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幫忙還能這麼氣勢十足,連喝帶罵的,阿豹真真是頭一回遇到,好歹底下那些人見著他都要恭恭敬敬叫一聲「豹哥」,她倒好,什麼豹子?金錢豹?MD,虧她想得出來。
「你趕緊的,我撐不住了,要是摔著了我,我就閹了你報仇——」
額跡猛的躥出三條黑線,阿豹抖了抖,終於磨磨蹭蹭往前挪,「葉大小姐,你想我怎麼救你?」
「呃,這個嘛,」葉欣煞有介事的想了想,「先等等,等我把左腿弄過來了再說,」
阿豹忍不住又是一陣惡寒,弄過來,難道她的左腿是可拆卸的不成?
「好了,現在我往下跳,你可要接牢了,本小姐皮嬌肉嫩,經不起摔。」
天哪,阿豹仰天長歎,他真的從沒有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女人,是他逼著她翻大門的嗎?想是這麼想,他倒是認命的張開雙臂,做好了接人的準備。
「我跳了,啊——」
她的叫聲太過淒厲,阿豹下意識伸手擋著耳朵,於是乎,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
葉欣瞄準底下阿豹往下跳,他臨時縮手,再伸手已是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從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活生生壓在身下,做了她的肉墊。
做了肉墊子還不打緊,最要緊的是,他們的嘴好巧不巧碰到了一起,他的手好死不死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
一秒,兩秒,三秒,「啊————,色狼————」
葉欣發出堪比金毛獅王謝遜獅子吼的神功,驚天地泣鬼神的叫聲響徹別墅,驚飛了樹上棲息的大片鳥群,震得屋裡打掃衛生的阿姨砸了手裡的古董花瓶。
別墅,慕靜柔房裡。
「至於嘛你,這都刷了多少次牙了,還刷,阿豹又沒病,」慕靜柔撐在盥洗室門口,饒有興致打量著裡頭埋首猛刷牙的葉欣。
「你又不是他,怎麼知道他有沒有病,」葉欣吐出漱口水,再刷了10遍牙,又嘟起嘴對著鏡子左右端詳了一番,終於確定她的唇還是那麼紅潤豐盈,這才肯走出盥洗室。
「來,讓我瞧瞧,」慕靜柔作勢捧起她的臉,審視般盯著她的唇看,一本正經道:「嗯,我瞧著比以前粉潤了不少。」
葉欣瞪了她一眼,拍掉她的手,「去你的,別胡說。」
慕靜柔皺眉,「跟你說過多少次,女孩子家家的,別老把髒話掛在嘴邊。」
「好好好,」葉欣連呼三聲好,「知道了,囉嗦的慕姥姥。」
慕靜柔作沉思狀,摸著下巴打量她,突然又像想通了什麼似的點點頭,「嗯,我剛考慮了下,你實在不適合做我外孫女,這麼頑劣的,我不喜歡。」
「慕靜柔,」葉欣惱了,伸手去撓她的胳肢窩,慕靜柔最怕癢,哪裡受得了她這樣胡亂,連連閃躲,兩人鬧作一團。
「哎呀,好懷戀在學校宿舍的日子,」折騰了一通,兩人都疲了,雙雙倒在床上,癡癡望著天花板,葉欣突然一反常態道。
「是啊,」慕靜柔同樣滿心的感慨。
在S市的兩年,遠離A市,遠離慕家,她過得的確很快樂,那樣自由的感覺她至今回想起來依舊忍不住要嘴角上揚。
長久的沉默,兩人似乎都專心想著各自的心事。
「阿柔,」葉欣突然翻身坐起,用前所未有認真的神情看著慕靜柔,「你和他之間,不只姐弟這麼簡單,是不是?」
臉上的笑意散去,慕靜柔撐起身子,靜靜回望她,「他說他愛我。」
「阿柔,」葉欣伸手握上她的肩,「那你呢,你對他有沒有,那種意思,」語氣帶著小心翼翼,卻十分的認真。
「我不知道,」這確是她內心深處的想法,她也喜歡讀三毛,雖然也羨慕她和荷西的愛情,然而她對於愛情有天生的恐懼、不信任。
或許是她生長的環境過於特殊,在孤兒院的侍候見多了陳院長和她丈夫為了孤兒院的問題吵鬧甚至打架;後來被慕家領養,那個家裡明明只有一個男主人,卻有兩個女主人,他們雖然不吵架,可也看不出愛情的味道。
她從沒見過真摯的愛情,讓她如何去相信愛情!
「阿柔,」葉欣語氣凝重,「這是一輩子的大事,你一定要想清楚。」
慕靜柔定定看著她,默默點頭。
葉欣呆了不到半個小時,接了個電話就匆匆離開了,她是打車過來的,慕靜柔便想著讓阿豹送她回去,不想她還記著之前那檔子事,死活不要他送,慕靜柔瞅著她氣鼓鼓的模樣實在滑稽,憋了幾下終是沒得住大笑出聲,葉欣惱的賞了她一頓粉拳,氣沖沖往外跑。
哪曾想天底下真還竟有那麼湊巧的事,就在她埋頭向外衝,轉彎下樓的時候,竟然又和阿豹撞上了,還是她一頭撞去,阿豹哪裡料到有這麼一出,可勁往後退,這一退難免又退出了問題。
葉欣撞上他的時候,他本能就要往後退,偏葉欣被他高大的人牆一堵,生生往後退,他當下善心大發,伸手去拉她,本是想幫她穩住身子,孰料,葉欣那異於常人的大腦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他要非禮自己,於是乎,她想當然就推他,用力的推,阿豹沒料到她會推自己,拽著她的手沒來及鬆開,人已經往後倒,手還緊緊拽著葉欣。
於是乎,兩人再度華麗麗上演戲劇性的一幕,抱著滾下了樓梯。至於為什麼是抱著,而不是先後,那只能歸功於阿豹意識深處的憐香惜玉之情,他總不能讓一弱女子孤零零往下滾,有他抱著,怎麼也安全點。
當然這是事後阿豹給出的十分冠冕堂皇的解釋,至於真相到底是怎麼樣,這事也就阿豹自己心裡清楚。
兩人摔倒也沒摔著,不過這梁子是徹底結下了。
當然,這只是葉欣當時的想法,至於後面又會發生什麼事,她自然也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