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靳寒出車禍受傷一事很快傳到慕家,第二天一到早,慕雲恆和顧秀匆匆趕到病房,彼時,慕靳寒和慕靜柔還在安睡,守在門外的阿豹遠遠見到兩人,猛的推門進屋,卻在見到床上緊緊相擁而眠的兩人時一下僵了動作。
慕靜柔被開門的聲音所擾,皺著眉睜眼,看到了呆立的阿豹。
「寒少的爸媽來了。」阿豹也看到她醒了。
慕靜柔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使勁掰開慕靳寒纏在她腰間的手,猛的跳下床,手忙腳亂的拉著身上凌亂的衣衫。
阿豹靜靜看著,腦海裡不合時宜的蹦出四個字,捉姦在床。
慕雲恆和顧秀推門進來的時候,慕靜柔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聞聲轉頭,「慕叔叔,秀姨,」
「你怎麼在這裡?」顧秀犀利的眸子上下打量她,那眼神凌厲的似要將靜柔活剝了。
「媽,是我讓靜柔姐來的。」病床上,慕靳寒已經坐起,伸手把慕靜柔往他那側拉了拉。
「你,」顧秀憤恨道,蹙眉盯著他們相握的手,「你們,慕靜柔,你太放肆了,」她的矛頭毫無意外的對準靜柔,盛怒之下,她高高舉起手。
她的巴掌最終沒有落到慕靜柔臉上,只因最後關頭,慕靳寒突然從床上躍起,及時扼住了她的手腕。
「靳寒,」顧秀髮出尖銳的聲音。
慕雲恆眉頭緊蹙。
慕靜柔驚愕的看著他,這是第一次他在慕家人欺負她的時候幫她。
慕靳寒使力壓下顧秀舉起的手,「不要逼我,媽。」那樣的語氣帶著請求,更多的卻是堅決。
「靳寒還小,難道你也要跟著他胡鬧嗎,靜柔。」最後兩字,慕雲恆特意加重了語氣。
慕靜柔如何不懂他意思,他這是在警告自己,慕靳寒是他的兒子,他自然不會真的和他計較,可是她就不一樣了,她與慕雲恆不過是他的一次善舉,他自然不必放在心上。
「爸,」慕靳寒依然快速搶下話頭,「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慕靳寒——」慕雲恆暴喝,額上青筋暴起,顯然已是盛怒。
「爸,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就是不同意我和靜柔姐在一起,即便我們年齡相差了5歲,可是那有怎樣,我對靜柔姐是真心的。」慕靳寒異常認真的說著,滿臉的誠懇。
慕雲恆何嘗不知道他的心思,早在兩年那件事之前,他已經隱隱約約發覺了他的心思,而那件事,則逼得他不得不頭一次正視這個問題,也因此,他才會把慕靜柔送到S市上學,而慕靳寒則被他逼到美國留學。
儘管當時靳寒提出了條件,在他回國之前,慕靜柔不能結婚,他也答應了,只因那時他篤定,靳寒對靜柔不過是一時的迷戀,隨著時間的推移終會慢慢消失。
然而,眼前的事實迫使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大意了,他低估了慕靳寒的執著,也低估了慕靜柔對靳寒的影響力。
「我不會同意的,因為你們是,」說到這裡,慕雲恆突然頓住。
「我知道我們是姐弟,可是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你不必為了所謂慕家的顏面而存心阻擾,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將來也絕不後悔。」慕靳寒自然的接過他的話頭。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慕雲恆的態度十分堅決。
此時,默默聽著他們對話的慕靜柔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很瘋狂的念頭,然而想到兩年前慕雲恆同意自己和慕靳修的婚事,她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畢竟,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而且打心底裡排斥這個念頭。
「這件事我和你爸的意見一樣,」顧秀亦堅決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慕靳寒突然聳聳肩,道:「無所謂,我不在乎你們的態度,我愛靜柔姐,她只能是我的。」
慕雲恆和顧秀當即沉下臉,病房一度陷入僵持,氣氛十分詭異。
「慕伯伯,秀姨,」甜甜的聲音突然響起,希雅淺笑盈盈出現在病房門口,「靜柔姐,」走近,她柔柔的同慕靜柔打招呼。
「希雅小姐來的正好,我們靳寒出了車禍,我和他爸抽不出時間照顧他,想麻煩希雅小姐替我們好好照顧一段時間,不知道你意下如何?」顧秀迅速調整情緒,客氣對希雅說道,一番話說的是情深意切,分外誠懇。
希雅嫣然一笑,順水推舟道:「秀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寒。」
「不用,我不需要她照顧,」慕靳寒冷冷拒絕。
「沒關係的,寒,我不怕辛苦。」
希雅純真的話立即贏得慕雲恆和顧秀兩人的好感,二人不住的點頭。
顧秀掃了一眼不吱聲的慕靜柔,似漫不經心,道:「希雅小姐年紀雖小,倒是懂事的緊。」言下之意,大有嘲諷慕靜柔雖年長卻不懂事的意味。
慕靜柔倏然抬頭,看了眼希雅,「有希雅照顧靳寒,想來也是十分妥當,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靳寒,你好好養傷。」
他們一個個自作主張決定著她的命運,可有人問過她願不願意,即便慕家家財萬貫,富得流油,他們也沒有權利罔顧她的意願,替她決定自己的人生。
「倒還是個識相的,」顧秀語氣涼涼的,說著十分難聽的話。
慕靜柔狠狠瞪了她一眼,拎起包往外衝。
「不許走——」慕靳寒一聲淒厲的喊叫,不顧腿傷從床上猛的翻身下床,大步追上去,及時抓住她的手臂。
「你,」慕靜柔無奈轉身,卻在看到他汩汩流血的右腿時,放棄了所有的掙扎。
他健碩的右腿上盤亙著一條長長的傷口,密密實實佈滿整整99針細密的針腳,此刻,因為他的突然使力,腿上的傷口迸裂了大半,鮮血汩汩流出,順著他古銅色的大腿往下流淌,落在雪白的地面,鮮紅的刺目。
「我不許你走。」慕靳寒緊緊拉著她的手,固執的說道。
慕靜柔避開他灼灼的目光,回頭對著外面叫喚,「阿豹,快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