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那麼一段時間會下意識地不想和任何人接觸,我習慣讓自己來消化一切,直到精疲力竭為止。
但他總有辦法讓我承認,他在我心中的位置,已經超過了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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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尚已經不敢再問類似於「江叔叔什麼時候回來」的問題了,估計我的眼神也終於發揮了傳說中的秒殺效果。
可是雖然表面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天曉得我有多無語,那個男人究竟是在彆扭什麼呢?
第三天的時候,終於受不了尚尚每天棄婦似的幽怨表情,我悲壯地從癱了三天的大床上挺起,準備去找回一個不回家的人。
夢汐和幽然在電話裡給了我十二萬分的支持,字裡行間無不透露出整件事就是我的錯,我合該厚著臉皮去找江年川的鄙視意味。
青天可鑒,當時說出紀軒很重要的話,是很真心的好吧?憑什麼我要為自己的坦誠話語去認錯?!
可是沒有熟悉的清冷氣息的房子裡,總覺得空蕩蕩的,我不得不承認,江年川的這一招真是該死的有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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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口水中,這幢別墅真是大得離譜,得有多大的膽兒才敢一個人住啊?
當我看見套著一件白色真絲睡衣,領口微敞,露出精緻的鎖骨,俊美無儔的五官在陽光下仿似籠上輕柔的光暈的江某人正悠閒地躺在陽台的寬大躺椅上看著一本金融雜誌時,只能默默地喟歎,還真有這麼一個膽兒大大的人。
「雖然不介意被看,但我更希望你能直接朝我撲上來。」
依舊清冷的聲線帶著陽光般懶洋洋的語調。
一頭黑線嘩啦啦地掛下,我不客氣地當真衝上去,趴在他的胸膛,惡狠狠地瞪視:
「很好玩麼?!」
他被我撞得微微皺眉,卻突然笑得開懷,將手上的書隨意一扔,抱住我翻身將我壓在身下,沐浴過後的清新味道淡淡傳來,讓我的腦袋有些暈乎,覺得臉上也開始發燙了,深表自己的不自量力。
「是很好玩。」江姓男人很誠懇地回答。
咬牙,我抬眼和他對視:
「為什麼?」
江年川不再笑了,翻身和我並排躺著,右手仍輕輕環在我的腰間,我側頭看他,只能看見他緊抿的唇角有些蒼白的色澤,立體的側面有著和紀軒不一樣的漂亮。
「還好,你來了。」他柔聲說。
有風從花園的方向吹來,很柔,很輕,就像這個男人輕闔上的眼簾上微微顫抖的常常睫毛,柔軟。
心間一軟,我伸手撫上他的眼睛,嘴角掛起笑意:
「江年川。」
「嗯?」
「你真幼稚。」
明明這個遊戲並無意義,卻總想著拔得頭籌,25歲的大男人,選擇以退為進的方式來向我證明自己無人能替代的位置。
我該怎麼表達這種如甜似酸的感覺?
他偏頭看定我,幽黑的瞳仁裡流轉著淺淡的笑意和執著,黑髮凌亂,俏皮地耷拉在額角,我略一怔愣,唇已被他攫住,身體被越摟越緊,清新的味道伴著花草香向我襲來。
良久,他才結束這個深吻,拍拍我猶自發燙的臉頰,起身。
「乖,我換身衣服,就和你回家。」
望著那個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我無聲地笑了起來。
家。
眼角餘光被角落的一個小瓶子吸引,走過去撿起來細細打量。
奧美拉唑?應該是胃藥吧。這個人,竟是真的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