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臣妾要與皇上一同用膳,皇后也一同前來吧?」
蕭無雙特地邀南宮若翎一併用膳,有兩個用意。一來可以在皇甫晏陽面前展示自己的賢淑。二來她知道南宮若翎不得傷神,故可借此讓她傷神。
「不了,既然蕭美人與皇上一同用膳,那本宮也不便一同前去,以免叨擾。」
南宮若翎知道蕭美人是處於禮貌才會這麼說,畢竟南宮若翎看得出蕭無雙深愛皇甫晏陽,試問哪家女子願意與別人一同分享自己心愛之人?
「皇后可是因皇上夜夜留宿蕭雨閣而不悅?其實皇上一直都很關心皇后,只不過、只不過因皇后鳳體違和,皇上才沒留宿靈鳳宮,還請皇后切勿放在心上!」蕭無雙緊張而又略帶委屈地看著南宮若翎,但她的話裡每一字卻都帶著刀刺。
「不,蕭美人誤會了,本宮絕非此意。」南宮若翎搖了搖頭,「既然蕭美人如此堅持,本宮去便是了。」
「臣妾多謝皇后賞臉。」蕭無雙嫣然一笑,笑中儘是寒意。
「臣妾參見皇上。」
「免禮。」皇甫晏陽看到南宮若翎,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皇后怎麼也來了?」
「皇上,是臣妾硬要把皇后請來的。」蕭無雙搶過話,一臉謙恭地答道。
「哦?你們兩人感情已如此要好?」皇甫晏陽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而眼底卻更添了一份邪意。皇甫晏陽知道此番用意定不是出於南宮若翎。他暗笑蕭無雙機雖是聰明,但遇到南宮若翎這樣的對手,她也夠倒霉的。
「蕭美人救了臣妾一命,感情自然要好。」南宮若翎只是平和地看著皇甫晏陽,眼裡少了以前的銳利與敵意。
「皇后言重了,此乃臣妾本分。皇后如此禮待臣妾,臣妾就算窮盡一生,也報答不了皇后的恩情。」蕭無雙的話裡透著柔綿,南宮若翎謙恭,自己便要比她更謙恭,不出一絲破綻,佔盡優勢。
「兩位愛妃果真賢良淑德,朕甚是欣慰。」皇甫晏陽嘴角微揚,心裡不禁覺得有趣。
蕭無雙機關算盡,南宮若翎卻胸無城府,她們兩人究竟能有什麼爭鬥?皇甫晏陽並不打算插手干預此事,他只想坐壁觀戰,隔岸觀火,好好看這一齣戲。
「皇上,臣妾餓了,不知可否用膳?」
不知為何,雖然南宮若翎心中已打算放下對皇甫晏陽的仇恨,但只要她看到皇甫晏陽那一臉柔情,她的心又會對他蔑視。而配合他做戲,更是一種煎熬。
「既然皇后餓了,那便用膳吧。」
三人默不作聲,氣氛十分微妙。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把聲音打斷這股詭異。
「皇上,臣妾有一事斗膽讓皇上成全。」蕭無雙放下手中的金碗,神情懇切地看著皇甫晏陽。
「愛妃請說。」皇甫晏陽也放下手中的金碗,溫柔地看向蕭無雙。
「皇上自臣妾入宮,便夜夜留宿蕭雨閣,這本是臣妾幾生修來的福氣,但是……」蕭無雙頓了頓,急聲說道:「近日,宮中有傳言臣妾是狐媚轉世,要禍亂皇甫。所以臣妾懇請皇上近日不要留宿蕭雨閣,以平眾怒,求得一方安寧。」
蕭無雙雖不知是哪個妃子用的拙計,但蕭無雙併不怕會因此而被人中傷。因為此計對她來說,簡直如孩童所想的計量,她反可利用此計,讓自己以退為進,處於不敗之地。
「哦?竟有此事?」皇甫晏陽故意一臉正色,正色問道:「皇后可有聽聞?」
「臣妾並無聽聞此事。」南宮若翎搖了搖頭,似乎又想起什麼,緩聲說道:「臣妾這些天一直待在靈鳳宮,對外面的事情並不瞭解。」
「嗯。」
「皇上,臣妾懇請皇上答應臣妾此事。」蕭無雙突然起身,雙膝跪在地上,柳眉微蹙,垂頭咬唇,眸裡透著絲絲委屈之意。
「愛妃,朕留宿蕭雨閣,你可是不喜歡?」皇甫晏陽憐愛地扶起蕭無雙,把她擁入懷中,「若愛妃不喜,那朕不去便是。」
「皇上,臣妾又怎會不願皇上留宿蕭雨閣,只是臣妾,臣妾……」蕭無雙依偎在皇甫晏陽懷裡,聲音變得哽咽,但她的餘光則不忘看向南宮若翎。
「既是願意,朕明日便會下令徹查此事,不會讓愛妃受了委屈。」皇甫晏陽溫柔地把蕭無雙扶起,「坐下吧。」
「臣妾謝皇上隆恩!」蕭無雙低眸,若有所思道:「皇上已很久沒有去靈鳳宮了,如今皇后鳳體安康,不如今夜皇上就留宿靈鳳宮吧?」
適才,蕭無雙一直注意南宮若翎的表情變化,可她竟沒看到南宮若翎有一絲不悅,反倒覺得她笑意盎然,亦不似做作。
只是蕭無雙又豈會輕信南宮若翎?她深信,但凡宮中妃子,誰不想得到皇上的寵幸?如果南宮若翎不是自行慚穢,對自己心服口服,那她便會露出破綻,原形畢露。
「哦?愛妃如此賢德實乃難得,不知皇后如何認為呢?」
皇甫晏陽故意拋一道難題於南宮若翎,今日這戲本來就應該是由她們兩人共同完成,又怎可只讓蕭無雙一人在唱獨角戲,如此乏味?
「臣妾自是希望皇上留宿靈鳳宮。」南宮若翎柳眉一揚,緩聲說道:「但臣妾自知,現在臣妾的身體不能為皇甫開枝散葉,所以臣妾懇請皇上不要留宿靈鳳宮。」
南宮若翎的聲音很平和,而心下卻滿是不悅。
皇甫晏陽,你絕對是故意的。
「嗯,皇后果然蕙質蘭心,明白事理。」皇甫晏陽與南宮若翎四目相對,對她報以一笑。
朕又怎會讓你如無趣?
「只是……」蕭無雙剛想說什麼,卻被皇甫晏陽的話打斷。
「不用只是了,難道愛妃現在還不安心?」
「臣妾能承得皇上聖恩,又怎會不安心?」蕭無雙垂下雙眸,若有所思。
她雖很想看到南宮若翎神傷之色,但她也知道自己若繼續堅持,則顯得矯情。與其在糾纏於今日,倒不如從長計議。
畢竟來日方長,在這深宮之中,不依靠這些取樂,自己又怎麼打發時間?
「那便安心用膳吧。」皇甫晏陽待蕭無雙極為溫柔,而又對南宮若翎故意冷落。這讓蕭無雙心下暗喜,得意連連。
南宮若翎倒不在意這一切,但她的神色卻也是起了變化。因為她從未想過,她所認識的皇甫晏陽竟也能如此溫柔。
南宮若翎不知這是不是他故意為之。若不是故意為之,那便是蕭無雙打動了皇甫晏陽。當然,南宮若翎更加傾於後者,因為她覺得皇甫晏陽對待他的棋子不會那麼好,好比說自己。
南宮若翎不禁暗自高興,如果一切事情都能順利發展,或許真有一天,她能離開這紫金宮,或許還能成為寧向天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