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慕靳寒及時叫住阿豹,「進來背我,我們回去,這醫院,」他回頭,一一掃過三人,「我不住了,」
「靳寒——」慕雲恆和顧秀不贊同的叫嗓。
他們終究沒能攔得住慕靳寒,在三人錯愕的目光下,阿豹進來背起慕靳寒,慕靜柔在一旁扶著,三人匆匆離開了醫院。
他們回了郊外的別墅,阿恆重新幫他縫合了傷口,依然是99針,象徵長長久久,只是在慕靜柔的堅持下,這次打了麻醉。
走出手術室,慕靜柔長長舒了口氣,一回頭,看到了端身站立看著她的阿豹。
盛夏,院子裡花團錦簇,彩蝶翩翩,踩著鵝卵石的小徑,阿豹領著她繞過前院到了後院,抬頭,慕靜柔看到了一座玻璃花房,隔著通透的玻璃,她看到了大片大片艷紅的玫瑰,那樣的紅,彷彿是鮮血染就,絢爛卻又刺目。
「寒少不許任何人進花房,這裡的每一株玫瑰都是他親自種植和打理,他給這座花房取名為靜園。」阿豹的醇厚的聲音輕輕響起,飄進她的心頭。
靜園,靜柔的園子。
慕靜柔嗤笑,「我討厭玫瑰。」
沒錯,她討厭玫瑰,這樣火紅的色澤讓她想起兩年前那個夜晚,想起那些被踐踏的玫瑰花瓣,想起被踐踏自尊的自己。
「可是寒少,」阿豹不可置信道,轉頭去看她。
慕靜柔已大步跑遠,背影蕭瑟。
他突然發覺,自己可能做錯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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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昇日落,眨眼三日過去,位於遠郊遠離附近富人區的這座純白色的別墅彷彿世外桃源,安寧靜謐,遠離一切塵世的喧囂。
露天大陽台上,慕靳寒歪在躺椅上,凝神看著慕靜柔,她盤腿坐在地板上,低頭津津有味的看著手裡的書,那是一本世界知名珠寶設計大師彼得·楊的作品集,知道她喜歡珠寶設計,他特意托人從國外找了上千本相關的書,專門辟了一間房來放這些書。
「靜柔姐,我有話跟你說,」他癡迷的看著她迷人的側臉,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面頰。
慕靜柔打掉他的手,合上書扭頭看他。
慕靳寒拉起她的手,放在胸膛上,「以前的事,對不起,我只是想逼你留在我身邊,現在我向你道歉,你能原諒我嗎?」
慕靜柔靜靜望著他,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他對她做出了那樣過分的事情,一句道歉就可以了結了嗎,自己真的能什麼都不介意嗎,她不知道。
「靳寒,你知道什麼是愛嗎,愛,你懂嗎?」
慕靳寒固執的牽引著她的手放在心口,「相信我,靜柔姐,這輩子除了你,我再不會愛上其他人。」
慕靜柔掙了掙,沒能把手抽出來,「靳寒,你還小,一輩子那麼長,誰都無法預料將來的事,今天你還能這麼說,或許哪天你一覺睡醒,突然發現你對我根本不是愛,又或者,某天你邂逅了命定的女子,你才恍然醒覺,一直以來你都不懂什麼是愛。」
「不,不會的,我愛你,我肯定我愛你。」約是被她話中的淒涼所觸,慕靳寒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近乎偏執的低吼著。
「靳寒,你先冷靜,不要這麼激動,」慕靜柔反握住他的手,輕輕安撫著他急躁的情緒。
「靜柔姐,我可以為了你去死。」慕靳寒坐起身,一把攬過她的頭摁在頭上,似賭咒般堅定的說著。
慕靜柔靜靜伏在他的腿上,沒敢再接話,她早已領教過她的固執,知道他一時不會改變念頭。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從西方天際灑下,淡淡籠著兩人,英俊的男子半坐在躺椅上,專注的看著趴在膝蓋上的女子,他的手輕輕順著女子栗色的髮絲,一下一下,輕輕的,柔柔的。他露出外面的右腿上盤亙著一條長長的縫合傷口,足足99針,代表他對這個女子長長久久的愛。
別墅前院,阿豹和葉欣隔著雕花鏤空的鐵門大眼瞪小眼。
「你這個野蠻人,放我進去,我要見阿柔,」白T恤,牛仔熱褲,腳下一雙人字拖,葉欣用力拍著鐵門,動作豪放無半分淑女氣質。
阿豹忍不住抬頭揉著額頭,他就從來沒碰到過這麼難纏潑辣的女人,真真叫他頭疼,「葉小姐,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請回吧。」
「你放屁,本姑娘憑什麼不能來這裡,你不讓我進去也行,那就幫我把阿柔找來,就說我要見她。」距慕靳寒出車禍已經好幾天過去了,靜柔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她能不急嗎,真是,好不容易憑著印象摸索到這裡,偏又碰上阿豹這個攔路虎,她能有好臉色才怪。
「慕小姐她很好,並且她沒空見你。」阿豹捶胸頓足,要不是寒少特意囑咐不能讓葉欣、蘇哲兩人和慕小姐見面,他早大門一開,躲一旁逍遙去了,犯得著和這個不講理的葉大小姐在這裡磨嘰麼。
「你渾蛋,沒人性,」葉欣氣得口不擇言,抬腳狠狠踹著鐵門,「啊,我的鞋——」葉大小姐她忘了腳上踩了雙人字拖,一不留神,人字拖華麗麗的從她腳下飛了出去,好巧不巧穿過雕花鏤空,飛進了花園。
「葉小姐,我真服了你了,」對這位葉小姐的行為真是歎為觀止,阿豹認命的往裡走,去幫她揀鞋子。
門外,葉欣突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一腳踢了另一隻拖鞋,光腳踩著鐵門上的鏤空的花紋往上爬。
「你,」阿豹拾了鞋子轉身,正看到葉欣顫顫巍巍爬過了一人高的大門,眼看著就要翻進來,「趕緊下來,我他媽就沒見過這麼難纏的女人,」
「我下不來了,那個什麼豹子還是金錢豹的,你趕緊來幫忙啊,還傻站著不動,你怎麼這麼狠心啊,見死不救,沒人性,」葉欣動作不雅的騎在鐵門上,誇張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