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心中又氣有惱,不過當一眼瞥見身邊宮女懷中抱著的男人衣服之後,心情好歹是快活了起來,態度恭敬的給皇上還有麗貴妃請了個罪後。
令妃開口,語氣不敢再有任何衝撞,雖然心情激動,卻盡量放了平和,道:「皇上,臣妾方才錯了,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只是易昭儀說她是冤枉的,臣妾可真心沒冤枉她,人贓並獲,都在這了,她私通款曲的罪證,臣妾們都看到了。來人,把衣服送上來。」
一邊的宮女趕緊送了一件藍色錦袍上來,浸泡做工十分精美,尤其是衣服上的繡花,栩栩如生,領口處的壓邊也是技藝精巧,看手工就知道做衣衫的人,這雙手有多精巧。
唐翰黑沉著臉色,一言不發的看著眼前的衣服,若有所思。
甜貴姬忙上前,趁熱打鐵道:「還有一封信呢,來人,把信給皇上送過去。」
「皇上,信臣妾也看了,千真萬確就是一封聊寄相思的情書。」一直沒有開口的緣妃,眼看著易淳已回天乏術了,也拋卻了她賢德淑良,與世無爭的假面孔,出來落井下石一把,「而且信中著了檸檬水,淡淡芳香,別出心裁,著實用了一番心思。」
「拿來!」唐翰冰冷的目光,如同兩把銳利的尖刀打在易淳身上,大手一伸,一封信紙就送到了他的手上。
信紙送過來的瞬間,令妃,緣妃等離的近的,都頗為驚訝,方纔還是青檸色的字跡,如今怎麼變成了黑色?難道是她們方才晃眼了。
面面相覷一番,就算是一個人晃眼了,也不可能大家都晃眼了,到底怎麼回事?
唐翰接到信,想看,卻忽然把信遞到了麗貴妃手裡:「念。」
「是,皇上。」麗貴妃微微福身,接過信紙,聲音清雅,徐徐念道,「表姐惠雅,妹思念頗深,卻與你不得相見,十分掛機,對表哥亦然。故特做了衣裳一件,親手縫製,希望你們穿在身上,時時記著我,有生之年,怕難以相見,只願安好,珍重,勿掛勿念,我在宮中一切都好,前年我們一起種下的桃花樹開花了嗎?曾經的樹下戲言:莫相忘,莫相忘,執子手者,如意郎姐夫也,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你我情深重,妹相思落筆。」
「什麼!」聽完麗貴妃聲音和緩的念完整封信,令妃緣妃等完全傻眼了。
唐翰挑眉:「怎麼了?這信有問題?」
「皇上,這信叫人掉包了啊,方才分明不是這樣寫的,方才分明!」
「令妃,緣妃,甜貴姬,你們到底要置我於何地,才肯甘心。」易淳噗通又跪了下來,眼淚盈滿了眼眶,「從你們搜出我的包袱後,就把信遠遠和我隔開,我連碰都碰不著,如何來的掉包?」
「你胡說,肯定是你給掉包了,或者是……」甜貴姬凌冽的掃了一眼大家,最後目光在麗貴妃身上多停留了幾分,恨恨道,「有人給你掉包了。」
「甜貴姬,你是說本宮嗎?本宮莫不是是變魔術的,方才眾目睽睽,皇上就和我換了那樣一下手,我就把信給掉包了?」
「臣妾沒說您,您不要自己對號入座。」甜貴姬認定信是讓麗貴妃動了手腳,是在氣不過,語氣難免有些沖。
唐翰猛站了起來,冰冷的眼神,似冬天刮骨的寒雪一樣打在甜貴姬身上:「甜貴姬,你這是在和誰說話呢?」
「皇上!臣妾……」唐翰生氣,麗貴妃嘴角噙著冷笑,甜貴姬又急又怕,想為自己狡辯,可卻被身後的緣妃輕拉了一把。
然後,只見平素裡溫文柔弱的緣妃,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目光直直的逼視著麗貴妃道:「娘娘,你可否發誓,你沒有對這封信動手腳。」
唐翰沒想到平日裡溫順的可人兒,這會兒用如此逼迫的目光看著麗貴妃,以下犯上,一點都不是緣妃該做的事兒。
正要斥責,麗貴妃忽然笑起來:「本宮發誓,再毒的誓言本宮也敢發,本宮若是掉包了這封信,本宮自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盯了緣妃幾秒後,她目光轉向了在場所有人,「而且本宮說了,方才眾目睽睽,一交手的瞬間,本宮就算是有法術,也不可能再大家眼皮子底下換了這封信,再有一點,你們方才不是說這信別出心裁,用心頗多,就了檸檬水嗎?你們大可以聞聞,這信紙上有沒有檸檬芳香。」
有人還真湊過去聞,然後點點頭:「還真有,只是方纔那封信,好像不是這樣的。而且信裡說了給藍大人兄妹都做了衣裳,為什麼這裡頭就獨獨一件男人的衣裳。」
易淳對著七七使了個眼色,七七馬上領悟,出來道:「就因為奴婢少放了一件衣裳在裡面,所以才把東西原樣拿了回來,打算回宮添置上那件給小姐做的衣裳後,再送去。」
「不對不對,如果是給家裡送衣服,為什麼要這樣偷偷摸摸的?」莫昭儀急急道,義憤填膺指著放衣服的包裹,「信還塞在暗袋裡。」
「給一個罪女送衣服,難道我還要光明正大嗎?皇上發落過的女人,戴罪之身,我如何敢光明正大相贈物品,莫昭儀,難道你家裡人犯錯了,你還敢堂而皇之的來往嗎?我也就是個普通人,我也怕受牽連,可是我和我表姐自由一起長大,關係十分親密,早前聽到她癡傻瘋癲了,我心裡十分記掛,可又因為皇上……」
易淳說著,為難的看了一眼唐翰:「所以只能用這樣的辦法,偷偷摸摸送去點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