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禁戀 第4卷 【V113】慕雲恆的眼淚為何而流
    回到S市的日子很平靜,拿到了孤兒院地契的慕靜柔,開始著手重建孤兒院,出國許久的任飛揚也回來了,對於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不聞不問,更不追究地契是怎麼回到她手裡的,只是不遺餘力的幫她,代替她鎮守在A市,監督孤兒院的重建。

    HR在國內的第二家分店終於在C市開業,她忙得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很多事,也因此,近半個月是她多年來少有的平靜日子。

    殊不知,所謂的平靜也只是眾人刻意營造下的平靜,一如任飛揚,他代替靜柔留守在孤兒院,自打孤兒院動工的第一日起,慕靳寒每日都會到施工現場報到,什麼都不說,只是傻傻望著天空的方向,施工人員一度以為是工地上來了個傻子,險些就要動傢伙驅趕,幸他及時趕到,攔下了他們。

    一開始,他也只當他一時興起,哪裡想到往後的日子,不論颳風下雨,他竟然每天準時出現,還是不和任何人說話,只呆呆望著天空,彷彿天上有什麼罕見的西洋景似的。

    他也曾想過把這件事告訴慕靜柔,只是一想到他們兩人的關係,他也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既然已經不可能,又何苦告訴她憑添煩惱。

    直到那一日,一個工人在施工的時候不當心從樓上掉了一根手臂粗的銅管下來,更不幸的是,這根銅管徑直砸上了慕靳寒的頭。

    慕靳寒倒在了血泊裡。

    這樣大的動靜,即便他有心想隱瞞,終也是瞞不住了,是以,他在打電話通知慕家人的時候,也第一時間通知到了慕靜柔。

    他隨著救護車一路趕到醫院,看著昏迷的慕靳寒被推進急救室,看著急救室外那一點紅色的燈光亮起,焦急的門外徘徊。

    縱然他不待見慕靳寒,為了慕靜柔,他也不得不祈禱他沒事。

    串串驚慌的腳步聲走近,即便不抬頭,他也知道來的是慕家的人。

    「怎麼回事,靳寒怎麼會去工地,又怎麼會被銅管砸到了頭。」慕雲恆的聲音永遠是那樣中氣十足,在安靜的醫院走廊上顯得尤為突兀。

    任飛揚終是轉身看著他們,「近半個月來,他每天都會到工地上,有一位工人不小心,踢飛了樓上的一根鋼管。」

    「他去工地幹什麼!!」慕雲恆眉頭緊蹙,煩躁的跺著手杖。

    好不容易慕靜柔回了S市,慕靳寒這些日子也都每天準時回家,他還以為一切都在慢慢復原中,沒想到他還是放不下。

    突然,急救室的門打開了,一個護士匆匆向他們跑來,「病人失血過多,急需輸血,可是病人的血型十分特殊,我們醫院的血庫裡已經沒有這種血了,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趕緊去抽血。」

    「我是他爸爸,我來,」慕雲恆擋在了前面,跟著護士就要跑。

    「等等,」顧秀突然叫住了他,素來不動聲色的臉上竟是鮮有的蒼白,「雲恆,你身體不好,還是我來吧,」

    慕雲恆皺眉,「我身體怎麼不好了,別婆婆媽媽的了,救靳寒要緊。」說著,推了護士往前趕。

    「你們醫院沒有了,就不能從別的醫院調嗎,這麼大個醫院,輸點血還要靠我們病人家屬。」顧秀竟是不死心,對著他們的背影怒喊。

    這樣異於常態的表現引得希雅和慕雲恆俱是一怔,這番話若是出自顧敏之口,兩人興許還能理解,然眼前的可是顧秀,那個冷靜過人的顧秀,而躺在裡面的可是她的兒子,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胡說什麼!」慕雲恆斜了她一眼,跟著護士快步離去。

    希雅別有深意的看了顧秀一眼,心裡疑惑的種子慢慢發芽。

    「你說什麼,我的血型和靳寒的不一樣!!」安靜的輸液室只聽到慕雲恆一聲爆吼。

    「是的,先生,你的血型確實和病人的不一致,不然,還是叫病人的媽媽過來吧。」護士盡責的解釋著,說完,便要向外跑,去找顧秀。

    「等等,你先告訴我,病人是什麼血型?」慕雲恆怔怔問著,顯然不大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護士無語的瞟了他一眼,似是在說,你這個做人父親的,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兒子的血型?「B型RH陰性,」

    「什麼!」慕雲恆暴喝,偉岸的身形忍不住晃了幾下,

    「先生,你沒事吧,」護士見他臉色突然刷白,伸手要來扶她,卻被他推開了。

    「從別的醫院調吧,我夫人她身體不好,不能抽血。」他有氣無力道,憔悴的模樣彷彿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可是,」病人等不及了啊,護士急著解釋,慕雲恆卻已經拄著手杖向外走,素來挺直的背脊,此刻竟然有些佝僂。

    「爸,怎麼這麼快,你沒事吧,趕緊坐坐。」希雅看到他,趕緊迎了上來,扶著他在長椅上坐下。

    顧秀低著頭靠在牆角,竟是一動不動,彷彿並未察覺到他的回來。

    很快,剛才的護士又急匆匆跑進了急救室,「醫生,醫生,已經從別的醫院調血了,」門關上的霎那,她的話清晰的傳了出來。

    任飛揚猛的一愣,下意識去看慕雲恆,他似乎累極,閉著眼癱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在轉頭去看顧秀,也是靠在牆上,一動不動,氣氛是說不出來的奇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始終保持著先前的姿勢沒有動,就連希雅,不知什麼時候,也把頭埋在兩腿間,一句話也不說。

    任飛揚開始覺得自己似乎是和一群不會說話的蠟像站在一起,好在很快,走廊上又傳來一串清晰的腳步聲,抬頭,果然是滿臉憂色的慕靜柔趕到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三人終於有了反應,先後側頭看她,顧秀淡淡掃了一眼後又很快低下了頭,和平時一貫的無視無異,希雅看著她的眼裡則多了憤慨和一些說不清的東西,像是恨,又更像是不甘心。

    唯有慕雲恆,他那雙不再沉靜的眸子久久盯著慕靜柔,慢慢流下了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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