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淳嘴角抽搐,說實話,要親口承認自己是一頭「蠢驢」,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唐翰那臉,似乎寫著你若是不念,朕就當場治你死罪。
好吧,好漢不吃眼前虧,也是她作弄他在線,真是一報還一報了。
撿起紙張,她聲如蚊衲,緩緩念道:
「暗梅幽聞花,
臥枝傷恨底,
遙聞臥似水,
易透達春綠。
岸似綠,
岸似透綠,
岸似透黛綠。」
一年完,她就聽到了一個清晰的笑聲,很詭異,不是唐翰的聲音,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分明近在身邊,可一眼望去,周圍除卻她和唐翰,別無他人。
難道是她被唐翰驚嚇過度,產生幻聽了?
後背有些涼颼颼的感覺,看了一眼這幽靜的花園,她的腳步,不自主的朝唐翰靠了過去:「皇上,你有沒有聽到笑聲?」
「什麼笑聲?」
難道真是她的幻聽?不然方纔那笑聲那麼明顯,唐翰怎麼可能聽不見。
「皇上,這附近可能有人!」她警惕的看了四週一眼,然後整個人又不由自主的朝唐翰靠近了一下,整個幾乎要靠入唐翰懷中。
唐翰沒有推開她,而是順勢攬住了她的腰肢,往懷中一帶。
「有人?笑話,朕已經下令,所有人不得朕的允許,從今後不許跨入墨軒園半步,哪裡來的人。——你要投懷送抱,也用不著用這樣低級的法子,看著,你也不像『易透達春綠』啊!」
他居然,活學活用,用她作弄他的詩恥笑她。
易淳鬱悶了,一把掙脫開他的懷抱,冷聲道:「皇上,天色不早了,臣妾先回去了。」
說完,轉身即走,唐翰卻一個箭步上前,高大的身子,如同一扇屏風一樣,整個堵在了亭子出口,眼神,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沒有朕的允許,你就走。朕還真是沒有錯誇了你,果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他到底是要怎樣?
易淳有些氣結,面色微紅,低眉垂首,努力收拾著自己的「雄心豹子膽」。
這般模樣,不同於平素裡伶牙俐齒的她,那微紅的臉色,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一種美好的光澤,如同兩至熟透了的柿子,而瑩潤的唇畔,泛著果色誘人的光澤,讓人忍不住一親芳澤。
若不是因為某些原因,唐翰真想挑起她的下巴,印上一個纏綿的吻。
她的滋味,說不出的好,嘗過一次,他就欲罷不能。
「今晚,別走了!隨朕回去,伺候朕。」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一種讓易淳有些無從適應的溫柔。
這樣曖昧的要求,更是讓易淳面紅心跳。
「皇上若是寂寞了,大可以去找後宮嬪妃,臣妾不過是個石女,伺候不了您。」易淳的語氣,有些微急。
唐翰一笑,背過了身去:「罷了,夜色卻是不早了,你回去吧!」
邊說著,邊往邊上讓出了一條小路。
易淳先是一愣,旋即如同得了解放一般,跪安都不跪了,急匆匆的奪路而逃,臉孔,依然燒的通紅。
唐翰這是怎麼了?發春了嗎?不應該啊,沒聽過冰山也會發春的。
易淳一路狂奔而去,生怕唐翰忽然發神經把她抓回去, 然後來一句「石女又如何,下面不行,用嘴也行,只要朕舒服了急好。」
到時候,她就真可以去撞死了。
從墨軒園一路奔走,她幾乎是頭也沒回,自然沒有注意到,在她背影消失後不久,墨軒亭中,出現了一個清麗的身姿,親暱淺笑的握著唐翰的手,笑容那般溫柔。
「我果然是沒看錯她的,我若離開,有她在你身邊,我也就安心了。」女人軟聲開口,一襲純白的薄紗長裙,在夜風中輕舞飛揚,將她整個人襯托的如同九天落下的仙子。
唐翰聞言,眼神一緊,滿是疼痛:「真的要走?」
「我不想成為你的軟肋,老二的人,已經開始懷疑墨軒園,派出夜使來探查了,要是有一天我落在老二手裡,我知道你必定會為了救我,把江山拱手想讓。」女人說著,白皙的蔥指一寸寸撫上唐翰的側臉,輕輕摩挲,眼底裡全是不捨,又滿是堅決,「所以,我不得不走。」
唐翰身子一動,臉色哀傷起來,強壯的雙臂,緊緊的擁住了面前美麗的女人,埋首在她脖頸之中,低聲又堅定道:「終有一天,我會還你一個正名,和你共享江山,在這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
溫熱的淚水,滾入了女人的脖頸,女人柔柔一笑,小手輕撫上唐翰的後背:「我會好好的,你也好好的,那個易淳,我看著還不錯。」
「不,全世界的女人加起來,都不可能替代你在我心裡的地位。」
「傻瓜,我只會給你帶來麻煩和劫難而已,那個易淳聰慧異於常人,她表哥又驍勇善戰,她的舅父,處事能力也是極強的,這一家人若是能好好利用,對你絕對有好處。」
「我知道。」
「可以愛上她,但是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不然她就會成為你的軟肋,成為被人控制你的武器。」
「放心,我只要你一個,其餘女人,我都不稀罕。」
「呵呵呵,真是個傻瓜,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老二撲了個空,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會走的很遠很遠,不要找我,千萬不要,不然會讓老二有跡可循……對太后,好一點!不要因為我的事,再記恨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