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是別人,不說她沒這個膽子這樣和她說話,就算有,唐翰也早已經擰斷了她的脖子。
只有她的,他只覺得好笑,願意聽,不來氣。
「我怎麼就不害臊了,和自己的女人一起睡覺,就不害臊了?」他說的真是越發的露骨了。
易淳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抱著被子跨過他的身子就要往下,要死不死的被子似乎在和她作對,盡然絆她,害的她一聲尖叫,整個人以不雅觀的姿勢朝著唐翰倒了下去。
生疼的,摔入他結實有力的胸膛,易淳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給震碎了,他卻是一副安然無恙,怡然自得的模樣:「怎麼,投懷送抱了?」
「你……放開我,我要起床。」憤憤的瞪著唐翰,他的調笑,既叫她氣惱,又讓她無地自容。
誰叫她這個姿勢,看上去還真像是投懷送抱呢。
唐翰輕笑著鬆開她,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心情十分的好,由來只有被她氣的暴跳如雷的,沒想到反過來,儘是這樣有趣。
她粉紅嫣然的面色,透著白嫩細膩的光澤,就算是惱怒的鼓著腮幫子撅著嘴,模樣一份美麗的讓人心動。
她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柳葉眉,水墨眸,瓊鼻檀口,貝齒紅唇,無一不讓男人牽掛沉醉。
沉靜的時候,她宛若一株清雅的蘭花。
羞惱的時候,又好像一朵傲然的牡丹。
冷漠的時候,又如同那天山雪蓮。
每一個她,都是一種花,就連同她身上的香味,都帶著一股子花香撲鼻。
由著她起身下床,穿衣梳頭,他就這樣意味盎然的半支起腦袋在床邊看著她。
長髮翩翩,烏黑油亮,她似乎不習慣梳理髮髻,弄了半天,連個簡單的都攀不起來,看著她不住重複梳理長髮,盤發,然後懊惱的拆掉重新梳理的樣子,他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這麼聰明的人,手卻這麼笨,罷了,坐著,朕來。」
什麼?不是她聽錯了吧,這個男人,這個高高在上,從來都只有他伺候別人,沒有別人伺候他的男人,居然要給他熟透。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他鬧著玩呢,可當他接過了她手中的篦子,動作熟稔的一寸寸梳理她長髮的時候,她下巴都差點掉到了地上。
「你,你幹嘛?」
他在幹嘛,她在鏡子裡看的清清楚楚,還切身體會著,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他只是輕笑不答,這樣從鏡子裡看,她們還真像是一對夫妻。
曾經張敞畫眉,以示和妻子的恩愛,今天唐翰這樣給她梳頭,動作小心溫柔,忍不住讓她想到張敞畫眉的佳話。
不免的,她覺得彆扭起來:「我自己來了。」
他卻躲開了她來搶梳子的手:「手笨成那樣,看朕的。」
聽語氣,大有賣弄之意啊,易淳還真就不搶了,看他一個養尊處優,從未伺候過人的皇帝,能弄出個什麼花樣來。
事實證明,他的手巧的就像是七七一樣。
七七伺候她梳頭,梳出來的花樣總能得了她的心意,而唐翰梳理的髮髻,比起常年給她梳頭的七七,毫不遜色,甚至更是讓她喜歡。
七七梳妝,總是一面順著她要求簡單的意,一面又會自作主張的弄點花樣出來。
而唐翰的疏的這個髮髻,簡單乾淨,無法一絲不苟的貼在腦袋上,一股子長辮子在腦袋後繞了幾個圈,最後用一枚簡單的玉簪子簪住,乾淨利落。
有點類似現代的包包頭,又比包包頭要蓬鬆些,看著古色古香的。
易淳手藝,可完全出乎了易淳的意料,唐翰輕笑道:「如何,還喜歡嗎?」
心裡是喜歡,嘴上,她可不會承認:「一般般了。」
「明明很喜歡,你的眼睛告訴朕,你喜歡,從今天開始,就讓你的宮女給你梳這種髮髻,你也不喜歡累贅的飾物,這種髮髻飾物若是多了,就會鬆散,剛好應和了你的喜好。」原來是按著她的性子量身定做的,怪不得她一眼看著就喜歡。
「簡單了點。」即便如此,她還是要雞蛋裡頭挑骨頭,挑上幾句刺。
唐翰挪了步子到她身側,雙手攀住她的肩膀,把她半掰過來:「易淳,總有一天,你在朕面前,不會再口是心非,朕會讓你知道,朕說愛你,不是一時興起,而是一個承諾。」
心臟砰砰砰砰不爭氣的跳個沒完沒了,她確實沒有談過戀愛不錯,但是也不至於反應如此激烈,失身之前,還不過就是把唐翰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甚是有些小討厭的人。
怎麼身體屬於了他,心就會這麼跟隨身子,會一次次面對他目光和容顏跳動不休。
她別開頭,絕對不承認方才自己有一瞬的心動:「皇上,今天你不去狩獵了嗎?時間不早了,你走吧。」
趕人是嗎?
「呵,自然那要去,你,和朕一起去。」
「臣妾身體不適。」她找理由推卻。
他一臉心知肚明:「是身體不適,還是不敢和朕在一起,怕愛上朕?」
這無疑是赤果果的挑釁和激將,易淳偏偏知道是挑釁和激將,卻死活撞了上去:「誰怕了,我以前不喜歡你,現在不喜歡你,以後也不喜歡你。」
唐翰不怒反笑:「那就走著瞧,以前已經過去了,現在正在進行時,以後,可就說不准了。來人,伺候易妃娘娘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