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有千個不甘願,她還是不得不接受。誰叫人家才是能活動的人,她是病人呢。病人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任人宰割!
瞟一眼前面動不動的男人一眼,納悶的問:「你怎麼還不走?」
「我以為你還有想吃的。」
「………」
她心裡那個鬱悶啊。現在這情況,有她開口的份麼?是,是有開口的份。但開了口又不被接納,她何必開這個口浪費口水。口喝了還要喝水呢,喝了水容易上洗手間。她現在是病人,考慮的事多了去了,一步步要謹慎。
「確定沒有想吃的了?」邵亦郁從床上坐起來,再次確認:「你確定啊?」
「是,我非常非常非非常確定。」她不耐煩的說。
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以前不這樣啊。
「那我下去買了。」
「嗯…」以漫點點頭,擺手。
邵亦郁囑咐一聲,帶門離去。
「呼~」
以漫呼了口氣,涮地滑下身體。邵亦郁究竟安的什麼心,大家都心知肚名。他的柔情,僅限於表面。
逢場作戲,她現在不也是這個樣子麼?
「睡了麼?」
以漫剛躺下,就有人不識相的闖進來打擾。這個聲音,用一個耳朵聽就能知道是誰。她動也沒動,悶悶的回答:「沒有。」
「還以為你睡了。」張子灝順著坐下來,看著她的雙眼都快溺出水來了。
「你來幹什麼?我好像記得要你回家了。」她表面表現得很平淡,心裡卻揪著。邵亦郁雖然出去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他們兩個死對頭要見著面,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
張子灝像是猜透她心中的想法,給她打一劑強心劑,「我是看邵亦郁離開了,才進來的。」臉上堆滿笑容,心裡卻堵得慌。「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和他見面。」
她狡辨:「我不是擔心你們兩個人見到面,你們倆見不見面,干我什麼事。」
「那你這麼緊張是為什麼?」他揭穿她的謊話,「你是怕我們兩個人一見面就打架?」
「我發現你這個人說話真逗。」以漫撩起被子,從床上坐起。她剛一坐起來,就對上張子灝深情的雙眼。說話的音量不斷下降,「你跟他打架和我完全…」
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男人擁入懷中。她怔住,喃喃嘀咕沒有說完的話:「沒有關係…」
「你會記起我的,會的。都怪我當初的孤傲。如果當初說出自己的真心話,也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或許我們已經結了婚,享受著世界最幸福的幸福。都是我的錯,原諒我,原諒我當初的孤傲…」
張子灝擁著她,不停的訴說悔意。她發現,他的身體居然在顫抖!
偏偏她很沒心沒肺的在這麼感人的場面中想到的居然是一首歌。那首歌是這樣唱的:『明明很在意,卻說不出愛你…明明愛著你,心又在抗拒…』
好吧,跑題了。這裡不是KTV,能大聲K歌。
她推開他,語氣裡不帶任何溫度:「我不是你的邵冰落。」
「不,你是!」他確認的說,箍緊她的身體。「你就是邵冰落。」
「難道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她皺眉,不悅的說:「不要再把邵冰落這個名字強加在我的身上了!」
受夠了!邵亦郁好不容易把她和邵冰落分開,現在他又來。沒存在的替身,誰愛干誰幹去,不要再把她扯進去了!長得像邵冰落,她就必須要接受這些麼?!
「你是。」張子灝雙手放在她的手臂上,望著她乾淨的黑眸堅定的說,「你現在只是忘記了。總有一天,你會記起的。那時候,一切就好了。我會等,等到那天的到來。你答應我,陪我一起等那天的到來好麼?」
望著他充滿期待眸子,以漫感覺自己居然開不了口拒絕。心中沉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緩了好久,才艱難的開口:「我拒絕!」
「你是認真的?」張子灝在看到她認真的雙眼後,先是一愣,然後失笑。「也對,我究竟在急什麼?現在的你,要是能回答以前的你才能回答的話,不是更奇怪?」
「張子灝,更奇怪的是你吧?」邵亦郁提著兩個袋子站在門口處,雙眼死死的盯著張子灝。「我不過是出去買個東西而已,你就鑽空隙趁機騷擾我的未婚妻。」
邵亦郁的突然出現,讓以漫慌了神。最不想發生的,偏偏就發生了!最不該見面的兩個人,此刻見面了。
火柴頭和引火盒見面了,必定擦出火啊!
「那個…是這樣的…」她本來是打算解這個圍,前思後想之下,才發現怎麼解釋都是枉然。這兩個人的矛盾豈是一言兩語就化解的!他們的恩怨,從邵冰落那兒就留下了!
「邵亦郁,你聽我說。」即使是這樣,她還是要垂死掙扎。「事情是這樣的…」
她的話,被邵亦郁打斷。「你安靜。」
對上他嚴肅的表情,她老實的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