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冷蕭軒語氣堅定地說道:「回宮之後便將她的身份詔告天下,到時候就沒有人敢輕易對她下手了。」
「那您的綠蘿貴人的事兒呢?」夏弘文說完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輕咳一聲道:「後宮是您的家務事,我本不該管,但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傷害她。」
「你,果真是對她動心了?」冷蕭軒面如寒霜地問道。
「是的。」夏弘文毫不避諱地大方承認,轉而又說道:「您不也一樣。」
「所以,朕不希望你喜歡她。」冷蕭軒的語氣中充滿不容置疑的威嚴。
「為了她,您竟抬出自己天子的身份?」夏弘文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本來,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您也知道,感情的事,不是您說不希望,我便可以不喜歡,您也知道,有個詞叫欲罷不能。而且,我能給她的自由,是您所給不起的!」
冷蕭軒冷眸凝視著夏弘文,沒有說話。
夏弘文淡淡一笑道:「這件事,你我公平競爭,如何?」
冷蕭軒輕笑一聲,自信滿滿地看了夏弘文一眼,語氣堅定地說道:「這一次,你一樣會輸!」
妖嬈的面上此時滿是嚴肅,夏弘文認真地說道:「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盡我最大努力保護她!」
「好,既然夏爵爺都如此說了,那明日,我們便啟程回宮,你不准再半路溜走,否則……」冷蕭軒忽然大笑起來:「對了,上次的三日之約,你輸了吧?」
「我……你……」夏弘文不服氣地看著冷蕭軒,想要辯解。
冷蕭軒大笑著一邊走出書房一邊說道:「別找借口,願賭服輸!」
夏弘文氣得在冷蕭軒背後張牙舞爪,他的美人兒,不行,他一定得找機會看看京城第一美人究竟有多漂亮,他就不信,這天下會有比他娘更漂亮的女子……
白思語終於知道夏弘文有多奢華了,一輛馬車而已,從外邊看倒是普通,仔細看去,卻是黑楠木車身,挑開真絲夾雜著金線織就的簾子,白思語的腳踏進去,便感覺腳陷了下去,厚厚的一層絨毯,兩邊的座位上鋪著質地細膩的動物皮毛,而馬車側壁上的小窗,則用水晶鑲嵌而成。
馬車中間有一張小桌,隱隱散發著清香,上面的水晶盤子裡,放著水果和一些糕點。
整個馬車,奢華,卻不俗氣。
不過西池國的皇帝對於夏弘文的奢華卻絲毫不生氣,還親自告訴她,像夏弘文這樣的閒散官員,是可以找他申請從商的,所以夏弘文除了每年朝廷的俸祿之外,自己還經營著好些生意。
白思語伸手在眼前的毛毯上抓了幾把,心裡直歎著舒服,夏弘文那妖孽說,這可都是雪狐的皮毛,而且都是完整無傷痕無雜色的。
「美人兒,你知道嗎,這雪狐的皮毛,全天下就三張最完美的,一張在冷爺的皇宮,一張就是現在我專門拿出來給你坐的,還有一張……」夏弘文停了下來,仔細看著白思語的澄清的眸子。
白思語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抬頭問道:「還有一張怎麼了?被你燒了?」
「沒,還有一張在我臥房,當腳墊兒……」夏弘文睨了冷蕭軒一眼低聲說道:「當年咱皇上地皮賴臉地找我搶了一張跑了,要不我就將那一張和這一張拿去裁縫鋪,讓人給美人兒你做一件斗篷,也只有這雪狐高貴的皮毛才稱得起美人兒了。」
白思語白了夏弘文一眼道:「算了吧,你不知道野生動物珍稀動物都是要保護的嗎?你要真給我做了斗篷,我怕穿了做噩夢!還是粗布衣服穿著安心。」
「怎麼樣?馬匹拍到蹄子上了吧?」冷蕭軒湊近夏弘文的耳邊低語道。
夏弘文微微歎了口氣道:「美人兒始終無視我的真心啊!」
白思語沒有搭理他們兩個人,逕自朝楚婉瑩走去。
自從白思語恢復了女裝之後,楚婉瑩忽然安靜了許多,上了馬車,也只是坐在角落中悶悶地不說話。
白思語坐到楚婉瑩身邊,低聲問道:「婉瑩妹妹不高興嗎?」
楚婉瑩搖了搖頭,許久才喃喃說道:「大家都喜歡白姐姐,不喜歡我……」
「誰說的?誰敢不喜歡我們嬌俏可人的婉瑩妹妹?」白思語故意大聲說著,眼神還不時地看著夏弘文:「讓我知道了,我非滅了他不可!」
楚婉瑩撲哧一聲笑出來,拉著白思語的手說道:「白姐姐真好,要是白姐姐是我的親姐姐就好了!」
「那你就把我當成你的親姐姐吧,我不介意多一個妹妹的!」白思語說著握緊了楚婉瑩的手,要真是有一個如此可愛的妹妹,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馬車一路前行,白思語卻未覺得顛簸,豪華的馬車果然是有好處的啊!斷掉的兩根肋骨還未完全恢復,胸口有些隱隱作痛,幸好馬車一路平穩地前行著,才沒牽動傷口。
馬車一路疾馳著朝京城跑去,幾日後,白思語等人終於到了京城,挑開細紗織就的馬車側壁小窗的簾子,映入眼簾的便是高聳的城牆,城門守衛嚴格地檢查著每一個進城的人。
到了白思語他們的馬車,夏飛只拿出一個令牌給那守衛看了一下,守衛便立馬恭敬地放行。
馬車緩緩進入京城,熱鬧的聲音便傳入白思語的耳膜,好奇地看著馬車外的一切,有一種要下了馬車看個究竟的衝動。
正打算跟冷蕭軒提議下馬車走走,冷蕭軒卻嚴肅地對外面趕車的夏飛說道:「直接回宮。」
「回宮?」夏弘文瞪大眼睛說道:「這可是我的馬車,你說回宮就回宮?我可不跟你進宮。」
「那你的馬車就當是上貢了。」冷蕭軒淡淡地說道。
「這可是我最昂貴的一輛馬車!」夏弘文不滿地看著冷蕭軒道:「天下都是您老人家的,您想坐我的馬車您說一聲就是了,我隨時可以把這馬車趕過去接您老人家還不行嗎?」
「你不跟我進宮,你這馬車沒人給你趕回夏府……」冷蕭軒悠悠說著。
夏弘文歎了口氣道:「我服了您老人家了還不行嗎?不就一馬車嗎?您至於嗎?找個侍衛給我送回去不就可以了?」
冷蕭軒懶得理會他,轉頭看向白思語,柔聲說道:「思語,別忘了你的東西,我們快要進宮了。」
白思語愣了一下,隨即從身邊取出一個包袱,打開包袱,一個面具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夏弘文張了張嘴想說話,但最終閉上嘴,默默地靠在一邊。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一直坐在一邊的楚婉瑩終於發話了。
「你個小丫頭,連跟你一起的是什麼人都沒搞清楚,還敢跟我們跟了一路,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吧?」找不到人出氣,夏弘文只好把矛頭對準最好欺負的楚婉瑩。
「我……」楚婉瑩有些委屈地撅起小嘴。
「停!」夏弘文看楚婉瑩的陣勢趕緊大叫一聲:「別哭,我知道你又要哭了,怕了你了還不成嗎?」
楚婉瑩更加委屈,眸中蓄滿晶瑩,看著冷蕭軒說道:「冷大哥,謝謝你們照顧了我一路,我看我還是下去吧,我就不跟你們走了……」
「婉瑩妹妹。」白思語放下面具拉著她的手說道:「不是我們故意要隱瞞你,冷蕭軒是西池國皇上,夏弘文是爵爺,你也知道行走江湖,有些事情,能避免就要盡量避免,所以……」
楚婉瑩懂事地點了點頭對白思語說道:「既然這樣,我更應該下去了,白姐姐,謝謝你們那麼久對婉瑩的照顧。」
「你在京城有熟人嗎?」白思語低聲問道。
楚婉瑩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我只是好奇,到京城走走……」
「那你的家人知道你來京城了嗎?」白思語心裡一震,趕緊問道。
「我……」楚婉瑩為難地皺了皺眉頭,閉上了嘴巴。
白思語安撫地緊了緊握住楚婉瑩的手,對夏弘文說道:「夏弘文,婉瑩妹妹暫時就住你府上了,你替我好好照顧她!」
楚婉瑩抬頭滿是感激地看著白思語,夏弘文卻滿臉苦相:「憑什麼住到我府上啊?皇宮那麼大……」
「因為住到你府上,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到時候去看玉落姑娘的時候,就叫上你一路啊。」白思語雲淡風輕地說道:「不過,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我看還是我親自去給婉瑩妹妹找家客棧吧!」
聽到玉落姑娘這幾個字,夏弘文心裡醞釀了一番之後,趕緊說道:「別啊,住客棧多委屈婉瑩姑娘啊,我那夏府寬敞得很,婉瑩姑娘還是跟我回府住吧!」
「真的嗎?夏哥哥你真的要我去你府上住嗎?」楚婉瑩一臉不置信地看著夏弘文。
「當然是真的,去吧,去吧,我府上的房間,隨你挑。」夏弘文大方地說道,雖然他不是很樂意,但是為了一睹京城第一美人的風貌,而且白思語都發話了,為了博美人一笑,他豁出去了。
「謝謝夏哥哥!」楚婉瑩笑起來大聲撲到夏弘文身上。
白思語同冷蕭軒相視一笑。
「夏飛,先把夏爵爺和婉瑩姑娘送回夏府!」冷蕭軒朝夏飛大聲說道。
「是。」夏飛應了一聲,轉了方向,將馬車朝夏府趕去。
「白姐姐,你要經常過來看我啊!」楚婉瑩挽著白思語的手臂戀戀不捨地說道。
白思語點點頭道:「一定,我有時間就來看你,放心吧,我是來去自由的!」
「嗯。」楚婉瑩笑著使勁點頭,然後跳下馬車大聲叫著:「夏哥哥,等等我啊,你等等我啊,你別走那麼快啊!」
白思語笑著放下簾子,回到馬車裡面,拿起放在一邊的那個面具,戴在臉上,終於,她要開始終日與這面具相伴了。
夏府到皇宮的距離並不近,但白思語心有擔憂,在她的憂慮中,馬車便很快進入了皇宮。
這是她第二次進皇宮,只不過,兩次的心情完全不同,第一次,是帶著戒備,還有葉菲菲的挑釁,她完全是被龍梓寒忽略掉的人;這一次,是有好多人護著她,這一行人,她也算得上了某個主角。
白思語昂首挺胸,與冷蕭軒並排朝皇宮中走著,夏靈和夏飛走在他們身後,她只覺得侍衛看向他們的眼神充滿崇拜。
她以為這些崇拜與恭敬都是給冷蕭軒的。
冷蕭軒直接將白思語領到一處宮殿,帶她進去,裡面的宮女太監都恭敬地迎接著他們。
「思語,這是蘅蕪宮,以後,你就住這裡。」冷蕭軒滿臉陽光燦爛地對白思語說道。
白思語點了點頭,冷蕭軒看不清她面具下的表情,只有嘴角稍微地彎起:「好,謝謝。」
冷蕭軒眼神稍微黯淡了一下,她對他的禮貌,他總覺得是一種故意的疏離,他不喜歡這樣。
「思語,其實,你跟我不必如此生疏,如此客氣。」冷蕭軒柔聲說道。
白思語笑了起來,聲音清亮地說道:「我若是故意要跟你疏離客氣的話,此時,我該說的話應該是多謝皇上!禮貌,只是我的一種習慣。」
冷蕭軒展開微蹙的眉頭,自嘲地一笑,是他多想了。
白思語仔細打量著這個院落,簡單大方,而且院落不是很大,是她心裡想要的,她不喜歡一個人住著一個院落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對於冷蕭軒的安排,她覺得很貼心。
「我很喜歡這個院子。」白思語轉了一圈之後對冷蕭軒說道。
「喜歡就好!」冷蕭軒喃喃地說道,陽光下,身著白衣的女子,似謫仙般不食人間煙火,他不禁有些愣神,看不到面具下的那張臉,他會以為,那個人又回來了。
白思語看著冷蕭軒眼中忽然灑滿的憂傷,低聲問道:「你又想她了嗎?」
冷蕭軒毫不避諱地輕點了一下頭,既然他想要留住她,就該對她坦誠相待,他要讓她消除在龍梓寒那裡建立起來的戒備,讓她重新擁有安全感。
「有時候,你很像她。」冷蕭軒語氣平靜地說道。
「是嗎?」白思語走到他面前,仰視著他,陽光從他身後照射過來,白思語有一瞬間的恍惚,心裡歎道,好美!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忽然惡作劇般地問道:「你不會是因為我很像她,所以你要幫我,要把我帶回你的皇宮吧?」
冷蕭軒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帶你回宮,是因為你實在是太可愛了。」
白思語撇撇嘴道:「她叫什麼名字?」
深吸了一口氣,凝視著白思語,他發現,他第一次有勇氣正視這個早已逝去的女子,薄唇輕啟,吐出三個字:「白思秋。」
「呀!」白思語忽然驚歎起來:「白思秋,白思語,她跟我的名字好像!」
冷蕭軒笑了笑,寵溺地看著白思語道:「說不定你們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呢!」
「嗯,還真是有可能哦。」白思語敷衍著,心裡卻道,她要真能活到跟我做姐妹,肯定是修行千年的老妖婆了,不過,對於這個同自己名字如此相似的女子,她卻充滿了好奇:「冷蕭軒,你能跟我講講你們的故事嗎?」
「累了那麼久了,你先休息吧,至於思秋的故事,有時間了我慢慢講給你聽。」冷蕭軒眸中的霧氣漸漸隱去,柔聲對白思語說道。
白思語點點頭道:「也好,那你先回去吧,你也累了那麼久了……」
「姑娘,您是先沐浴還是先用膳?」夏靈見冷蕭軒離開,走到白思語身邊問道。
「先沐浴吧。」白思語淡淡地說道。
夏靈應了一聲,便對宮女說了句:「準備熱水,姑娘要沐浴。」
「是。」宮女恭敬地福了福身,白思語頭痛地看著這些被教導得恭恭敬敬的宮女們。
夏靈拉了拉她的衣襟低聲說道:「姑娘,這可不是宮外,您隨意怎樣都可以,宮裡太複雜,閒話也太多,您就將就將就吧……」
白思語幽幽歎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
「姑娘,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請您沐浴。」一個小宮女恭敬地站在白思語面前。
白思語從椅子上起身,走進沐浴的房間,試了試木桶中的水溫,剛好,裡面仍舊放了一些鮮花花瓣,旁邊,放著幾件衣服。
小宮女雙手交疊,低著頭站在白思語身後沒有動。
「出去吧。」白思語低聲吩咐道。
「這……」小宮女猶猶豫豫地沒有挪動腳步。
「你先下去吧,姑娘這裡有我伺候著。」夏靈及時為白思語解困。
白思語感激地朝夏靈笑了笑,這丫頭,越來越瞭解她的心思了,夏靈也回了她一個笑臉,閃身出門,輕輕拉上房間的門,站在房門外守候著。
取下臉上的面具,白思語站在鏡子前仔細凝視著自己的臉,面具並沒有在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只是,她真的不喜歡這樣躲起來的感覺,明明將整個世界都看在眼裡,卻還有用一個面具讓自己跟整個世界隔離起來。
將面具放在一邊,脫掉衣服,手臂上的傷已經結痂了,一個醜陋的黑色物體覆蓋在手臂上,手指輕輕撫過僵硬的疤痕,白思語笑了笑,這算不算是被毀容了?
一步一步走進浴桶,白思語感覺週身瞬間被溫暖包圍,這種感覺很安逸很舒適,乾脆閉上眼睛,將一切煩惱拋諸腦後。
「姑娘,明日,你也要隨皇上上朝。」白思語正渾身清爽,津津有味地品嚐著冷蕭軒皇宮中的美食,夏靈忽然說道。
「我?」白思語一口東西沒嚥下,嗆得一陣咳嗽,夏靈趕緊又是遞水又是給她撫背,半晌白思語才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您是醫女,皇上明日要向全天下公佈這件事情,所以您必須上朝,剛剛您沐浴的時候,皇上差人來說的。」夏靈放下手中的水杯,恭敬地回答道。
「哦,那我到時候要是怯場怎麼辦?」白思語想像著一大群各式各樣的人跪在冷蕭軒面前,那場景,讓她有些說不出的忐忑。
「姑娘您不是要帶面具嗎?」夏靈低聲提醒道。
「對哦,誰都看不到我是誰,連我的臉色都看不到,只要我不笑,他們就猜不出我的表情。」白思語釋然而欣慰地重新拿起碗筷對著滿桌飯菜奮鬥起來。
「羅貴妃駕到!」院子裡傳來太監尖利的聲音。
「那麼快就來了?這人還真是……」夏靈皺眉看向院子門口。
「羅貴妃?是誰?」白思語抬頭看著夏靈問道:「我是該給她行禮,還是她該給我行禮?」
「這個……」夏靈糾結著不知道怎麼回答,不過她倒是很快說出了羅貴妃的身份:「羅貴妃就是羅汐倩,皇上登基之前的太子妃。」
「那皇后又是誰?」白思語好奇地問道,太子妃竟然只是貴妃,她不禁對皇后這個人很是期待了。
「皇后?皇上還沒封後……」夏靈猶疑著說道。
白思語還想說什麼,卻見一個渾身華服的女子走進院子,她趕緊拿起面具戴上,同夏靈迎了出去。
「夏靈參見貴妃娘娘。」夏靈按照侍衛的禮節給羅汐倩行禮。
「見過貴妃娘娘。」白思語沉聲說道,卻未施禮,既然夏靈都不知道她和羅貴妃究竟該誰給誰行禮,她乾脆靜觀其變。
「起來吧。」羅汐倩傲慢地對夏靈說道,居然是夏家的侍衛,皇上對這醫女,似乎也太好了吧?轉身又面對著白思語,觀察了許久,語氣高傲地說道:「你就是醫女?」
見羅汐倩的態度並不友好,白思語不禁對她一陣反感,冷聲道:「是的,我就是醫女,請問貴妃有什麼指教?」
「醫女見了本貴妃就不用行禮了嗎?」羅汐倩輕哼一聲斜睨著白思語說道:「好歹本宮現在也算是掌管整個後宮的人,不過聽說你是皇上從鄉野中找來的,不懂規矩也就算了,本宮就原諒你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