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我怎麼沒發現你的脾氣這麼大？」卓不凡的眼角微揚，眼底的邪魅一一展現。
他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就同表揚她穿浴衣的樣子很漂亮，又或者她臉上的五官長得多麼多麼的出眾一樣。
可是這一句話，聽進顧小涼耳朵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就像一顆重磅炸彈丟盡她的身體裡，她被那種爆破出的巨大轟鳴聲震得不得不倒退一步。
「你……回憶了？」巨大的震驚讓她連話都說不明白了，她本想問他是不是想起六年前的事情了，話出口卻說成這樣，真是……
顧小涼急忙改口問道。「你不是不記得了麼，怎麼會想起過去了？」
話到了這裡，身在其中的兩個人都不明白對方在想著什麼。
尤其當卓不凡看到她那種驚懼的神色時，更加篤定心裡想法。當年，她是和葉浩軒私奔去了！
「怎麼，怕我想起來麼？」他挑著眉毛看她，口氣夾帶了一點痞氣。
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無疑就像是再說之前只是他開的一個用意不明的玩笑，而她偏偏還著了他的道。
顧小涼呼吸一滯，滿口的苦口婆心都變了味道。「怕？我有什麼好怕的！」
她抿緊了唇角，不去洩露任何一絲真是情緒，涼涼道。「卓總裁，深更半夜的，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這樣的方式，這樣的時間裡，面對著不久前發生親密關係的這個男人，她的狀況都是處於弱勢的。
況且，她現在真的累的要死了。
中午的時候大哭一場，以為女兒出事了，結果弄清楚只是皇甫燚的一個玩笑。害的她擔憂了幾個小時直到看到女兒她才放下新來。晚上又應酬喝了好幾杯白酒不說，居然還喝了一杯加了「佐料」的，害的她失身被某人差點在床上操練到渾身酸疼，骨頭都想散架了似的。差點沒累死不說，晚上女兒竟然離奇不見了。
本來她就已經夠悲催了，心裡遭遇了那麼大的重創，這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天中的大起大落，大波大折要不要這麼多？
顧小涼是真的身心俱疲，由內而外的覺得疲憊。她此刻已經算強打起精神來了，結果還被他玩笑了一下，哪裡還有力氣和他扯蛋。
就連兩個人之間的「遊戲」她都沒精力去想了，只覺得走一步算一步，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大不了破釜沉舟唄。
這一點，似乎已經促及到了顧小涼是底線。
她如今的性格已經圓融的可以。可就算的棉花，被像今天這番猛烈的拉扯，也總會發狂地自我毀滅的一天吧！再這麼下去，難保她不抓狂地傷人傷己。
卓不凡不說話，卻是將她話裡洩漏的疲憊聽的一清二楚。
心疼……
目光下移，看到她鎖骨上的紅痕時，卓不凡才猛然想起，那是被自己所致。他忘不了幾個小時前她在自己身下哭著叫著。
六年前，每次他們在床上翻滾的時候，她的體力就不好。如今……
「早點睡，明天不用陪我。」卓不凡淡淡地開口，語氣有一絲柔軟。
顧小涼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卻又不敢相信他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肢體的動作卻快了她腦子所想，房門關和的一剎那，她才如夢初醒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扒了扒濕漉漉的頭髮，顧小涼連頭髮都來不及吹就爬到床上，摟住女兒。
陳建凡之前叮嚀說女兒會像平常睡了一覺一樣的醒過來，她希望這樣最好。她的女兒不要再出什麼事才好，不然叫她下半輩子怎麼活！
忍不住親親女兒的小臉，小傢伙咕噥了一句。「爹地……別走……」
顧小涼原本有些睡意，卻被這一句話刺到心尖，猛地疼了一下。
她撐起身子撫摸小傢伙滑嫩的臉蛋，心疼又憐惜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那一刻，顧小涼有了一個無比堅定的決定，說什麼也不能委屈了她的女兒。
哪怕是……
沒有人可以傷害這個小天使，她是上天賜給她的，絕不允許她被傷害！
顧小涼撐著撐著，終於再可撐不下去，倒在顧佳身側便睡了過去。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顧小涼的凍醒的。
即便酒店的房間裡開了足夠大的空調，暖風吹一整晚也難保補傷風吧。況且她昨晚根本就忘記蓋被子了。
她剛爬起來就覺得鼻子不透氣，扯了扯嗓子發現說不出話來了。
「阿嚏~」顧小涼出其不意地打了個噴嚏，卻急急地摀住嘴巴。只因為女兒還在睡，並好像正香的時候。
也不知道這小傢伙昨晚經歷了什麼，會不會看到可怕的壞人，一定是嚇壞了。
顧小涼慢慢下床，剛一著地便覺得渾身都疼。
像被人打了幾十拳似的，軟綿綿又酸的那種疼，尤其是兩腿之間。這讓她不得不想起昨晚發生在酒店裡，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切。
這混蛋，六年了，在床上還是連禽獸都不如！
顧小涼恨得咬牙切齒，身後傳來細微的響動。回過頭，她忍不住大喜道。「我的寶貝，你總算醒了！嚇死媽咪了！」
小傢伙的眼睛才半睜著，一種「我還沒睡飽」的樣子，如今遭遇了這樣大力度的「熊抱」一瞬間有些犯傻。
「媽咪，你腫麼了？」顧佳用並補那麼有力的胳膊回抱住她的脖子，親暱地和她蹭啊蹭的。
她感覺像好久沒看見媽咪了似的，好像她啊，嗚嗚！
「頭痛不痛？有沒有很難受？身上呢？會不會有不舒服的地方？」顧小涼突然想起她應該好好檢查一下女兒的身體狀況是否妥善，有沒有遭到什麼虐待。
她拉高女兒的睡衣睡褲，她光滑白皙的細膩皮膚上沒有任何肉眼可以看見的傷痕。應該是沒有。只不過這……
她怎麼穿的睡衣？
誰給她換上的？
等等，這套睡衣不是應該放在家的嗎？怎麼會……出現在這？甚至被她穿在身上？
「佳佳，你告訴媽咪，你的睡衣是你從路易帶過來的嗎？」顧小涼心底有些後怕，卻不得不仔細地問過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