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吹進來,有些涼,但卻很舒爽。
「江年川,」我低下眼簾,聲音自然:「我想吃鳳凰街的手撕雞,好餓啊。」
其實這些天來,我的胃能容納的東西已經越來越少了。
他低頭親吻我的額頭,柔聲吩咐:
「再躺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門被帶上,我心臟一空,出聲輕喚:「江年川?」
沒有人回答,空氣裡,他留下的氣息漸漸淡去,我伸出手掌,虛虛一握,彷彿可以捕捉到一抹熟悉的清冷,很溫暖。
摸索著下床,身體很疼,但卻遠遠不及心臟處不斷加深的抽疼,就像是在被一片片地割裂。
緩緩地移動腳步,終於撐著玻璃門在廚房前停下。
「彭——啪——」
碰翻了好多東西,手心一涼,總算摸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
舉起它,比劃著對準心臟的位置,那個割腕什麼的,恕原諒,一個瞎子實在很難判斷什麼是靜脈和動脈。
並未刺下,心臟竟已經疼得快要麻木了,我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
明明那麼難過,我卻還是沒有眼淚,果然,身體裡流著殺手的血的人,是不適合哭泣的。
突然,空氣中有濃重的悲傷瀰漫開,我身體一震,下意識地看向廚房門,那裡有來人的氣喘聲。
我抓緊手中的水果刀,聽見那人的清冷聲音說:
「你在幹什麼?」
這一次,他沒有叫我阿錦,他是真的生氣了。
從小就很想成為一名優秀的記者,娛記,社會新聞記者,甚至還想過當戰地記者。
記得有一次,光翼集團的年輕總裁來W市,這位一向行蹤神秘的企業鉅子,早就是媒體報社重點關注對象,他的私生活無疑是最大的爆點,彼時,根本就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我逃課蹲點在地下停車場,想不到會那麼湊巧地讓我看見了一幕極具八卦價值的一幕!
這個叫裴翼的男子居然……抱著另一個男人!
只是我完全傻住了,竟沒有發現那些黑黝黝的槍口正齊齊地對著我,那是裴翼身邊最忠誠的保鏢!
直到危險降臨,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是眾矢之的了!幸好,爸爸也恰好來取車,經過一番劍拔弩張的對峙,才終於救下了我的小命。
這件事後,每次我去追著那些所謂的新聞跑時,江年川就會守在一旁,那個時候,神經脫線的我並沒有覺得什麼,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我的這條命,他比我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