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纖細的紅色舌狀物緊緊箍住了慕容泓伸向腰間的手,一個小吸盤附上他手腕上的青色靜脈。一陣細碎的蚊子叮咬般痛處,小吸盤從他手腕上咬開一個小口子。細小的舌頭狀軟體劇烈的伸縮了一下,一股殷紅的細小血流滴落下來。
「白吸血鬼!」慕容泓忍受著被咬開手腕處傷口的劇痛,嘴角詭異地浮上一絲笑意,冷哼了一聲。
駭人的一幕發生了——
慕容泓順著胳膊淌下來滴落在白吸血鬼身上的血珠子,只一須臾,周圍的血紅色全部散了個乾淨。而那一隻正吸吮著他手腕處靜脈血液的白吸血鬼,吸了幾口血之後,硬生生化成白色煙霧灰飛煙滅了。
咚的一聲,慕容泓跌落在白吸血鬼圍城的粘液牆中,所有的白吸血鬼一時間不敢靠近慕容泓。
他搖晃著站起身,邁開步子朝大雕跑了過去,數只白吸血鬼正吸食著它的血。
三步並作兩步,他腳下還打了個滑,一下子撲倒在大雕身上。大雕睜著深藍色圓眼,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黑色的鳥喙微微張開,像是在掙扎什麼。
他把大雕的頭抱在懷裡,不顧手腕上一滴滴淌下的血,低聲咆哮道:「大雕,朕不許你死!」
若非為了他,恐怕大雕還在相爺府伺候著該吃食了吧?
眼眸底下泛起一絲冰藍,濃濃的殺氣瀰漫在慕容泓週身,緊緊抱著大雕的屍骸,他一步一步跨著朝外面走。
他不知道外面在哪兒,周圍只有一團血紅的白吸血鬼,他心底的憤怒越來越濃。
不知死活的東西!南國皇室的聖血也是它們能享用的?也不怕吃了魂飛魄散。
心底咒罵著,又一團紅色的白吸血鬼朝他襲擊,提劍,斬滅,只一眨眼功夫。
「滾!朕慕容泓的血有本事就來喝喝看!」
又一聲低沉的怒吼,王者的氣宇軒昂霎時鋒芒畢露,慕容泓手中的金劍劍身淡淡一絲血紅,殺氣凜然。
他腳下的紅色漸漸一點點抽走,最後全部消失,他猛然發現,正站在山峰頂上,居高臨下,一覽眾山下。
蹙了下濃眉,他無奈地自言自語道:「朕怎麼下去啊?」
再看懷裡的大雕,它深藍色的眼珠子動了一下,輕微的轉動。
慕容泓擦了擦眼,睜大鳳眸和大雕大眼瞪小眼。原來,那只雕大爺剛才只是嚇暈了過去。
「你沒死啊!快帶朕去楚王府!」
果然奴隸主改不了惡嘴臉,慕容泓再次原形畢露,長腿往大雕身上一跨,熟稔地抓起手中的金繩,吹了三聲響亮的短哨。
大雕垂著頭,撲稜著展開足有三四米寬的巨翅,爪子用力一蹬地面,倏地一下便飛上了湛藍的晴空。
楚王地界內,高空雲彩稀薄,大地上的一切一覽無餘。
又折騰了大半天之後,慕容泓終於選了一處偏僻安靜的開闊地讓大彫落腳。
伸手撫了撫大雕油亮的翎羽,他依依不捨地踹了下它的尾羽:「滾回你的相爺府吧!朕不待見你!」
動物都是單細胞東西,大雕也不例外。這一腳踹出去之後,大雕果然頭也不回地撲著翅膀,在空中盤旋了兩圈朝來時的方向飛了回去。
砰——
一聲震徹山谷靜謐的巨響,一隻細長銀箭洞穿了大雕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似的,大雕的身軀沉悶地摔在山谷某處。
慕容泓先是一愣,腳下的步子卻朝大雕墜落的方向跑了過去,心裡狠狠罵著那個射鵰的龜孫子。
山風呼呼的從他身邊吹過,他點足加快了腳步,噠噠的馬蹄聲似乎在遠處,他必須趕上那夥人。
也可能,大雕還沒有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它一定不會死的。慕容泓在心裡反覆地安慰著自己,腳下奔跑如飛。
也不知跑了幾里山路,轉過山腳,慕容泓漸漸能看見三四匹黑色的駿馬,馬背上騎著三個藍袍官服的侍衛,另一個跑在最前面的穿了件紫色長袍,袍子上銀色的並蒂纏枝蓮,獵獵飛揚在身後。
慕容皓?果然冤家路窄,自己送上門來了。慕容泓不耐地撇了撇嘴,鳳眸緊盯著他馬鞍一側的大雕,大雕的羽翼在地上拖沓著劃出一道清晰的拖痕。
丹田提起一口真氣,慕容泓點足、抽劍,把其中一個侍衛斬落下馬。奪過一匹黑馬,慕容泓駕駕兩聲趕上了慕容皓的馬。
劍尖指著慕容皓,慕容泓喘上一口氣來,「還朕的大雕!還朕的皇妃!」
「凡是楚王地界上之物,統統歸楚王所有。想必這一條文典皇上還記得否?」
慕容皓並不停下馬,馬蹄飛馳,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慕容泓,也不打算把大雕還給他。
「慕容皓,別以為朕封你為楚王就不敢動你!南國的疆域包括楚王地界在內,都是朕的!哼,別以為白蘇區區一個女人威脅的了朕,想都別想!」
慕容泓口氣強硬,管它有沒有口是心非,他就是看慕容皓不爽,無論哪一點都不爽!
至於白蘇,就算說她是禍水也有點太牽強。不過,他真好可以借此向慕容皓髮作,說不低能剷除掉慕容皓。
慕容皓斜睨慕容泓一眼,嘴角一絲諷笑:「難不成皇上是來找本王的茬兒的嗎?」
「你說對了,私自誘拐朕的新婚皇妃出宮,是何企圖?私奔還是想篡位?」
慕容泓的黑馬始終跑在慕容泓那馬匹的後面,他的心裡十分不爽,話音提高了分貝,唯恐旁人不知慕容皓昭然若揭的野心。
「本王沒那麼笨,頂個誘拐皇妃的罪名。皇上大可自己去問皇妃娘娘,她是不是求本王帶她出宮的。」
慕容皓故意加重了「求」的話音,吁的一聲勒住馬韁停在楚王府門口。他左手輕輕按在胸前的傷口,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在幾個小廝的攙扶下進了王府,
慕容泓有些納悶的看著慕容皓這會兒難看的臉色,和剛才馬匹上完全是兩個人。
他是裝的嗎?白蘇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一個個問題縈繞慕容泓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