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款款落座,我站在了少爺的身後,大家遠遠看見夫人正往這邊過來,旁邊跟著惠心和翠心。
夫人的身上衣飾叮噹作響,頭上的金釵珠花也是熠熠生光好不扎眼,我低頭不敢多看,這便是作為下人應該有的規矩。
眾人起身相迎,帶夫人落座大家才一起坐下,鬧春宴便開始了。
這鬧春宴取其『鬧春』二字其實也是有隱喻的,春來百花競放歡鬧喜氣,夫人以鬧春二字的名頭暗示眾位府家小姐這是一次姻緣會,二者鬧春也是爭奇鬥艷之意,意在讓眾位小姐各展所長好博得少爺的好感。
我看向少爺,卻見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全然不顧眾位佳麗對自己的投來的目光,我實在不忍只好用手輕輕的扯了扯少爺的袖子。
他抬頭看著我,全然不顧我此刻所處的位置是多麼的扎眼,我抬頭看去,見夫人也看向了我。
我著急的將少爺手中的酒壺壓住,道:「少爺宴會剛剛開始,且不要喝醉了。」
他低眸一笑,自有那麼一股魅惑直串進我心底,我的手盡一抖酒壺倒了。酒水順著桌沿流下全灑在了他的衣服上。
我著急的給他擦乾,卻發現這弄濕的地方著實不是個地方,我臉上已經一紅,他卻詭鬼的笑著看我。
我此刻早已忘了這是什麼場合,夫人向我投來的警告目光我全然未看見,各位小姐看著我如此不害臊的給少爺擦著不改擦的地方,有羞怯的有惱怒的,也有平靜如水的。
夫人沉穩而低低的開口道:「蕙蘭去給少爺拿件乾淨的一上換上把,當心著了涼。」
我回過神來,趕緊應了,慌忙的跑開。
心中猶如小鹿亂撞,折騰得我的心思也變得紊亂,我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那麼無恥的想到那些,看來我真是瘋了。
給少爺拿來趕緊的衣服,少爺就在屏風後面我幫他給換了,各位小姐也開始了自己各自的才藝。
吟詩,填詞,撫琴,茶藝,皆是各有所長,卻都不大有什麼顯眼的特色。
耳邊一陣急促的琴聲響起,我抬眸望去,卻是那趙知府的千金趙雅小姐用古箏彈起了一曲十面埋伏。
這十面埋伏莫說是用古箏,便是用琵琶也是極難掌握這節奏與音色的我暗暗佩服這趙雅小姐的琴藝已經是這些人所不及的地步。
少爺也停下了手中的酒杯,用一種大量的眼神看著趙雅小姐,我看在眼中自問:她們對上眼了嗎?
一杯清酒,一曲琴聲滿地落紅,音帶酒香,花隨風舞,此情此景便是一副才子醉酒佳人撫琴的絕美畫卷。
我一時間竟有一種空落之感,少爺不久之後就要成親了吧。我是否也要配給這府裡的家僕,前途渺渺與這十面埋伏的急促之音卻有些相配。
一曲終了,眾人皆是沉浸在琴聲之中無法自拔的表情,少爺啪啪啪的三聲掌聲才讓大家回過神來。
少爺起身倒了一杯酒,遞了過去,道:「趙小姐的琴藝著實讓在下西陵譽大飽了耳福,還請趙小姐喝下這杯水酒。」
優雅的接過酒杯,用寬袖遮住自己的唇一飲而盡,只有那麼一股爽利清雅,我竟然半刻失神,如此女子真是讓人黯然銷魂。
只見少爺的嘴角隱隱帶笑,轉身回座位上坐下,也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各位小姐。
沐小姐輕移蓮步對趙雅小姐福了一福,對夫人和少爺說道:「趙雅姐姐的琴技真是猶如天籟之音,讓我也忍不住想舞上一曲,不知道趙雅姐姐可否為我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