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因為當今國君昏庸無道,百姓苦不堪言。為了躲避亂世,所以我們便來到此處。」他不安答道。
「原來如此,翎兒明白了……」伊人低眸,惆悵道:「上天為何如此不仁,讓昏君主宰天下,真是苦了百姓,苦了無數的家。」
「嗯,他的確罪該萬死。」公孫燚狠狠答道。
伊人凝視公孫燚,過了好一會才羞澀一笑,臉上露出一絲緋紅:「翎兒以前是怎麼稱呼你的,是喊你名字,還是……還是……」
「你喊我夫君,我喚你娘子。」公孫燚打斷了她的話,堅定說道。
「恩、恩……夫君……夫君。」伊人往公孫燚的身上靠了靠,將頭枕在他的懷中,「翎兒忘記了一切,所以要一段時間適應這一切,夫君不會責怪翎兒吧?」
「當然不會!」公孫燚將她緊擁,激動說道:「無論你怎麼對我,我都不會責怪你!」
「夫君……我有點痛。」她細聲說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公孫燚將她鬆開,小心地檢查著她有否受傷。
「沒事,翎兒不會介意的。」她莞爾一笑,柔聲問道:「夫君可以告訴翎兒,翎兒以前是一個怎樣的人麼?」
「恩……」公孫燚點了點頭,緩聲說道:「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而且很溫柔。雖然小時有些頑皮,但卻是十分可愛。」
她聞言睜大眼睛,驚訝問道:「原來翎兒與夫君從小就認識了?」
「嗯,我們從小就認識了,我們是青梅竹馬。」公孫燚自豪說道。
「那我們成親的時候,是不是有很多人來道賀啊?」她側頭,似是在憧憬身著喜服、頭披蓋頭的自己。
「不……我們成親時沒有人來道賀。」公孫燚搖了搖頭,緩聲說道:「因為很多人都不喜歡我和你在一起,他們都覺得我配不起你。」
「夫君怎麼可能配不起翎兒?!」她用小手緊拽著他的衣袖,拚命地搖頭說道:「夫君長得那麼俊俏,對翎兒又這般溫柔,能嫁給夫君,是翎兒前世修來的福分。」
她的話字字懇切,句句掏心,讓聽者動容,聞者惻隱。
「你為什麼要那麼溫柔……為什麼失憶之後還是那麼溫柔!」公孫燚別過頭,沉聲說道:「是我配不起你,因為我做了很多天理不容的事情。」
「天理不容的事情?」她聞言驚訝,急忙問道:「究竟是什麼事情?」
公孫燚凝視著她,歎聲說道:「我不想說。」
她見狀亦不好意思繼續問下去,「既然夫君不想說,那翎兒就不問了,等夫君想說了,自然就會告訴翎兒的。」
公孫燚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她。
她見氣氛沉默,便啟唇說道:「那翎兒與夫君的爹娘呢,他們為什麼不與我們一同隱世?」
公孫燚凝視南宮若翎,過了好一會才翕唇說道:「我們是孤兒,沒有爹娘。」
「原來……翎兒是孤兒啊。」她低眸,眼裡帶有一絲憂鬱。
「你還有我,我會一輩子好好照顧你的。」公孫燚捧起她的臉,真摯說道:「我會許你終身。」
她的臉又是一陣緋紅,她想躲過那灼熱的眼神,卻反被他越捉越牢。她抿了抿嘴,羞澀說道:「夫君不是說……不是說我喊你夫君,你喚我為娘子麼,怎麼之前都沒聽你喊翎兒一聲娘子?」
聽到這話,公孫燚放下了雙手,他灼熱的目光亦隨之消失在她臉上。他的眼神在游離,他不知該怎麼回答她的疑問。
「夫君?」她見此驚訝,雙眼瞪得圓圓的,越發凸顯她的水靈可愛。
「我平時很少這麼喊你。」公孫燚頓了頓,補充道:「那時你害羞,所以我就沒敢經常這麼喊你。」
「原來是這樣……」她認真地點了點頭,就像孩子在牙牙學語那般,有點笨拙,卻又認真得惹人憐愛。
公孫燚心虛地點了點頭,「嗯,就是這樣。」
「那……那翎兒現在想聽,夫君可以和我說麼?」她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公孫燚,柔聲說道:「夫君可以……喊翎兒一聲娘子麼?」
「當然……當然可以。」公孫燚遲疑地點了點頭,略帶羞澀道:「娘……娘子。」
「夫君,你也臉紅了!」她激動地摸著公孫燚的臉頰,笑容燦爛如花。
「還不是你害的。」
公孫燚親暱地將她的手拿開,將其緊握在手心中。此時他才發現,原來她的手是那麼的嬌小,他的手掌可以將其包得嚴實。
「嘻嘻……嘿嘿……」
她依偎在公孫燚的懷裡,不斷地傻笑,就像沉溺在幸福裡的少女一般,快樂得無法形容。
過了好一會兒,公孫燚才將她鬆開,緩聲說道:「好了,你才剛醒來,多躺著歇息。」
「翎兒不是剛醒來麼,又要睡啊?」她蹙眉,噘著嘴,「翎兒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夫君應該帶翎兒到我們生活的地方走走,不然翎兒會迷路呢。」
公孫燚見此不禁一笑,朗聲說道:「你拐了那麼大的圈,就是想出去走走而已。」
他想,果然她還是她,還是閒不住的性子。
她因心虛而低下頭,喃喃道:「哪有,翎兒只是實話實說。」
「好了,既然是你所想,那我就帶你在谷中四處走走吧。」公孫燚扶起南宮若翎,領著她走到谷內。
她剛走到石室外,便被耀眼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不知是否習慣了黑暗,這太陽光竟會讓她感到不適。
還好過了一會,她就習慣了這光線。她挽著公孫燚的手臂,與他漫步在這片芳草連天、繁花似錦的土地上。
「幽蘭谷,真是一個好名字呢。」她莞爾一笑,側頭看向公孫燚,「如果以後我們有了孩子,要是是一個女孩,就叫她做公孫蘭?」
「嗯,你喜歡就好。」公孫燚點頭答道。
見他沒有什麼心思,她頓時覺得無趣,可路邊的小石頭卻引起了她很大的興趣,她拉著他走近,俯身拾起地上的石子,緩聲問道:「這是什麼石頭,好別緻呢!」
公孫燚聞言微怔,緩聲答道:「這不是石頭,是一種花,名叫生石花,或者稱作石觀。」
「石觀,生石花?這是一朵花?!」她驚訝地看著地上的石頭,她只覺得它們形貌奇特,卻從未想過它們居然是一朵花!
「恩……」公孫燚蹙眉,為什麼她連回答都是一樣的?!
她見公孫燚走神,緩聲問道:「夫君,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