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白皙的面龐卻是漸漸浮起了紅暈,他理理衣裳直起身,無奈的搖頭輕歎:「姑娘家,還是矜持些好。」
見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梁珊箔是立馬笑出了聲。不知為何,她就是想要去打破他臉上那一貫的平靜。
人的臉上,不該永遠只是一種表情的不是麼?
雖然他溫和淡然的樣子沒什麼不好,可是這樣的他,只讓梁珊箔覺得相當不真實,她寧願看他淪入紅塵也不願看他作為那世外飄渺仙。
「既然你也說我是姑娘家了,那麼,你不覺得……」她笑得有點惡劣:「恩哼?這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你不該有點表示麼?」
從床上坐起,她慵懶的裹緊被子,卻還是免不了的露出了大半個香肩,如此情形,看著竟是一種別樣的旖旎。
青嵐盡力的保持著眼觀鼻,鼻觀心的姿態。半晌,他啟唇道:「青某自會負責,娶你便是。」
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梁珊箔頓時愣住了。
青某自會負責,娶你便是……
簡單的一句,卻如萬斤重石般壓的她透不過氣來。
原來……
只是為了負責,他才要娶她?
這樣的負責,她不屑!
她笑,笑聲卻透著濃烈的悲哀:「哦?你娶我?可是情願?」
「事關女兒家的名節,豈可兒戲?」青嵐的話是肯定的:「青某如何,這並不重要,所以沒有不情願之說。」
因為這些,我從未放在過心上,紅塵種種,於我來說,只不過是過眼煙雲,飄搖靈空,皆為虛幻。
「呵呵,我只是開個玩笑,你不需要負什麼責。」她嘴角上揚出一個弧度,笑得沒心沒肺滿不在乎,卻是在強壓下內心那絲微不可聞的痛楚。
隨口的一個玩笑,卻讓她認清了一個事實,便是他從未把她放在過心上。
失望嗎?
沒有奢望,又何來失望?只能算是一種失落吧!
可為什麼?她還是有那麼一種酸楚的感覺哽咽在喉頭,上不來,亦下不去?
原來,她竟是在乎的……
或許從初遇的那天起,第一眼的驚鴻,便已注定會有這麼一個人。白衣,清冷孤寂,讓她憐,令她疼,似一雙無形的手,撥亂了她的心弦。
只是這個人,在他的心中,有別人……
他心裡,已經住著一個叫做曉羽的姑娘了。
或許死人,往往才是活著的人最大的對手。因為死了,所以便在生者心裡保留了那最為美好的一刻。
就算是不好的過往,日後回憶起來,也只會讓生者以此作為憑惦。
於是,無論如何,最後都成了生者心中那不可磨滅的一道印記,久經鉛華不褪色,永遠佔有那一席之地,再也無法替代!
這時墨非正好走到門口,手中捧著一套衣服。
梁珊箔清楚他手中的衣物是給自己拿的,於是她默不做聲的光腳走下了床,從墨非手中扯過衣物,那動作甚至可以說是粗魯的。
墨非是詫異的望著她,卻只見她什麼也沒交代,獨自繞到屏風後頭更換起來,半晌,又走了出來,卻是再也沒有看任何人一眼,逕直照著門口走去。
墨非心頭是直鬱悶,這梁公子怎的這般沒禮貌?公子沒合眼的照顧了他一宿,竟是連一聲謝也沒有?實在忘恩負義!
於是,他氣不過的開口道:「喂!你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