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作寫:一入宮門深四海,從此余郎是路人。相見時難別亦難,兩情綿綿無絕期。
顯然,是惜離別,道相思,述衷情的一闋小詩。
從詩歌的字裡行間,深見愁懷離恨,無邊悲涼。
在以後一句,又昭顯了用情至深,就算別理也永不相忘的真情。
念完整首詩,唐翰冷峻的容顏,如同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一般,每一分表情,每一個眼神,甚至是每一寸皮膚散發出來的寒意,都讓人蝕骨冰寒。
易淳的心,卻更是寒。
他本就不信他,這下,越發的認定了她紅杏出牆的罪名了吧!
她心下寒冷,七七卻惶恐無極,再也不顧易淳的阻攔跳了出來:「胡說,你們胡說,皇上明鑒,九王爺明鑒,這些人都是聯合起來在污蔑我們娘娘,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七七情緒明顯失控,易淳這次卻沒有攔她,而是忽然在她耳邊輕聲道:「盡量把剛才那個婢女,拉扯到梳妝台這邊來,盡量。」
七七雖然不明白易淳用意,但是想來她會這麼吩咐,肯定有她的算盤,所以接著憤怒的瘋勁頭,一把拉起了剛才的婢女:「你胡說,你根本就是胡說,你以為皇上會信嗎?你以為你們這樣陷害我們娘娘不會遭到報應嗎?」
邊說著,邊使勁把那宮女扯著頭髮拉向易淳這邊,也就是靠近梳妝台這邊:「給娘娘道歉,必須給娘娘道歉,你們這群胡說八道的。」
那宮女吃痛的叫喊起來,七七的力道卻越發的大了,終於,唐翰一聲令下,長的全是上來制住了她:「放肆,皇上面前,容的你這般潑婦模樣,來人,拉下去重重責打。」
「誰敢!」易淳一聲冷喝,站出身來把七七護在身後,目光冷冽的掃視了四週一圈,最後落在張德全身上,「你敢!」
「娘,娘娘!」張德全惶恐,跪在地上。
誰都以為易淳不守婦道,還敢如此放肆,唐翰必定大怒。
沒成想唐翰只是揮了揮手,對張德全道:「外面候著,差人去找四王爺回來?」
連易淳都意外,他居然沒有追究。
不過也沒的多時間給她好奇,那個婢女忽然對著她半開的梳妝盒,大叫起來:「我聽余勇勝說過,同心玉珮有兩個,一個在他身上,一個在她心愛的女人那裡,看,看,這裡有一塊玉珮,看。」
「眼睛可真亮,才露出半截子,你都能知道這是個玉珮。」
到了反擊的時候了,易淳給足了她們時間演戲,演的很精彩,很有看頭,她大家讚賞,但是,這部戲,沒有她的允許居然就敢上演,這群人,簡直是自尋死路。
那婢女看她不慌反笑,心裡慌張,嘴上卻還硬著:「就算只露出半截,但是奴婢看得清楚上面刻著的字,當然知道是同心玉珮。」
顯然是太慌張了,以至於前後的戲都不搭,居然露出了馬腳。
而這馬腳,不光是易淳,連九王爺都踩到了。
「你不是說你不識字,怎麼又看得清楚上面刻的字了?」
九王爺近前,往那盒子裡看了一眼,面色並未改變半分,好像那梳妝盒裡,裝著的確實就是她所「看」到的同心玉珮。
「奴婢只說了看得清楚字,但沒說看得懂字。」
可能是九王爺的表情無恙,所以那婢女便篤定了玉珮確實就在其中,說話的底氣,又回來了幾分。
易淳冷笑,施施然上前,拿了紙墨給那婢女:「既這樣,你別動,不認識沒關係,你一筆一劃把你看到的字描摹出來給我看,描摹,你總會?」
你婢女心裡又沒了低,甚至還偷偷的看了一眼余勇勝,見余勇勝對她眨巴了幾下眼睛,她頓然放心,取過紙墨,在上頭描繪上易淳的一個淳字,還有餘勇勝的勝字,然後,送回易淳手裡。
「娘娘,奴婢描摹好了。」
易淳接過紙墨,不由讚了一句:「字挺好,真看不出沒有唸書習字過的人,拿毛筆寫字,盡這麼溜。」
那婢女微微福身,壓著惶恐:「娘娘過譽。」
「本宮以前學過魔術,可以瞬間將東西給變沒了你們信不信?」易淳妖嬈笑著,收回落在奴婢身上的目光,逡巡了屋子裡所有的人一圈,然後,不等她們給出回答,一把抽出了第二個梳妝盒。
確實有翡翠玉珮一個,但是這是唐翰賞賜給她的龍鳳玉珮,上面除了龍鳳雙圖,一個字都沒有。
抽屜一抽出,個別人驚訝,個別人,則是慘白了臉色。
這些人中,還有一個,滿目的不敢置信,真是被點了穴道的余勇勝。
易淳笑的更加的妖嬈嫵媚,拿著玉珮走到余勇勝面前,在他面前晃晃:「抱歉啊,把你的定情玉珮偷梁換柱了,你不會不高興吧?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沒有忘記我們昔年的情分,你送的玉珮,極其的珍貴,自然要藏在十分隱蔽的地方才行,七七,開衣櫃。」
「是,表小姐。」
沒想到小姐早就做好了反擊措施,七七真是對易淳刮目相看,先頭還驚慌的很,這下完全是一臉得意之色,鄙夷的看著那些小人,一把拉開衣櫃。
衣櫃裡,一片凌亂,衣衫胡亂堆疊著,而這塊玉珮,雖然被放在最下面,但是露著半截在外頭,十分明顯。
七七抽出,果然是她們所謂的同心玉珮。
她忙交到易淳手裡。
易淳拿著兩塊玉珮,一左一右,風姿卓越的依靠在梳妝台前,故作自言自語道:「我記得衣櫥分明很整潔,七七每天都有幫我收拾,怎麼亂成這樣,難不成進過賊,翻動過?七七,看看少了什麼?你每天收拾我衣服,少了任何一件,你必定都能說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