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畢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規模的賽事,難免有些緊張,抬眸急急的尋找斐沂山的身影,見斐沂山給她一個莫怕的眼神後,深呼一口氣。素手輕巧利落的翻轉,眼神一絲不苟。
泥爐起火,砂銚掏水,煽爐,潔器,候火,淋杯……看的湖畔直咂舌,真是好看,藝術就是藝術果真不是她這種粗人能做的來的,心底不由的吶喊,清水,加油!
納茶、候湯、沖點、刮沫……動作優雅從容,彷彿她手下的東西都賦予了生命力,閒適淡然。斐老爺滿意的點點頭,看來對清水的表現很是滿意。
少頃,時間到,僕人們端著茶準備上茶給評委們品嚐,卻被一道冷然低沉的男聲驟然喝止,
「慢著。」
所有人兀地一怔,包括湖畔,誰?狐疑的轉轉頭,怎麼聽見藺宸羿的聲音了,撅起嘴,搖搖頭,幻覺吧。吐出一口氣,再看向賽台時,驚訝的只能大張著嘴了。
藺宸羿?!他來幹什麼?想攪局?憤怒的情緒一觸即然。
「戚老,不知本王可否一品這些未來茶王的手藝呢?」藺宸羿走至山羊鬚老爺爺旁邊,帶絲謙遜的詢問,樂的山羊鬚老爺爺,直點頭,
「宸王爺,當然,當然,請,」旁邊的人立馬讓出座位,藺宸羿也毫不客氣的一甩袍擺坐下。氣的湖畔想上去撕撕他欠扁的臉,哼!瞧他一副腎虧的樣子,縱慾過度吧。
「可以開始了。」藺宸羿難的好心情擠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抬手示意。眼睛卻不動聲色的掃向人群,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
斐是勻則是一臉惱意,他來著做什麼,畔兒被他害的家都不能回還不夠麼,面部僵硬的端起茶憤憤喝下,驚的端茶的僕人一愣。
藺宸羿眼裡帶絲不明所以的含義看著眼前的斐家茶盤,眉頭有些輕蹙,看的湖畔又畫了個圈圈狠狠的詛咒了一遍,丫的,藺宸羿你趕緊給我滾下去,姑奶奶不想動粗。
不鹹不淡的低柔嗓音響起,
「果然還是斐家的茶極好,甘冽、清甜、茶香饒舌久留不散,好茶!不過……」故意拉長了尾音,讓清水、斐沂山、斐是勻和湖畔都不由得把心提到了嗓眼上。
「不過,還是很懷念本王王妃的手藝。」彈彈袖子,滿含深意的一笑,拈起斐家茶盤裡的比分牌子,稍作審視,對著山羊鬚老爺爺說到,
「戚老,這牌子很是別緻,本王有些愛不釋手呢。」
倨傲凌然的神情,因為這突來的笑意讓冷毅的容顏染上了一層魅離之色。稍頓舉起手裡的牌子,滿含深意的盯著湧動的人群又道,
「若是有人想拿走,要快,不然錯過了時間,本王可不負責任。」
湖畔羞窘的拍拍臉頰,丫的,藺宸羿你沒事發什麼騷,笑什麼笑,懊惱的癟起嘴,整日面對炎噬月那絕世的臉蛋都沒這麼花癡過。忽地又想起藺宸羿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拿走她們家的比分牌,還愛不釋手,他要是不還,斐家就等同棄權,斐家怎麼問鼎。可惡!卑鄙!湖畔憤然的邁腿追向離開的身影,藺宸羿你就是想引我出來是吧。
「姐姐,你去那?」千櫻忙問,
「千櫻,你在這等我,我去跟某人要東西去。」不待千櫻發話,氣匆匆的跑開。
藺宸羿走後,賽台的人都有些拿捏不準宸王爺的意思,面面相覷,這宸王突然摻入一腳是何意思?紛紛看向斐是勻,斐是勻也是一臉茫然,拿走他家的比分牌作甚?難道是因為畔兒?
山羊鬚老爺爺見場面有些亂了。趕緊清清嗓子喊道,
「斗茶繼續。第三批上場。」捋鬚暗咐,人家是王爺想做什麼皇上都不管,他們豈可多嘴。
斐沂山瞥見湖畔飛馳而去的身影,趕忙跑到她身邊拉住她,阻攔道,
「畔兒!你要幹什麼去?」
「哥,我去跟那混蛋要回比分牌,不然我們不是功虧一簣了。」湖畔撅著嘴,有些不忿。
「不用,大不了不要這茶魁便是。」斐沂山正色道,他不想他的妹妹再受到任何一絲傷害,早知道一開始就應該堅決阻止的。事到如今決不可在犯同樣的錯誤。
「哥,他就是衝我來的,今日躲過,還有明日,我去找他說清楚,再說了,我斐湖畔已不是昔日的斐湖畔了,放心吧。」握著手裡的喚靈蕭,眸中閃過一絲堅定的神色。轉身就走。
斐沂山挫敗的垂下肩,清水不明所以的走過來,剛好捕捉到湖畔閃過的身影。
「怎麼了?相公,是畔兒?」
「嗯,她去找宸王爺了。」斐沂山有些不以為然,想想藺宸羿那麼對待他的寶貝妹妹,就有點怒髮衝冠了。
清水想起賽台上的一切,有些瞭然的笑笑,安慰到,
「相公,莫動氣,清水覺得未必一定就是壞事呢。」嘴角輕輕揚起,從宸王幾次登門尋畔兒的神情就可以看得出,不像是相公說到負心薄情,想必二人肯定有什麼誤會吧。否則宸王那冷傲的性子怎麼可能三番兩次的跑到斐府吃閉門羹呢。
再想想畔兒兩個月前偷偷跑回家,安撫二老撇清了她和宸王爺的關係,讓他們不要在去問宸王爺要人,卻在一提到宸王那心痛又咬牙切齒的模樣,遂認定她對宸王還是有情,只是不願面對而已。
看著斐沂山迷茫的眼神,清水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想太多。拉著他看比賽去了。至於頭魁?自己並不敢奢望,想那宸王爺也是想藉機引畔兒出來的吧。
湖畔氣鼓鼓的跟著藺宸羿的腳步往樓上衝去,丫的,跑那麼快,撫著心口,氣喘噓噓,孕婦的麻煩事就是多。
「王妃,這麼急著見本王麼?」突如其來的低柔嗓音,驚的湖畔一個怔忪,腳下一滑,狗血的往後跌倒。只是意料之外的沒有絲毫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