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瑾的這句話一出來,黑鷹白鷹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幾乎拎到嗓子口了,膽顫心驚的看著這兩個活祖宗,心裡的苦水嘩啦啦的全出來了。
想要衝著風瑾大吼一句,你是白癡嗎?居然用這種語氣和王爺說話!想要對齊墨好言好語的安慰一句,這小子不懂人事,王爺您別生氣。
但是兩人此番想法只能在心裡轉來轉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極其不安的看著齊墨,做好了一見不對就立刻撲上去壓人的準備。不管怎麼樣,現在能救鍾青葉的只有風瑾一個人,王爺再怎麼生氣就不能把他一刀砍了。
出乎意料的,齊墨雖然被風瑾的話斥責的咬牙切齒,雙手在身側攥的死緊,卻愣是沒有吭聲,更加沒有衝上去欲殺之而後快的預兆,弄得黑鷹白鷹一臉的莫名其妙,生怕他成了壓抑的火山——不爆發則以,一爆發天崩地裂。
「我再說一次,如果你保護不了她,那她就由我來守護!」風瑾上前一步,對上齊墨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做夢!」齊墨不甘示弱的看回去,目光交接在半空,火星子四濺。
風瑾微微一笑,帶了些嘲諷的模樣,錯身從他身邊走過去,將一個小木盒扔在房間的桌子上,語氣淡淡的道:「每次三顆,一日三次,這幾天我有些事情會離開京陽城,如果我回來的時候她還是這幅模樣,就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了。」
說完一甩衣袖,走的那叫一個仰首闊步。
黑鷹和白鷹面面相覷,這才知道原來不是黑鷹運氣好,而是這傢伙正要離開京陽城,這才遇上了。兩人心中不免慶幸,還好是遇上了,要不然再等一會讓這風瑾出了京陽城,鍾青葉也就沒人敢救了。
「風瑾!」白鷹突然想起了什麼,往門口追了兩步:「你給的東西沒問題吧?在你回來前王妃不會有事情吧?」
風瑾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像是根本懶得回答他,白鷹滿臉的鬱悶。
黑鷹好笑一聲,走過去將木盒拿在手裡,打開一看,裡面頗為凌亂的放著一些黑色藥丸,轉身遞給齊墨,這才淡淡道:「風瑾為人雖然琢磨不透,但是他很看重王妃,絕對不會拿王妃的性命的開玩笑,他既然在這個時候離王妃而去,想必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不過他既然覺得沒問題,我想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哼!」齊墨在一旁冷冷的哼了一聲,劈手從黑鷹手中拿過木盒,涼涼的瞥了他一眼:「離她而去?」
黑鷹自知失言,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
混水給鍾青葉服了藥,齊墨頓了一會,突然道:「黑鷹白鷹,派幾個人盯著風瑾,看看他想做什麼。」
「嗯?」兩人一愣,來不及反應便脫口道:「為什麼?」
齊墨眼瞳一瞇,還不等兩個人知道錯誤,語焉不詳道:「他不簡單。」
錯愕了一下,兩人什麼話都沒說,點了點頭往屋外走去。不管齊墨是怎麼想的,但是他既然會這麼說,就代表一定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們做手下的,只要按照命令去做就行了,不需要知道太多。
「還有,把紫鷹放出來。」在兩人即將從房間退出去的時候,齊墨面無表情的飄來一句話:「告訴他,再有下次,殺無赦!」
黑鷹白鷹齊齊一愣,互相一個對視,臉上頓時露出了喜悅的笑容,高興的應了一聲,退出門外。
因為頂撞了鍾青葉,紫鷹被王爺關了禁閉,再加上身上有傷,這些天的情況很是不妙,相信王爺心中也是有計算的,只打算給個教訓,沒想要紫鷹的命。畢竟是一起長大的人,王爺雖然冷酷,但並非冷漠之人。
看王爺這模樣,像是對鍾青葉真正上了心了,那鍾青葉呢?她又對王爺抱了幾分真心?
甩甩頭,黑鷹白鷹相顧苦笑,這些事情太複雜了,而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又實在太多,弄得他們都有些焦頭爛額起來,但是相信要不了多久,鍾青葉是個什麼心思,他們總能摸到一點的。
房間的門再次被合上,齊墨看了一眼已經沉沉睡過去的鍾青葉,目光一掃,轉到床後方一個大衣櫃上面。冷哼一聲,沒頭沒腦的道:「出來!」
若是還有旁人在這裡,一定會覺得莫名其妙,但是齊墨此話一出,衣櫃的大門突然詭異的抖了一下,隨著輕微的吱呀聲,緩緩從裡面推開來。
「這是怎麼回事?」齊墨看著從衣櫃中走出來的西泠瀲晨,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西泠瀲晨臉色煞白,雙頰處有紅腫的跡象,掃了一眼已經睡過去的鍾青葉,臉上突然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斜目睨了齊墨一眼,似嘲諷又似鄙視的道:「你怎麼不問,她對我做了什麼?」
齊墨雙目微瞇,目光陰鷙的看著西泠瀲晨,才不過一夜時間,這傢伙身上的氣質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感覺,雖然他說不上來,但是感覺卻是十分鮮明。這個七歲的傢伙,有什麼地方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不會!」斬釘截鐵的語氣,齊墨說的理所當然。
鍾青葉對他的態度顯而易見,她怎麼可能對他做出什麼事情來?
西泠瀲晨懶洋洋的拍拍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真不愧是名震天下的睿王爺,感覺果然敏銳,也不枉我以前崇拜你一把。」
孩子緩緩走過來,錯身從齊墨身邊繞過,走到床邊站立,目光突然幽暗下來,手指在身側微微蜷縮,握緊,卻是一言不發。
那個時候,她緊緊握著他的手指,分明是想要表達什麼的,他知道,她是想告訴他不要放棄,但是西泠瀲晨不明白的是,這個女人為什麼那麼固執的想要幫助他?為什麼即便昏迷了,依然沒有放開她的手。
那緊緊握住的手,帶來了疼痛的溫暖,一瞬間撼動了他整個靈魂。
你叫……鍾青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