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漫…以漫……」
是誰在她耳邊輕呼其名?
「以漫…以漫……」
是誰的聲音,這般溫暖?
「以漫,趕快醒醒。」
醒醒?
「丫!」以漫睜開眼睛,邵亦郁的臉垂在上空,著實嚇了她一跳。「你幹什麼?嚇死人了!」
邵亦郁撫額,輕呼:「終於把你叫醒了,太陽都掛起來十幾個小時,真是懶豬。」
以漫跌入他的溺愛裡。
「怎麼了?有什麼事麼?」她揉揉眼角,從睡意中清醒過來。
他拿過枕頭,塞到她的身後讓她靠上。「醫生說你的繃帶該換換了。」溫柔體貼,毫不掩飾。
這幾天已經慢慢適應他的這種變化,所以已經見怪不怪了。「噢。」她淡淡的回應。
傷口的位置纏了幾天,確實不大舒服。有時候甚至感覺到傷口處脹熱。
邵亦郁從床邊讓開,對身後的醫生說:「現在可以拆了。」
醫生點點頭,過去小心翼翼的拆下以漫頭上的繃帶。在醫生要給換上新繃帶的時候,她叫住:「等等!」
醫生停止手中的活。
「怎麼了?」邵亦郁走過來問。
以漫捂著傷口的邊沿說:「能給塊鏡子嗎?」
「當然可以。不過答應我,看了以後不要難受。」他從一邊桌子上拿一塊鏡子遞給她。
擔心的看著她的臉。她的臉上被玻璃劃壞,幾乎沒有幾處好的。
「嗯。」
以漫點頭,接過鏡子,鏡面將她的樣子印進去。透過鏡子,她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臉上被玻璃碎片劃傷的小傷口沒有什麼大礙。視線聚集到額頭的傷口上。因為及時醫治,所幸沒有腐化。只是這個大傷口,會留疤吧?
邵亦郁看出她的痛心,上前握住她的手說:「沒關係的,我會帶你去最好的醫院,把這塊疤去掉。現在的醫療這麼好,這點事很輕鬆就解決了。別擔心。」
他溫暖的雙手,傳遞著一份安全感。
以漫搖頭,「我不是在擔心。這塊傷口還是我英勇獻身,救助他人留下的光榮證明!」她用調侃的口氣說出這些話,並沒有看到邵亦郁瞬間陰沉的臉。
是的,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擔心過會毀容的事。以邵亦郁的脾性,他怎麼可能會忍受妹妹的臉上有絲毫的瑕疵?他會用盡方法把瑕疵去除。雖然她不是邵冰落,但這張臉,確確實實和她是相似的!
她在意的,是在張子灝面臨危險的時候,自己的行為!回頭想想,當時自己的雙手不受控制,就像手不是自己的,失去了自我。
如果是她自己,她真的會救張子灝嗎?那時的情況太危險,容不得多想。現在再想,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至於怎麼不對勁,這就是她在意的!
是邵冰落麼?
她一直守護在張子灝的身邊,在看到他面臨危險的時候,借用她的手保護他?可是為什麼,感覺是出於本能的救人?
邵冰落啊邵冰落,你既然已經掛了,還徘徊在人間這是幹什麼?害得她現在這麼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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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
醫生已經替以漫換好繃帶離開。邵亦郁看她一直在發呆,忍不住問。
以漫的沉思讓他的聲音拉出來,對上他的笑顏搖頭否認:「沒…沒什麼。對了,你不去公司麼?」今天不是假日,雖然他是總裁不在公司也是正常。但新公司不是剛成立,需要他的看護麼?
「今天不用去公司。新公司我已經交給了一個最合適的人,相信她可以替我管理好公司。新公司那邊我放手了。」
「這樣啊。」她事不關己的回應。
「嗯。」他點頭。「睡了一天,要吃什麼嗎?我去買。」
「盒飯!」
她的提議被拒絕。「盒飯不能吃,你現在在住院,那個東西不乾淨,吃了對身體不好。喝粥吧,適合病人。」
「…」
以漫無語了。
我說大少爺啊,你都有主意了還問我幹什麼?沒事閒得慌?
「我是想問你,除了粥,要不要吃點水果?」
以漫失笑,這話,剛剛就不能完整的說出來?她又不像他有透心術,能看到別人想什麼。心裡在報怨,嘴巴上卻甜甜的說:「橘子!」
她興起的小火苗被邵亦郁消火器噴滅。「橘子,橘子不好,容易上火,不適合這個時候吃。果然還是應該吃蘋果。」
以漫在聽到他的分析後徹底崩塌。
這…這這這…
她該怎麼說?!怎麼生個病,人權都沒了?!關鍵是沒了人權吧,還事先給你個選擇,事後等你選擇了就否決掉,然後按自己的想法來。調侃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