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那香味搞的鬼,在場的人都聞過那種味道,為什麼只有女子才會頭痛暈厥,而男子卻平安無事?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種香味只對女子有作用。
那香味的來源是那碗藥,而那藥則是經由女孩處子血和風瑾的小藥丸調製的,若僅僅是香味就有這麼強大的毒效,那藥水本身的力道,可想而知!
雖然大家都相信風瑾不會加害鍾青葉,但是南域的東西從來亦正亦邪,可以救人的同時也會有傷體的情況出現,鍾青葉的身體現在如此虛弱,誰也不敢保證那藥喝下去不會給她造成更深一層的傷害。
齊墨衝進屋內的時候,風瑾正好在用一塊軟巾給她擦拭嘴角,琉璃碗放在一邊,裡面的液體已經空了,只餘下淡淡的一層紅色,還有奇異的香味瀰漫。
一群太醫呆滯的站在一邊,完全沒有任何動作。
齊墨大駭,衝過去就是一把抓起風瑾的肩膀,壓低了聲音怒吼道:「你給她吃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為什麼顏兒她們會中毒?你究竟想幹什麼?」
風瑾的臉色冷漠異常,疲倦在眼裡氾濫成一片,聞言靜靜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嘲諷的勾起唇角。「你覺得我會害她?」
「人心隔肚皮,她重新回到我身邊,你能說你沒有一點不甘心?」齊墨五官扭曲,眼底的憤怒和敵意毫不隱藏。
風瑾淡漠的抿了下唇角,雲淡風輕的推開他的手。「既然你要這麼說,那我也不必要解釋什麼,她的情況好轉以後我就會離開。」
他看了齊墨一眼,毫無半點溫度的眼神。「想知道如何保住她的命,就跟我來。」
說完,看都不看齊墨一眼,轉身就走出了房間。
齊墨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看著他的背影,一扭頭急忙檢查鍾青葉,卻見她呼吸平穩,臉色也好看了很多,不由得一愣,轉頭問太醫道:「娘娘現在怎麼樣?」
一個太醫急忙走過來,跪在床邊給鍾青葉診脈,又翻了翻她的眼皮,疲倦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含著抹驚奇的道:「皇上,娘娘的情況穩住了,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齊墨聞言瞇眼,並沒有說話,看了一眼鍾青葉確實紅潤不少的表情,好一會才道:「給娘娘好好準備補血和調養的方子。」
說完,抬步走出了房間。
風瑾就在站在對面偏殿的門口,黑鷹等人將他團團包圍,齊墨走出來的時候徐子謙正好惱怒的質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風瑾看了一眼他懷中的夏兒,又看看黑鷹懷裡的秋兒,淡淡的道:「一杯水,三勺白糖,三勺鹽、三滴蛇血,混合在一起灌下,明天就會醒。」
說完抬頭看了一眼齊墨,推開門自顧自的走進另一間偏殿內。
齊墨臉色更冷,緩步走過來,黑鷹擔憂的看著懷裡的秋兒,眉頭緊鎖。「他說的到底有沒有用?這亂七八糟的東西喝下去真的沒事嗎?」
齊墨腳步不停,逕直從眾人中間穿過去。「青葉已經沒事了,照他說的去做吧。」
房門吱呀關上,一屋子的男人面面相覷。
「這是個什麼事啊!」黑鷹一臉的無可奈何,抱著秋兒朝門外走去,徐子謙抱著夏兒跟隨在其後,黃鷹抱了春兒,又叫人進來將研紫一起抬出去,鍾浩宇猶豫了一下,念及救人重要,也抱著齊顏跟隨眾人而去。
內殿中,齊墨和風瑾對立,臉色極為不好看,卻顧念到鍾青葉而不得不壓制,強行按捺住情緒道:「你說那話是什麼意思?你有什麼辦法救她?」
風瑾在椅子上坐下來,隨意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樑根部,「阿青的情況想必那些太醫已經告訴你了,孩子壓制了她身體裡的寒氣,而她身體也是虛弱到了極致,根本不能經受小產,否則一定是個死,大羅神仙也就不回來。」
齊墨心中煩躁,語氣也越發難聽起來。「你說的我都知道,你有什麼辦法就直接說,少在這裡打什麼啞謎。」
風瑾哼笑了一聲,緩緩抬起頭來,眸中的光,詭異而魅惑。「你知不知道,南域自古有一種說法,『紫瞳靈血,百毒不依』?」
齊墨皺眉。「這句話在南域盛行了那麼多年,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但是這和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紫瞳百年不出,靈血絕世難求,等找回這兩樣東西,只怕青葉她……」
「的確,紫瞳和靈血是這個世界上最可遇不可求的兩件事物,想要籌齊不亞於癡人說夢。」風瑾低低的笑了一聲,笑聲十分奇怪,也說不出是個意思。
齊墨連連蹙眉,若不是知道風瑾不是愛說閒話的人,他只怕早就暴走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風瑾不答,卻側身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個金鑾絲線精密縫製的錦囊,錦囊上的繩帶子是蠍子的模樣,看上去十分的觸目,古怪至極。
他低頭打開錦囊,從中間摸出一個一寸高,兩指粗的半透明小瓶,看質地和光澤應該是玉質的,只是不知道什麼玉能磨薄到幾乎透明的地步。
透過瓶身,齊墨勉強可以看到裡面蓄了八層深的水,浸泡著一個圓形的東西,看上去十分的詭異,他愣了一下,湊過去細看,費盡了眼裡才勉強看清楚,那泡在水裡的……是一隻人的眼球!
齊墨是沙場上走下來的人,見此也不覺得多麼恐怖,最多只是有些詫異而已,好端端的幹嘛要把別人的眼球泡在水裡隨身攜帶?
正覺得不解想要向風瑾詢問,突然間,齊墨的腦子裡飛快閃過些什麼,驚的他一瞬間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風瑾,聲音都不受控制的結巴起來。「這……這是……」
風瑾面無表情,卻一字一頓的道:「紫瞳,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