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胡少柏看到穿著一襲蕊黃裙衫的女子婀娜舉步時,妖冶的眸子中浮了一層冰霜。
「民女顏素玉叩見皇上,太后娘娘,萬歲萬歲萬萬歲!」
原來是剛剛跳舞的女子,且容貌美麗,身段柔美,雖不是大家閨秀倒也算的小家碧玉,胡太后的不安之心稍稍平伏了,這個女子看著很面善,賜給少柏,還是可以的,再者,既是宛若熙的好姐妹,日後若熙嫁過去了,也能和睦相處。
心思一定,又見胡少柏隨面若冷霜,倒也未提意見,便對著皇上說:「皇上,你看丫頭這個要求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皇兒年紀尚小,一切還請皇祖母做主!」
玄瑾勉強打起精神說了一句,又顯得心不在焉。
「既如此,哀家就應了這個請求。只是,顏素玉身份卑微不宜賜婚為夫人,就做個房裡丫頭吧!」
房裡丫頭?
顏素玉盈盈下拜之時,臉上撫過一抹陰狠。
憑什麼,同樣卑微的身份,宛若熙卻那麼好命?
就像一出鬧劇拉上帷幕,宛若熙心裡亂哄哄的。她不是不知道胡少柏不貪女色,更不喜有女人在他府裡,自己這麼做,是有些過分了。可是,那天,顏素玉跪地不起,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應允了。夜色漸濃,胡太后面露倦色,一些朝臣門知道是時候走了,便起身紛紛辭別。這時,卻見玄弘一副醉態,踉蹌著走上前向太后稟奏道:「啟稟皇上,太后,玄弘願意立下軍令狀出兵大月國!」
朝臣們望望太后,又看看玄王爺,不明就裡。心想這玄王爺一向行事乖張卻謹慎有加,今兒個怎麼醉酒失言了。
「弘王爺,你醉了!來人,扶王爺下去休息!」面不改色的凌曦公主突然起身,以長者的語氣淡淡說。卻不料,玄弘一擺手,冷笑一聲指著宛若熙說:「本王,要皇祖母身邊的才女做副將,一起出征!」
夜色中,玄弘一襲暗紅的袍子,頭髮雖然束冠,劉海卻隨風颯颯,他站在那裡,一雙鷹隼般的眸子聚焦在宛若熙身上,猶如暗夜來臨的魔王,宛若熙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噤若寒蟬。
「胡鬧!」
胡太后氣的一拍桌子,立刻,中秋盛宴如沙場點兵,安靜的只有人們緊張的氣息聲。
玄弘狂肆的哈哈大笑,佯裝酒醉道:「宛若熙聰明過人,有異於常人之思維,赤國又不是沒出過女將,怎是胡鬧?若連這都是胡鬧,僅帶十萬攻打大月又立軍令狀豈不更是胡鬧要講本王置於死地。」
「玄弘!」
玄奕風起身走到玄弘身邊,冷寒的說道:「你太胡鬧了!宛若熙還只是個孩子。」
「王叔 ,這裡沒你的事,你不用管。放心!本王不會將宛若熙怎麼樣,只是,本王看上她的聰明能幹了!況且,宛若熙已經是太和宮的人,與你已不相干。」
其實,玄奕風心裡明白,玄弘是要利用宛若熙真正的身份,而此時的宛若熙,由恐懼驚訝也慢慢清楚了玄弘的心思。她突然想起進宮前與玄弘的對話,如果沒有他,自己這隻小泥鰍是掀不起大浪的。如此一想,倒也沒有了畏懼了,遂上前,跪拜在地,雙目含淚,泣然道:「太后,若赤國有過女將,宛若熙雖不才,卻也願意擔當殊任,死而後已,請太后成全!」
胡太后面沉如水,她沒想到玄弘會打宛若熙的注意,這樣看來,這個丫頭身上的確有著不可限量的力量。太后沉思之時,凌曦公主卻高聲道:「無稽之談!宛若熙,你不過一介身份卑微的婢女,有何德何能居副將之位?不過是生了張狐媚的面孔伶俐的口齒迷惑人罷了!」
宛若熙不卑不亢起身,明眸閃爍,透著一股只有男子才有的豪氣,傲然反駁道:「多謝公主誇讚奴婢的容貌,不過,就憑奴婢這幅孩童身板都能迷惑人,那麼被迷惑的人豈不是連孩童都不如?再者,奴婢是親王府裡走出來的,是尊貴太后身邊的人,又怎會卑微?如公主硬說奴婢卑微也無妨,做將軍身邊的幕僚也未嘗不可!」
宛若熙一番話雖然說的並非都是凌厲之語,不過細分析,便曉得裡面厲害!玄奕風深諳的眸子裡微微劃過一絲冷冽,他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哪怕是女孩,他不允許他的棋子有一顆運籌帷幄的心,他需要的,更多是忠誠。
凌曦公主果然不再答話,只是冰冷的眸光更加陰寒,想要在氣勢上令她退縮,更是不可能的。勇敢的面對著凌曦公主利刃般的目光,又跪下對胡太后道:「請太后攫奪!」
胡太后不言語,只是盯著宛若熙,而宛若熙落落大方,誠懇的望著胡太后,那眼神分明在說『奴婢絕不會讓太后失望!』
而胡太后威嚴的目光掃著宛若熙,似乎在說『宛若熙,哀家相信你絕不會讓哀家失望!』
在場的人,誰也不敢再說話,即使是小皇帝,看著宛若熙,也是疑惑著,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執意遂了玄弘的心思。如果她拒不去,自己一定會幫著說話。
秋風吹過,菊香陣陣,宛若熙跪於地上,脊背卻挺得筆直,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堅韌。
這是一場心理戰,稍有不慎,便全盤皆輸。可怕的沉靜過後,胡太后悠悠開口:「准許宛若熙以幕僚身份隨軍出發,不過,軍令狀與宛若熙無關!」
「謝太后成全!」
不其然,玄弘與宛若熙異口同聲謝恩!
胡太后這番話,表明了她對宛若熙的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