛都紅了。他的聲音陡然陰寒,一步步逼近,慢慢說:「本王的父皇早在四年前駕崩了!」
「弘兒、、、、、對不起、、、」
船身劃出一道白色的水花,乘風而去。
宛若熙看到玄奕蒙離開的身影如殘秋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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