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沒有哎！可能是爹地幫我換上的吧！」顧佳揉捏著自己的手指，歪著頭的樣子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而顧小涼聽到她說出的話時，無疑是一種晴天霹靂。
「佳佳，你爹地他已經……」她的神色有一絲隱忍的痛苦，卻無論如何都再也說出下去了。
顧小涼只是以為這孩子因為太思念父親而傻掉了，根本沒有去深思顧佳的話。
「已經……死掉了對麼？」顧佳像猛然想起什麼了似的，詫異道。「可是我昨天明明就有看到爹地啊？！」
「佳佳，你在胡說些什麼？」顧小涼急忙摀住女兒的嘴，神色鬼祟的四處看了看。
昨晚女兒莫名其妙的失蹤不說，居然穿了放在家中的睡衣，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上身」？
怎麼可能，她才一個六歲的孩子，鬼怎麼可以這麼以大欺小的！
「我沒胡說啊，媽咪，我真的有看到爹地啊。不過好像是在夢裡，又好像不是！」顧佳嘟起小嘴，不滿又不確定地哼哼起來。
顧小涼心底一驚，顧不得她們母子倆都還沒有刷牙洗臉就急忙聯絡柳菲煙。
一代武學世家出身的柳菲煙對中國古代的些許迷信還是有些見地的，即使沒有，至少她認識靈媒之類的神婆。她想讓人幫女兒看看，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沾染到她女兒了。
「佳佳乖，媽咪馬上就帶你回路易，不要說胡話！」顧小涼擔憂心切，根本就忘記了這前後的邏輯。
等到她將顧佳的衣服穿好後，才驚覺地問道。「佳佳，你告訴媽咪，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皇甫燚不是叫你在那裡等著他麼，怎麼才一轉眼你就不見了？」
「啊，我不是都有說我看到爹地了嘛！」顧佳有一些不耐煩。
其實問起這個問題，她也好像朦朦朧朧的。但是她真的就看到爹地了啊，可是要肯定起來卻又不那麼肯定，唉……
「你這孩子……」顧小涼瞪大了眼睛，一口氣沒吸起來便哽在喉嚨間。她凝神想了想，問道。「那……你是被『爹地』送回來的？」
「呃，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啊呀，媽咪，我想不起來了！」顧佳撥了撥小腦袋，小臉上一陣糾結之色。
顧小涼把住女兒的肩膀，剛要出聲安慰，腦海裡突然閃現了那晚在墓地看到的那一幕。墓碑上，沒有照片。然後自己剛要湊近了觀看，卻被人打暈……
這一切，如果和女兒突然不知道怎麼回到酒店的事情聯繫起來的話……是說明葉浩軒沒死？
怎麼可能？
葉浩軒的遺體她是認過的，衣服鞋子，尤其是袖扣，都是自己所熟悉的。如果說容貌有問題的話，那只是因為額頭的血流得太多，面部腫了而已。
死亡報告也出示了，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葉浩軒這個人了。而且他把他自己一手創造起來的NCS留給了她，怎麼可能是沒死？！
雖然，她有那麼一刻，真的希望自己的懷疑是真的。可是為什麼？
如果是真的，那為什麼葉浩軒要假死？他有什麼苦衷，或者他到底想幹什麼？
一瞬間，顧小涼被自己大膽地想法嚇了一跳。
不可能，不會的！她急忙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這不可能是真的，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無稽之談。
領著女兒出門的時候，一開門，卓不凡恰巧站在門外。
顧小涼心裡「咯登」一下，臉色一白不說，下意識地牽著女兒後退一步。
可小傢伙卻不肯，甜甜地叫了一聲「卓叔叔」後，就鬆開她的手，直直撲進卓不凡的懷裡。
「佳佳醒了，這是要去哪，嗯？」卓不凡似乎並不在乎她這樣的親暱，反而很受用地撫摸著她軟軟的長髮。
「嗯啦，叔叔你忙完了嗎？忙完了可以帶我去玩嗎？皇甫燚他好無聊的！」顧佳連在他懷裡都不安分，仍舊是一副蹦蹦噠噠的討喜的模樣。
卓不凡忍俊不禁。「可以啊，佳佳想去哪裡玩呢？」
他挑著眉看了顧小涼一看，後者一臉做賊心虛的模樣讓卓不凡一下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不難看出，她是想帶著女兒回路易去。
「哎呦，媽咪都沒給人家洗臉的！」顧佳突然嫌棄地叫了一聲，急忙從卓不凡的懷裡爬了出來。
小身子一著地，她便從新跑回房間裡，直奔浴室而去。
原地，只留下顧小涼和卓不凡兩個人，大眼瞪大眼。
*
浴室裡。
「哥哥，哥哥，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顧佳發出微信，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豈料卓爾逡的急性子，哪裡玩得起她這樣消磨耐心的遊戲，尤其是在昨晚他發了十幾條微信，這丫頭還沒回復她的情況，害的他差點以為發生什麼了呢。
卓爾逡在受到她微信的第一時間內，直接回了電話過來。
「佳佳，昨晚怎麼都沒回微信和短信？怎麼連電話都沒有一個？」
顧佳撇嘴，雖然對方看不到，卻還是稍微解釋了一下。「昨晚有些詭異，這個先跳過去不說。不過我有發現新大陸唉，媽咪的脖子上和身上都有好多處淤青，很像那個……」
「哪個？」卓爾逡詫異地問，根本就沒能往顧佳所指的那個方面上想。
「就那個！」顧佳急道。
「就哪個？」卓爾逡更詫異了。
「那個那個啦！」小傢伙急的不清，換了英文說。「KISS，KISS啦！」
「……」電話那端，卓爾逡的額頭上烏鴉飛過。「然後呢？」
「你不覺得這很新鮮嗎？我從來沒看到過媽咪身上出現那些呢！」小傢伙說得異常興奮，卻還警戒地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萬一她媽咪突然進來就大事不好了！
「佳佳，你要冷靜一點。你說媽咪被人KISS了，那你確定KISS媽咪的那個男人，是我爹地嗎？」卓爾逡揉著眼角，冷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