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既這麼在意你母親,我便送你去見她!」
音落,宇文清掐在她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重。
而童思琴也沒做任何反抗,只是等死。
「尊主,手下留情!」
忽然後面單膝跪著的三個人中的一個人開口了,他便是那日陪著好童思琴一起去王府的唐七。
宇文清回頭,冷眼盯著他,「你要陪她?」
「屬下不想!」唐七說:「但是尊主,你曾說過,討厭一個人,讓他死還是最便宜他的的做法。讓他生不如死,才是最有力的報復。尊主何必讓右護法這麼痛快的死去呢?」
「哼!」宇文清冷哼一聲,「唐七,你別以為你的那點心思能瞞得過我的眼睛,你想救她!」
唐七一直懸著的心,忽然沉到了谷底。他就知道,他們想什麼做什麼總是瞞不過這個男人的眼睛。
「屬下不敢!」唐七連忙回道。
「我不管你敢還是不敢,不過你的提議不錯,我採納了。就你,親自把她送回去,丟進兩重天裡七七四十九天。如果她還有命活著出來,我便饒她不死!」
宇文清說著,大手一揮,將臉色蒼白的童思琴扔到了唐七的面前。
「尊主,你殺了我吧,你還是殺了我吧。」
面對死都沒有皺眉頭的童思琴此時已經面無人色,雙腿跪著,連連向宇文清求饒。
所謂「兩重天」便是冰與火。一邊是冰冷刺骨的極寒之處,一邊是幾乎能將人烤熟的極熱之地。
受罰之人每六個時辰便會輪換一次,一直交替在這兩種極致的溫度中。所受的折磨不止是肉體上的,還有精神上。
在過去,接受這種懲罰的人,即使武功再好,也沒有人能在裡面活過五天的。
而且死的時候,根本面目全非,慘不忍睹。只是過程中的煎熬卻比結果更可怖。所以,即使童思琴抱著必死的心了,聽到「兩重天」的時候,還要在裡面呆上四十九天,她真的寧願宇文清剛才就殺了自己。
「哼,想死,沒那麼容易!啊,對了,你好像還能自殺!」
宇文清走到她的跟前,伸手點了她身上的幾處大穴,嘴角勾出了一抹陰沉的笑容,「如此,你便是連自殺的能力也沒有了!」
不顧童思琴哀求的眼神,宇文清冷冷的掃了包括唐七在內的另外三個人,「你們聽清楚了,若是讓我知道,她是自殺,或者是被別人殺死的,後果自負!」
丟下這句話,宇文清的身形一晃,便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
被唐七抱著的童思琴不能動不能說話,除了無聲的流淚,她什麼都做不到。
唐七覺得很愧疚,「對不起,我原是想要幫你的,誰知道竟害了你!」
另外兩個人一直沒有說話。其中一個一直隱在黑暗中,臉都看不清楚。見宇文清走了,他一刻也沒有多停留,駕馭著輕功離開了。
另外一個,走到唐七的跟前,「你怎麼會這麼傻?你難道不知道尊主的脾氣嗎?」
那個人是個較為年長的男子,大約已經有四五十歲了。生的高大威猛,不過臉長的卻很憨厚。
「我以為他到底會顧及右護法是他的義女啊!」
「你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你以為在這個世上,還有誰是尊主下不了手去殺的?」
說完,那個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而自己離開了。
唐七心中雖有一千個不願意,他們到底是同門,而且他也算是看著童思琴長大的,但是宇文清的命令,他卻又沒有辦法忤逆。在這種無奈的心情下,他只能不得已的帶著童思琴會總壇了。
而宇文清離開了密林之後,並沒有回王府,而是去了白若雪的墓前。
從確認白若雪沒有氣息之後,他便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沒有出來過,白若雪的葬禮他根本沒有參加,而她的墓他也是現在才看到的。
白玉的墓碑上刻著「玄親王王妃白氏若雪之墓」。
宇文清的手順著那幾個字一路向下,最終他在墓碑前坐了下來,身體靠在墓碑上。
雪兒,雪兒,雪兒……
他在心中默念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鼻子越來越酸澀,眼眶也越來越脹痛,好像有什麼就要控制不住的流出來一樣。
這種心痛到快要窒息的感覺,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過了。好像恨不能就這樣死了,他才能解脫。
靠在墓碑上面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站了起來,面對著墓碑,他又站了一會兒,終是什麼話也沒有說,離開了。
他剛一離開,從不遠處一棵粗壯的大樹後面走出了一個人,一步一步的向墓前走來。
走近了才看清楚,原來是宇文澈。
宇文澈立在墓碑前面看著宇文清已經離開的方向,微微的輕歎了一聲,轉而在白玉墓碑上的「白」字上輕輕敲打了三下,只聽的轟隆一聲,那原本完好的墓,忽然向兩邊移開,露出了墓中的棺木。
宇文澈打開棺木,把白若雪抱了出來,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藥瓶,取了其中的一粒藥餵著白若雪吃了下去。半刻鐘之後,原本已經端起的白若雪竟幽幽的轉醒。
睜開眼睛看到宇文澈,她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謝謝你!」
她的身子因為承受了強烈的藥物作用,由生轉死,又由死轉生的過程,讓她此時極其的虛弱。連說話的聲音都顯得虛無縹緲。
宇文澈只淡淡的點了點頭,關了機關,抱著白若雪一路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