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淳說著,為難的看了一眼唐翰:「所以只能用這樣的辦法,偷偷摸摸送去點心意。」
「就算如此,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會刺繡。」車輪戰嗎?
一個完了,另一個忽然緊接而上,開口說話的,是已經有些激憤了的令妃,「你從小就不願意做女紅,當年內閣大學士給我們兩家做媒,本來是要你來做我們家的兒媳婦,但是我娘親打聽了一番,說你不通女紅,連個基本的花樣都繡不全,所以和大學士說了不要你。你說是你自己做的衣裳,陣腳那麼好,繡花那樣精緻,你騙誰。」
易淳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不會做女紅這種事,令妃居然都知道的這麼清楚。
剛穿越過來,她有段時間為了送藍惠雅「一份大禮」,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研製催情劑,當時七七就說她,以前就知道寫書,現在迷上了擺弄藥材,女紅琴棋舞蹈,一樣都不學,一點都不像個大家閨秀。
原來除了七七和藍府人外,居然還有別人知道她不會女紅。
這下,倒是百密一疏,無從解釋了。
易淳正覺得有些焦頭爛額之際,眾妃嬪裡,忽然探出了一顆清秀的腦袋:「是我做的,昭儀姐姐選的花樣和繡圖,我做的衣裳。」
出來說話的女子,穿著一襲粉藍色的長裙,長裙素雅,和她不施粉黛的容顏一樣清爽,而長裙的衣襟處,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桃花粉嫩,裙子湖藍,相映成輝,美麗別緻,正是方子柔。
方子柔的繡花功夫,剪裁本事,在宮裡可算是人人稱頌的,如今她出來擔著,居然無人懷疑。
易淳也忙道:「為表心意,我才寫是我做的,其實是我托方嬪做的,慚愧。」
這下,再無人提出異議,整一個局面已經非常明瞭,令妃等早已經面無血色,雖然激憤卻儘是一絲漏洞都找不出來。
信還是原先那封沒錯,自己都是方纔的,只是卻憑空多了那麼許多的字。
她們如何都想不通,這封信如果還是剛才那封,是怎麼做到從別緻的青檸色,變成了如今的深黑色,不過是半個時辰不到的樣子,原本和宮外人私通款曲的易淳,如今倒成了最最冤枉的人。
而她們這一群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掰倒易淳,把她打入萬劫不復境地的人,如今卻成了善妒妒婦,聯手陷害了。
「皇上,你一來,甜貴姬就說要你肅清後宮,依臣妾看來,倒真是該肅清肅清了,甜貴姬,你說是不是?」
麗貴妃笑的無害,甜貴姬縱然知道今日之事和麗貴妃無關,也恨不得上去撕破麗貴妃的臉皮。
「怎麼,甜貴姬這樣看著我,是不服氣了,有什麼不服氣,皇上在此,會給你做主,你倒是可以說說。」
「那封信,分明不是之前那封。」甜貴姬大吼一聲,面色漲紅。
她一喊出口,邊上的緣妃臉色就慘白了一片,因為她知道,這個妹妹,恐是不行了。
果然,唐翰聞言,勃然大怒,上前一把死死掐住了甜貴姬的脖子,冷聲道:「當真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百合香丸事件,朕本來打算睜一眼閉一眼就過去了,如今你們居然還如此不依不饒,易昭儀到底是哪裡對不住你們了?」
眾人所見,甜貴姬的身子猛然一個打顫,而邊上的緣妃則是軟軟的倒了下來,被宮女扶著才能站穩。
唐翰凌冽掃了緣妃一眼:「朕忙於政務,忙著接近使臣,你們就當朕是瞎子,是傻子了?擺出這樣的烏龍陣來冤枉易昭儀,朕這幾日從麗貴妃處早就聽說,你們結黨營私,一力排斥易昭儀,朕原本以為易昭儀不和朕來說,朕也就不追究,沒想到你們居然如此放肆,這樣的戲碼也敢擺出來冤枉人,糊弄朕?」
「皇上息怒!」龍顏大怒,所有人都靜若寒蟬,黑壓壓的跪了一片,只有麗貴妃,站在一邊,冷眼看著緣妃:「緣妃可能會覺得是本宮告密,皇上才知道百合香丸的事情,本宮也不想擔這個冤枉,采荷,你來告訴你主子和緣妃,百合香丸的事吧!」
「采荷,你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緣妃徹底的暈厥了過去。甜貴姬身子也瑟瑟發抖,猶如秋天的落葉一般,臉色則是蒼白的好像九月裡的晨霜,沒有半分血色。
百合香丸事件後,知道采荷已經沒有利用價值,而且怕采荷說出去壞事,所以甜貴姬下了狠心,在采荷的晚膳裡下了劇毒,企圖毒死采荷,屍首,她也確實親眼所見,怎麼可能……
她不信,她以為是麗貴妃在故弄玄虛。
可是當采荷活生生的被人領上來,站在她面前的時候,那可她整個精神都崩潰了,驚悚的排開了唐翰的手,往後跌坐了下去,雙掌撐地,不住後退。
采荷上前,含淚憤怒的看著她,那眼神裡藏著的,似乎不是兩顆眼珠子,而是兩團火球,每一團都要把緣妃和甜貴姬活活燒死一般兇猛。
「奴婢采荷,見過皇上。」
易淳見到采荷,也頗為驚訝。
百合香丸事件後,她打聽過采荷的消息,但是聽說她犯了錯誤,被甜貴姬責罰了一通後,丟到了浣衣局,而浣衣局恰恰真的有一位叫采荷的宮女,所以易淳還道采荷應該無事,只是沒想到,今日一見,她看上去十分虛弱,瘦的皮包骨頭不說,整張臉都是不健康的墨黑色,很顯然,體內殘留有劇毒。
怕是能撐著這條命到現在,已經十分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