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七七一件件的把衣服翻弄出來,全部翻好後,跪在地上,對唐翰高喊,「皇上,我們表小姐屋裡確實進賊了,少了好些衣裳,其中一件鵝黃色的印花錦緞肚兜,一件桃紅色雙蝶戲花繡紋肚兜,一件蜀錦真絲薄紗肚兜,兩條褻褲,其中一條破過一個小口子,奴婢前兩天紮了幾針,一雙羅襪,還有三件裡衣,一件桃紅,領口繡著薔薇花的圖案,兩件純白的,但又一件的袖口不小心打翻醬油,染了點顏色洗不掉,外衫倒是沒丟,只少了一件薄紗真絲的翠綠色罩衫。」
七七一氣說完,易淳在心裡讚了句好丫頭,居然真的能把她的衣服記得這麼清楚。
九王爺在七七說的當會兒,已經上前把地上那包從余勇勝房間裡搜出來的衣服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然後,變了臉色,拱手對唐翰道:「皇兄,易妃所丟的衣物,盡然和這包裹裡的一模一樣,連七七說的那些小瑕疵都是一樣無二。」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顯而易見,這些東西不是易淳送出去的定情物.
不然誰瘋了,有這麼精明,記得自己每一件衣服的奴婢,卻敢從衣服堆裡,堂而皇之的挑選那麼多送給人,她就不怕丫鬟追問,或者不小心透露給別人知道嗎?
而且誰會那麼蠢,一次送這麼多,就算為了慰藉對方相思之情,也應該分批的,少量的贈送才對。更何況都是肚兜褻衣,滿滿一包,她不怕被人發現,難道就不怕情夫收藏不當,被人看到嗎?
綜所有來看,這東西擺明就是有人偷的,而那玉珮什麼的,也都是有人精心安排,易妃娘娘好像早已經看穿了的樣子,所以才會一直如此淡定不語,只在關鍵時候,笑容嫣然的出來一一揭破這些局?
只是這人到底是誰?
大家面面相覷,有個人,似乎開始有些慌張起來,易淳一開始並沒有真心往那人身上去想,可是當她明顯的看到那人顫抖的身軀時,她卻忍耐不住的閉上了眼,沉沉的從吐了個鼻息。
七七以為她身體不適,忙從地上起來攙她:「表小姐,你怎麼了?」
唐翰聽到七七問候,一雙深邃的黑眸,有些緊張的打在了易淳身上。
易淳卻視若無睹,直接忽略他的關懷,對七七道:「我無恙,就是有些心寒,張德全,四王爺還沒來嗎?」
門口,張德全聽易淳問話,誠惶誠恐的跑進來:「娘娘,派人去找了,但是林子實在太大,所以……」
「找本王何事?本王來了。」張德全尚未回完話,四王爺的聲音遠遠傳來,張德全趕緊著迎上去。
「王爺您總算來了,皇上等著您呢,出事了。」
路上唐林就略聞了此事一二,只是那人也知道的不多,所以具體失態有多嚴重,他並不知曉。
如今看著張德全嚴肅的表情,他才意識到,這事兒,必定十分嚴重了。
不敢耽擱,他趕緊加緊了步子進屋,一進去就看到四王爺府的人跪了一地,唐翰手裡拿著一張畫坐在最大門正前方,臉色十分難看。
他忙下跪,給唐翰請安:「臣弟給皇上請安。」
「你先起來,朕問你,余勇勝可是你府上的?」
唐林起身忙道:「是。」
「聽說不過是個下等奴才,為何你會允他這次隨行?」
唐翰的問題一出,那跪倒的一群人裡,某個人的不安似乎加劇,身子顫抖的也更加厲害。
唐林看了余勇勝一眼,想都不想道:「這次的名單,臣弟擬定後,給了臣弟的王妃,讓她著意添加幾個,然後又送到兩個側妃手裡,讓她們隨意挑揀幾個可意的人隨行。」
「如此說,並不是全是你挑的,這個余勇勝,是你寫在名單裡的嗎?」唐翰指著被點住了穴道的余勇勝。
唐林知道事態嚴重,不敢有半句謊言:「不是。」
唐翰捏著畫像的手,緊了緊,額頭隱隱有青筋暴露:「說吧,王妃,兩位側王妃。」
「不是臣妾。」側王妃中高氏,乾淨出來澄清自己,「我當時什麼人都沒有添,因為我要帶的人,王爺都給我思慮周全了。」
「你呢!」唐翰冷眼掃向四王妃。
雖然唐翰的氣勢如強大,四王妃卻依然優雅從容,給唐翰磕了一個頭,淡淡道:「臣妾也不曾添加一人。」
「你二人都未添加,那只剩下……」
「是,余勇勝是我加上來的,但是那是因為他求我,他說他和易妃早年情定終身,因為易妃進宮,兩人不得相見,他餘生有個願望,就是想再見易妃一面,臣妾見他求的誠懇,而且想他只是遠遠看一眼易妃,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和過分之舉,所以才……」
「閉嘴!」不等月蘭心說完,唐翰猛然一聲大喝,震的整個房子都顫了三顫,易淳是見過他發怒的,但是這樣十級震級的怒意,除了和太后那次吵架的十二級震級外,真是沒有看過。
他額間的青筋暴突著,手裡的畫捏的緊實,有一些幾乎化作了粉末從他的指縫裡漏了出來,這樣的盛怒,就連邊上的九王爺都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四王爺更是跪在了地上,靜若寒蟬。
「居然派人意圖毀滅易妃的清白,你真當朕是傻子,什麼都不知道嗎?門口的井水,老九告訴了朕,水溫較之一般井水,更為透涼,就連面上被的太陽烤制過的水,都是冷的。你難道要朕告訴大家,井水裡下過的春藥,到哪裡去了嗎?」
唐翰此言一出,不僅僅是月蘭心,連易淳震驚了,原來他,一早就知道。
原來他從未懷疑過她,一切,都是因為她不相信他所謂的愛,所以胡亂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