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士聽令,攻城,不得傷城內一草一木一房一樹,只清肅所有膽敢反抗的逆賊。」
「是,公主!」
應答之聲,驚天動地,整個京城,都被震了三震,而易淳如同一尊威嚴的雕像一樣,站在高高的馬車上,陽光打在她銀白色的盔甲上,似給她蒙上了一層金色的紗布,閃耀發光,如天神戰將。
已是一座殘城,一路攻城,除了幾個不自量力的小兵小卒,一切並無障礙,不到中午時分,整個皇宮,乃至整個京城,已經全部落入了易淳手裡。
為怕不明所以的百姓誤會是狼牙國佔領了的唐國,讓她們淪為了亡國奴,易淳效仿四王爺的法子,派人飛書大街小巷,上用簡潔明瞭的句子,將九王爺陰謀,易淳和唐翰兩國借兵,重返奪權之事寫的清清楚楚。
據將士來報,飛書發出後,百姓雖有疑惑,但是情緒還算穩定,眼下,只要派一個有說服裡的人出面,將所有的事情解釋清楚,那她們必定會堅信無疑。
有說服裡的人。
易淳腦海裡,直接跳出了兩個人。
「去找四王爺和十六王爺。」
這種做說服的人,最好不過就是唐國的王爺,而觀這些王爺中,年長的四王爺和作為唐翰親兄弟的十六王爺,無疑是最有說服力的。
至於易淳,她如今是一刻都不想離開唐翰身邊。
皇宮已經被攻下,已經乾德宮被唐葉火燒,所以易淳便將唐翰帶去了清華殿。
久違了的地方,已經有些蕭條,原來的宮女太監,早已經不知去向,只有幾張陌生的面孔,臨時被調派來伺候照顧。
房子裡的擺設,並沒有變,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從前,讓人心頭暖暖。
院子裡有兩顆玉蘭樹,易淳一個春天悉心栽培,只等著看到滿枝玉蘭爛漫的景象,後來被皇后娘娘胡鬧著弄壞了玉蘭樹幹和根基。
如今的這兩顆,是後來移植過來的,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如今已經是快十月天了,所有的春花早已經凋謝的沒了影蹤,她卻怒放著,開的十分的爛漫。
那開在一片綠意盎然中開出大輪的白色花朵,異常驚艷,滿樹花香,花葉舒展而飽滿,迎風搖曳,神采奕奕,宛若天女散花。
這樣逆時的爛漫,帶給易淳莫大的希望,連宮女的所有的人都說的,從來沒有見過玉蘭在這個時節開花的。
和這些玉蘭一樣帶給易淳驚喜的是,那堅硬的青石板地中,居然真的長出了一顆梅花,小小的枝芽,雖然很脆弱,但是那蓬勃的綠意,卻讓易淳心中充滿了希望。
她命令宮廷中的花匠細心呵護起這株小梅花。
悠然記得,當日皇后的人來院子裡搗亂,說她就是壓在石板下的梅花樹,一輩子只有埋在泥土裡的份兒。
不知道這顆梅花樹,是不是為了向世人證明,就算埋在泥土裡,也有破石而出,芬芳燦爛的一日。
綠色,素來都是希望的顏色,那招搖的嫩綠,更像是一種吉祥的徵兆,易淳堅信,逆時而開的玉蘭花,還有狹縫生長的梅花樹,都是為了迎接她和唐翰的回歸。
這個地方,連植物,也充滿了靈性,它們見證過她和唐翰的愛情,它們一定不會讓唐翰有事的。
寸步不離的照顧著唐翰,他的呼吸有些微弱,但是心臟的跳動,卻依然和以前一樣有力。
易淳喜歡靜靜的匐在他的胸口,聽他的心跳聲,每一聲,都是前所未有的冬天,這顆心臟的跳動,便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勇氣。
她總是一聽,就是一個時辰,直到脖子酸麻了,她才輕吻他的臉,躺在他身邊,和他呢喃細語。
「唐翰,你還記得你說,女人如衣服嗎?你可能不知道,當時我真想揍你,你說你這個人,嘴巴怎麼這麼缺德。不過,唐翰,如果你是一件衣服的話,我願意一輩子穿著衣服洗澡,因為即便是一刻,我都不捨得把你脫下來。」
她湊在他耳朵邊,輕輕吐氣,溫柔似水,又略為撒嬌的反問:「你呢?你會不會寧可一輩子穿著衣服洗澡?」
回應她的,依然只有他清淺的呼吸,她卻只當他的每個呼吸裡,都肯定的回答了一個「會」字。
心滿意足的笑笑,送上香吻一個,她給他繼續講對以前相識的點滴,講她對他每個時刻的感受,還會講一些以前絕對不會講,現在卻無所謂告訴他的事情。
「其實,你可能不知道,我不是這裡的人。那次二王爺逆反,我當時還想著如果我們都死了,會不會去我們那,那是個民主的地方,至少,在婚姻上,遵從一夫一妻制,像你這種,吼吼,估計會蹲大牢哦。我認識一個人,同時娶了兩個老婆,你可能不知道吧,判了一年呢,我幫你數數,你有多少老婆……一、二、三……七八九……二十三二十四……不得了不得了了,估計你孫子的孫子的孫子都出世了,你還在監獄裡蹲著呢。」
「唐翰,你知道我們那,叫相公為什麼嗎?老公,你喜歡嗎?你要是喜歡,你醒來後,我天天這麼喊你,讓孩子喊你爸爸,還有,你可以叫我小甜心,雖然肉麻了點,但是唐翰,我真的很想聽。」
「唐翰,你還記得掉到床底下的那顆鵝卵石了嗎?我已經命人找出來了,其實仔細看看,長的和我懷孕時候還真有幾分相像呢!你還是挺有眼光的,不愧是我挑中的男人。」
「唐翰,別睡了,醒吧,帶我去微服私訪吧,我還沒有去過江南呢。」
「唐翰,你說,孩子長大了,親你多點,還是親我多點?」
「唐翰,孩子還沒有起名兒呢!你給他起個吧好嗎?」
「唐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