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國,富麗堂皇的大殿上,充斥著憤怒的令人壓抑的氣氛。大臣們偷偷望著面若寒霜的女王——漪曼璐,個個噤若寒蟬。
雖說是女子,卻有著勝過男人的沖天豪情和狠辣的心。
白起,是女王一手提拔的大將,當她看到木匣子裡呈來的瞪著眼睛的血淋淋的人頭時,一掌打碎石桌,石子嵌進手心都流血了卻沒有感到疼痛。
玄弘,她真不該放虎歸山。
啪!
眾人一驚,嚇得跪拜在。
「朕以往養著你們是幹什麼的?怎麼?既不願意領兵出戰又不願意出謀劃策,是不是等赤軍攻進來都哈腰投降?」
漪曼璐眼角一挑,不怒自威,目光掃過跪在殿下的一干人,心中憤懣難耐。
半響,終於又大臣開口。
是劉太尉。
白花花的鬍子一抖一抖的稟奏道:「陛下,今年大月國遇大旱,百姓收成不好,國庫空虛,不宜於如今的赤國大動干戈,微臣以為,還是合戰的好。」
「是是是,劉太尉說的是,還請陛下三思啊!」
漪曼璐目光一凜,傲然起身,俯視於殿下眾人,一股沖天豪情的氣勢!
「哼!一群飯桶!白起將軍以身殉國卻不得全屍,朕與玄弘小賊誓不共戴天!明日,朕御駕親征!爾等不必多言!」
「陛下,萬萬不可啊!明日,是明月公主的忌日,不宜出兵!」
司儀大臣聲音悲愴,磕頭請求。
明月的忌日?
漪曼璐吶吶自語,跌坐於寶座,神色凝重,寒星冷月般的眸子裡蒙了霧樣淚水,夾帶著無邊無際的哀傷。
「請陛下節哀!公主若在天有靈,定會助我大月國殲滅敵軍。」
身邊的女官彩娥上前低聲安慰。
「李司儀,祭祀照常舉行。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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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一輛黑色的包裹嚴實的馬車輕聲走過青磚,一直朝皇宮的西門駛去。詭異的是,這輛馬車竟然沒有馬伕,可是它依然走的很平穩,似乎有個隱形的人牽著那兩匹幾乎融於夜色的黑馬。
女王的寢殿,燭光微弱的亮著。
軟榻上,漪曼璐赤腳側臥,卸下朝服金冠,一頭烏黑光澤的長髮柔順的斜搭在胸前,遮住了睡裙下若影若現的雪峰。
一個男人,正坐在身邊給她揉腿,雖然已近中年,卻還是難掩昔日的英俊瀟灑,細長的眸子情意綿綿的注視著,眸光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蒙,你願意我出兵嗎?如果真的兩軍對壘,你是要幫我,還是要幫你的兒子?」
漪曼璐眼睛微閉,似乎對男子的揉捏很是受用。
中年男子只是微微一滯,很快的回答說:「不知道。從沒想過你會跟弘兒親自對壘,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先行而去。你知道,我一向很自私,不會將這樣的難題留給自己。」
漪曼璐眼睛未睜,只是有些僵硬的笑笑。
中年男子似乎還要說什麼,剛準備開口,彩娥驚惶失措的跑進來。
「陛下!、、、、」
漪曼璐慢慢睜開眼,微惱道:「你這是怎麼了?見鬼了?」
彩娥在自己身邊十多年,從未見過她像現在這般驚慌,臉色蒼白,嘴唇微微抖動,一雙眼睛受了驚嚇似得直直瞪著,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陛下,公主回來了、、、、不,公主、、、公主還活著!」
中年男子臉色微變,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漪曼璐倏的坐直身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誰還活著?」
「是公主,我們的明月公主,陛下,公主還活著!」彩娥愴然涕下。
漪曼璐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轉向中年男子。
「彩娥說,明月公主人,若熙還活著。」
中年男子重複一句。
眸子裡淡淡的憂色越來越濃。
「若熙,我的若熙還活著。這,這怎麼可能?你說,到底怎麼回事?」漪曼璐已經赤腳下榻,走到彩娥面前,雙手扯著她的衣服,淚流滿面,悲傷之情難以言表。
她的女兒,她唯一的女兒還活著。這幾年,她一直無法相信若熙已經離她而去的事實。下葬了若熙後,她一蹶不振,大小事務都交與各司職大大臣,還好奕蒙一直陪著她,安慰她,想方設法讓她開心。從背上中走出還不到十天,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漪曼璐有些無法承受,只覺得天旋地轉,彷彿整個宇宙都在轉。
還是中年男子先開口了。
「彩娥,你不要激動,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在彩娥講述之時,他過去將情緒躁動的漪曼璐攙扶著重新坐到榻上。
今夜秀禾當值,心想著明日還有很多事要做,便早早的睡下了。突然,聽到一隻鴿子在門外一直叫喚。聽著有些蹊蹺,便出去看,結果發現一隻小白鴿的腳上幫著一封信。上面寫著:關乎女王陛下及大月國未來,人已在皇宮西門外,速帶往。此時,暫不能喧嘩,否則,朝中必打亂!彩娥原本想先稟告女王,卻又不敢相信內容的真實性,決定先出去看一下。她帶了兩個內侍去了西門,果然在西門外發現一輛馬車和一個女孩子。等看清女孩子容貌時,她大吃一驚。而那個女孩子一見自己,便熱淚盈眶的抱住她,委屈著喊道:彩媽媽,我是熙兒,我是熙兒啊!接著,便將自己怎麼被人擄了去又怎麼會回來都說與彩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