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藝的死給在場的所有人都帶來了很大的衝擊,夜炎帶著左藝的屍體回了第一聯盟,以結髮妻子的名義將左藝安葬在了他家祖墳,自此與銘畫二人留在第一聯盟替左藝舉行葬禮。
左樁被左許帶了回去,跟著一起去了第一聯盟。
胡小萌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關了一天,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沒用,她的自以為是,竟然好端端的害死了左藝,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一切與她無關,但她卻無法原諒自己的疏忽,她該察覺到的。
夜色漸濃,晉王府後花園內,寒風微微的吹著,一地的寂靜蕭寒,花陌影和溫弈兩兄弟坐在石桌旁,桌上放著一壺酒,兩個玉杯,兩人邊吟邊望著不遠處胡小萌的屋子,那兒依舊是漆黑一片,胡小萌連燈都沒點。
不知沉默了多久,花陌影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少見的沒有『嗯哼』道,「哥,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夜炎那小子哭呢,真沒想到,那女子為了那小子可以做到這一步。」
「經過這件事,他也該成熟點了。」溫弈接過花陌影的酒壺,亦到上了一杯,這一刻,他的心裡空空的,突然很想見銀末蕾。
很多人,很多事,轉眼即逝了,他突然覺得若是他還在這麼為了這該死的面子,和銀末蕾僵持不下,下一個後悔的便會是他自己。
「哥,此刻,你在想什麼呢?」花陌影望著胡小萌的房間,他敢肯定他認定的師父此時定然很自責。
「在想蕾兒。」溫弈第一次沒有否認心中的想法,如實的坦白道,花陌影回過頭,微微一笑,身形一轉便閃到了溫弈的面前,「哥,去吧,去吧嫂子追回來,別讓自己後悔。嗯哼~」
「……」
「誒呦~哥,你別這麼看人家嘛。」花陌影忽然又展現出了他女性化的那副模樣,瞧的溫弈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你去把狐狸找回來,我要去趟北國。」
「嗯哼~哥,你這榆木腦袋終於開竅了,快去吧,這兒就交給我了!」
溫弈一離開,花陌影立即就飛鴿傳書給了白亦謙,白亦謙一得知消息,也顧不得胡小萌心中對自己的想法了,快馬加鞭的就從別處趕了回來。
半夜,胡小萌靜靜的呆在房內的時候,白亦謙(此時用的身份是銘畫,因為這個身份是胡小萌的夫侍,可以名正言順的陪在胡小萌的身邊)便風塵僕僕的推門走了進去,從他進門開始,胡小萌就沒往他那瞧上一眼,他心中無奈,但更多是對胡小萌的關心,走上前,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陪著她。
胡小萌坐了多久,他便在旁邊站了多久,直到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兩人還依舊保持著一坐一站的姿勢。
終於,胡小萌往他那兒瞧了一眼,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瘦弱的身子更是說不出的蒼白柔弱,儼然呈現出一種病態之姿,白亦謙從花陌影那兒得知了消息,心中擔心不已,本就是一路趕來的,根本沒時間去休息,加上前些時日由於胡小萌對他的態度,更是終日心中鬱結。
如今站得久了,雙腳發軟,若不是手上速度過快,他已經跌倒在了地上,胡小萌停下了腳步,頭也未回的說道,「我曾經和左藝一樣,為了個男人差點葬送了性命。如此愚蠢的事,我不會再干第二次,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所以,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懂?」
白亦謙揚起唇角笑了笑,心中已然瞭然,她知道他的心意,她這是在變相的拒絕他。
若她當真如此厭惡她,他不會讓她為難,「妻主大人,我知道你對我心存厭惡,我也不求別的,讓我再陪你一段時間,等你心情好了,你若想休,我走便是。」
胡小萌心中一愣,繼而低下了頭,沉聲道:「好!」
胡小萌走出了房門,望著天空,不知為何,聽了他的話,心中非但沒有鬆了口氣,反而很是沉悶,走了幾步,頭竟莫名的有些發昏,腳下一軟,便跌倒在了地上。
白亦謙一見,急忙跑了過去,將胡小萌抱了起來,沉著臉道,「妻主大人,若是你再這般傷害自己的身體,就別怪我跟你一輩子!」
「……」胡小萌望著眼前的人,一言不發,卻是沒掙扎著站起身,而是讓白亦謙將他抱回了房,吩咐著剔透進來服侍。
花陌影和白亦謙兩人留在王府之中陪了胡小萌半個來月,直到確定胡小萌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
那日,陽光有些刺眼,白亦謙一身白衣的站在涼亭內,胡小萌瞧著他的背影有些睜不開眼,他回頭,朝她笑了笑,「妻主大人,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若有空,便把休書給我吧!」
「……」胡小萌心中一窒,不知為何,他的笑和這陽光一樣,瞧在她的眼中有些刺眼,這畢竟是第一個和她有過肌膚之親的人。
他曾經當著溫弈的面,說她是他的妻主,說他喜歡她。
如今,他竟可以笑的如此溫柔的問她討要休書。
胡小萌似乎忘了,是她在趕他走!
「好,我這便給你,從今往後,我們再無瓜葛!」胡小萌只覺得心中有股怒火升騰了起來,衝回自己的房間,拿出紙筆,大筆一揮,望著那休書,咬了咬唇,狠了狠心,下筆完成。
白亦謙望著那紙休書,微微一笑,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望著胡小萌道,「妻主大人,往後保重,你的世界裡,從此以後都不會再出現我——銘畫這個人。」
未等胡小萌答話,「銘畫」已經轉身離開了房間,離開了胡小萌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