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泓呵呵一笑,漂亮的手指細細地摩挲著精緻的**,「南宮言之有理,看來,朕只能借你的大雕一用了。」
慕容泓越是笑得溫柔越沒好事兒,南宮澈扶了扶快掉下來的下巴,撇了撇嘴,滿眼的痛心疾首:「皇上可別像上次那樣有借無還,臣的心臟承受不起。」
慕容泓爪子往南宮澈肩上一搭,嘴角半叼著筆桿子,邪邪一笑,:「朕知道你那只雕精貴,等收拾了慕容皓,朕再送一隻雌的給你配對。」
身子一僵,南宮澈臉色更黑了,深吸一口氣,無比怨念道:「臣那隻大雕是雌的,雌的怎麼配雌的?」
這是在南國,如果是在21世紀,白蘇一定會雙眼閃光,口中蹦出一句話:「讓她們蕾絲吧。」可惜,在南國如此封建如此閉塞的國度裡,連皇上都沒有搞基的合法性。
乾咳兩聲,慕容泓言歸正傳,扯了扯上身的衣襟,「多虧了沉香,不然還真兇險。明日卯時帶上大雕,在皇城門口等朕。」
「臣遵旨。這冒充皇上的事兒,臣只能盡力而為,萬一…」
南宮澈緊捏著手中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猶豫,隱隱之中,他似乎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了,是最近冷雅皇后太安靜了,自從慕容泓覺察到玉香蟲之事並非白蘇所為之後,冷雅就一點動作都沒有了。憑冷雅的個性,慕容泓鬧到如此地步,她早就該拆了整個皇宮了。
「萬一被冷雅覺察,你帶著司馬兄弟去找雲姬,千萬別和她硬碰硬。冷雅這個女人心機太深,如果她要奪位,定會找冷渢幫忙的,你們玩不過他們兄妹倆。」
慕容泓意味深長的看了南宮澈一眼,有些事確實是他做的過了,不過,他為何心裡放不下白蘇?笑了笑,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
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一道紅色的閃電劈了下來,劃開漆黑的夜幕。紅色的電光落在東南方向,是楚王地界內,也是南國與中央混沌的交界地。
真的有事要發生了吧?未央宮的燭火齊齊被風吹滅,忽明忽暗的電光中,慕容泓與南宮澈相視一笑。
傾盆大雨下了一整夜,至第二日清晨還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
皇城門口,一隻大雕羽翼烏黑發亮,一雙銅鈴大的深藍色眼珠幾乎淹沒在黑色裡。大雕身旁,南宮澈撐了把油紙傘,跨出幾步拉住了匆匆趕來的慕容泓。
「怎麼淋得這麼狼狽?國庫裡窮得連傘都不給買嗎?」
南宮澈的話音分明是在生氣,一邊拍著慕容泓白袍上的雨珠,一邊把大雕喚到了慕容泓身旁。
「別怪他們,是朕偷偷跑出來,怕引人注意就沒拿宮裡的傘。不過,你這只雕養的不錯。」
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撫上大雕有些微濕的翎羽,慕容泓有些發紫的薄唇抿了抿,「好一隻雕。」
明明是稱讚的話,在南宮澈聽來卻像是一句調笑,大雕瞪眼啄了一口慕容泓。
「皇上,您該啟程了。以大雕的速度,快則一天就能到楚王地界了。不過,料想那片古戰場下,是埋了許多屍骸的,各種鬼怪定是有許多的。」
南宮澈從袖中掏出一個銀質的小口哨,上面精雕細琢著並蒂芙蓉紋,一顆鑲嵌的藍水晶色澤晶亮。
他遞到慕容泓手裡,一一囑咐了如何駕馭大雕的事宜,又掏出雕刻成並蒂芙蓉的藍水晶塞給慕容泓,「皇上的東西還是還給皇上吧。」
不等慕容泓開口,南宮澈吹了個響亮的哨聲,大雕用黑色的喙叼起慕容泓,往後背上一甩,扇動著闊大的翅膀,飛離了地面。
「南宮,朕定會趕快回來的!」
慕容泓緊緊抓著繫在大雕兩側長長的金色長繩,俯瞰地面上的皇城門口越來越小的藍色身影。
盤旋在高空,不勝寒,慕容泓額前的碎發上蒙了一層細密的小水珠,帶出來的藍孔雀羽織成的大麾隔斷了外界的冷。
慕容泓的臉色因接近零下的溫度泛出一層淡淡的紫,嘴唇已被他咬出了血,哈出一口肺裡的熱氣,哆嗦地抱怨了一句:「真冷!」
大雕越飛越高,也不知飛了多久,繚繞的雲霧裡出現了一座積滿了白雪的高峰,峰尖上閃著晶瑩的白色亮光,像是璀璨剔透的鑽石。
飛得離山峰越近,大雕似乎翅膀的扇動頻率在慢下來,高度卻在不斷拔高、再拔高,深藍的眼眸裡像是在害怕什麼似的。
一道道白光像是裊裊炊煙一樣越升越高,一縷接著一縷,不一會兒,築起了一堵白色的煙幕牆。
飛行了許久,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或者更多,日光透過雲層露出了半邊臉,白色的光束照在白色煙幕牆上,竟抹上了一層血紅色,一條條細長的紅色舌頭狀東西開始襲擊慕容泓以及大雕。
小巧的口哨放入口中,慕容泓吹出一聲清脆的長音,劃破天際。
大雕猛烈扑打了一下翅膀,筆直地轉過90度,朝著更高的灰色雲霄倏地衝了上去。
一條、 兩條、三條……無數條血紅色的舌頭緊追大雕不捨,像是長了無形的眼睛一樣。
「不想被它們吃掉就在加把勁!」
慕容泓猛地勒了一下大雕脖頸裡的金繩,大雕又拍打一下翅膀,加快了上升的速度。
高空的溫度降得更低了,慕容泓的大麾上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小冰晶,臉早已凍僵了。
血紅的舌頭一點兒也不落下,反而伸得更長了,一條纖細的舌頭如水蛇般纏上了大雕的尾羽。大雕猛地撲稜起翅膀,口中尖銳的一聲聲鳴叫著。背上的慕容泓早已凍僵了,動彈不得。
兩條、三條……越來越多的血紅色舌頭將大雕和慕容泓包裹了起來,溫熱的惡臭粘液沾滿了大雕和慕容泓。
就這樣被它們吃了嗎?慕容泓倒下前的最後片刻,摸向了腰間那顆藍色的並蒂芙蓉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