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公孫燚搖了搖頭,牽起她的手,「走吧,我帶你到別的地方。」
「啊?可是、可是我想多瞭解一下這生石花……」她不捨地看著地上的生石花。
「這些花沒什麼好看的,我帶你到谷中看別的花。」他沒有理會她的不捨,硬是將其拖走。
她踉蹌地跟在公孫燚的身後,絮叨道:「吶……夫君,你要帶我去哪裡?」
「帶你去看翎草。」公孫燚頓了頓,柔聲說道:「你的名字,就是取於其中。」
焦月,是炎熱如火的季節,也是翎草花盛開的季節。
他還記得那時她渴望看翎草花開的模樣,那時的她鮮活動人,有一種讓人著迷的魔力。那時他不能滿足她的願望,但如今可以了。
「翎草花?」她的眼裡充滿了期待,她嫣然一笑,激動說道:「我想看!」
「現在就帶你去。」
公孫燚牽著她的手,小心地領著她走過顛頗的小路,幾經艱難,他們終於登上了那座遍地翎草的青山。
「好漂亮——!」
山野裡佈滿了翎草,翎草黛綠而修長,乍一看去就像蘭草葉。在其上長有輕柔的白花,花蕊呈淡黃,微風一吹,那朵朵白花便隨風揚起,猶如柳絮飄舞於空中。
但暖風拂過之處,便有白花紛飛的情景。她們飄在山裡的各處,如雪般為暖日增添了幾分涼意。
兩人並肩而站,南宮若翎伸出右手,將手掌緩緩張開,任由白花飄落其上。公孫燚則一臉溫柔地看著她,冷落了這番美景。
世上最美的景色,不是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了麼?
南宮若翎側目看向公孫燚,激動說道:「燚哥哥,翎草花真的很好看呢!」
話音剛落,她的身體便愣了一下。
燚哥哥?為什麼自己會這樣稱呼他?
「翎兒?」公孫燚劍眉緊蹙,急聲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雖然他的醫術精湛了許多,但是為了南宮若翎身體的著想,公孫燚不敢太徹底地將她的記憶封鎖,他怕會像以前那樣對她身體造成傷害。
「沒……剛才我也不知為何會脫口而出……」南宮若翎搖了搖頭,緩聲說到:「夫君,翎兒以前有喊你燚哥哥?」
公孫燚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以前我們還未成為夫妻時,你是真麼喊我的。」
南宮若翎眼裡閃著耀眼的光芒,「原來如此,那麼……如果翎兒努力一點的話,或許會想起以前的事情?」
「不用!」公孫燚剛把話說出,便發現不妥,他緩了一氣,柔聲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才剛醒來,不宜想這些。」
「恩……」南宮若翎點了點頭,心下卻還想著那件事。
公孫燚看向漫天的翎草花,柔聲說道:「想知道關於翎草與翎草花的傳說麼?」
「嗯!」南宮若翎點了點頭。
「傳說王母座下有一對金童玉女,金童聰明果敢,御女溫柔善良。他們本是侍奉王母的神仙,卻因朝夕相對而生情。他們自知仙界不許相戀,便相約一同下凡,永留人間。」
「之後呢?」
「可是在他們相約下凡的前日,王母便識破了他們的心思。王母怒從中來,將金童貶下凡間,將玉女強行留於天界,已絕他們的情思。」公孫燚頓了頓,「可玉女還是想方設法偷落了凡間,當王母發現時,他們兩人已經在一起數年,並生有子女。」
「那王母知道後,是不是很生氣啊?」
「王母得知此事,將他們的孩兒變作泥土,將金童變作翎草,讓翎草永遠汲取泥土的養分,汲取他們的生命。而王母又賜予玉女永恆的生命,讓其與金童朝夕相對。」
「那不是在折磨他們麼!」南宮若翎抿唇,激動說道:「王母的心太毒了!」
「在他們看來,他們是對的,他們不過按天條行事。」公孫燚頓了頓,緩聲說道:「玉女終究抵不過這樣的折磨,她天天尋死,卻又無法死去。她就這樣被折磨了千萬年,直至王母的氣消了,將賜予她的性命收回。就在那一瞬間,她的精魂變作一朵潔白的小花附在翎草之上,也就成了翎草花。」
「附在其上?」南宮若翎疑惑地看著公孫燚,「不是長在其上麼?」
「若是長在其上,又怎會如此輕易被風吹走呢?」公孫燚將南宮若翎緊抱,柔聲說道:「於我來說,你就像翎草花一般,太容易被人奪去了。」
「翎兒又怎麼會被人奪去呢?」南宮若翎亦抱著公孫燚,柔聲說道:「夫君你且放心,翎兒不會被人搶走的,翎兒會在此伴你一生。」
公孫燚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緊緊地抱著她,手上的力度並未因她適才的話而減少。而南宮若翎亦未多做言語,只默默地讓她擁著。
不知過了多久,公孫燚才捨得將其鬆開,對她說道:「我們回去吧。」
「嗯,」南宮若翎點了點頭,兩人十指相扣,往屬於他們的地方走去。
日暮,幽蘭谷中。
因為公孫燚去準備晚飯的緣故,所以現在南宮若翎獨自坐在石床上。她隨意的看著四周的場景,突然有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
或許,自己的身體還殘留著記憶呢。
雖說公孫燚沒有勉強她記起這一切,但是她還是想努力想一下,因為她很想記起那遺失的記憶,想到是一種強烈的願望。
南宮若翎闔上雙眼,腦裡迴盪著她的願望。她就這樣一直闔著眼,直到公孫燚的到來。
「翎兒,出來吃飯。」
公孫燚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點了點頭,跟著他一同離開了此處。
可她,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適才,她好像朦朧中看到了什麼影像,一個富麗堂皇的地方,她好像在受人跪拜?她想,自己怎會受人跪拜呢,莫非是記憶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