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亦郁…邵亦郁…」
接二連三的打擊足以讓以漫面臨崩潰。她跪下來,痛苦的大哭。邵亦郁是為了救她才掉下去的。
「哭什麼哭。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去死,這樣子你就能解脫了。」
突然,下方傳上來熟悉的聲音。
以漫聽到聲音趕緊站起來跑到欄杆旁。
「傻怔在那裡幹什麼?見證我怎麼去死?」
邵亦郁雙手抓在一根細鋼管上,仰視她,「你馮想了。我是不會這麼輕易死的。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你想解脫,門都沒有。」
「你倒是快打啊!不趕緊的話,那個人就要掉下來了。」
「我倒是想打,手機沒電了…」
「你笨啊!不早說!」
女人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號碼。
男人在一邊小聲嘀咕:「自己不打,還指手劃腳的。」
以漫雙手扶住欄杆,濕了眼眶。伸手想要拉他上來,發現距離差了三層樓。
她試圖爬過欄杆,下去拉,被邵亦郁阻止:「待在那別動!別動…」手心的汗很多,讓他幾乎打滑。力氣也消耗得不多了,他精神不定的說:「不許死…不許動…老實站在原地…哪也不許去…」無力的冷哼:「哼…你以為…我不知道麼?你是看我沒摔下去…想踹我一腳…把我踹下去…你別想得逞…老實待在那裡…」還是右手心的疼痛,讓他的腦袋保持清醒。
「冰落…你不能死……」
以漫聽言,從欄杆外把腿收回來,她衝他喊:「你再堅持一會,我找人去救你!你等著!我馬上就回來,你等我!」
她跑開,下樓叫人。
「冰落…別…離開我……」邵亦郁的懇求,已無人聽得見。
「冰落…冰落…」
右手的血液順著流滿手臂,意識漸漸鬆散。邵亦郁笑得悲哀,眸底轉黯然。「你最終還是離我而去了。我們在一起十多年的感情,抵不過他一個笑容。邵冰落,你真是個狠心的女人。把我傷得遍體鱗傷就逃開,狠心的女人。明明你這麼狠心,為什麼我還要記得你?明明你不愛我,為什麼還不肯從我的心裡抽離出來?冰落…冰落……冰落………」
自語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顯得無力再說話。
右手從鋼管上鬆開,他沒有再抓回去。因為,他已經沒有那股力氣再去抓。
就在這個時候,以漫在他的身下喊:「邵亦郁,我在這裡。」
邵亦郁睜開眼睛,淡笑:「你怎麼還不走?還真捨不得我死了啊?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也不會信的。你心裡每天不知道咒我死了多少遍…我不會信你不想我死。我死你就能解脫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說這些,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以漫有點責怪的意思。
這個男人的想法,真不是普通人能猜得透的。
她認真的對他說:「我擔心我沒來得及下去…你就…我找到這個離你最近的地方。邵亦郁,我知道你一直都不相信我。但這次,你只需要把心交出來相信。就這一次,請相信我。」
「把心交出來?你在給我講笑話麼?臨死之前的紀念笑話?」
「我說認真的!我算了下。你鬆開握鋼管的手,我從下面接住你。這個方法很冒險,萬一我沒有接…呸呸…沒有萬一,我一定能接住你的。你相信我的話,就鬆手。」
邵亦郁略感驚訝。他從她眼神裡看到認真,還有…在得知上官文彬出事之前的表情。他笑著說:「我知道你想摔死我。」
他倏地鬆開手。身體滑過牆壁,耳邊的空氣很壓迫。他突然的下墜,嚇得地上的人大叫。
在他的手掉到以漫那層樓時,她彎腰伸手去抓。就在這種緊張萬分的時刻,人們看到從樓層裡探出一個人及時抓住下落的人。
邵亦郁急速下墜,身體比平常重了好幾倍。瞬間造成的的壓力,讓以漫貼在窗口的腹部感到壓迫,幾乎斷裂。抓住邵亦郁的手因此一鬆。邵亦郁的就身體下滑一點。
以漫雙手抓著他的手惋,一點點把他拉上來。
「沒想到你的外表像隻兔子,力氣大得像頭蠻牛。」
「拜託,你、現在、能、不能、閉、一會兒、嘴…」
以漫一字一句,困難的把這句話說完。她現在在這裡要命,他倒玩起命來了,真不怕她一火大鬆手丟他下去?
邵亦郁突然覺得好笑,那種發自內心的覺得好笑。「我不會因為你拉我上去,就認為我欠你一個人情。你別想在我這裡討到這個人情。」
「我發現你廢話真的很多!我有開口說你欠我的嗎?而且你是為了救我才落得這個下場的,我現在救回你,不就是還你個人情?我們誰都不欠誰。」
以漫激動的講清楚人情帳這事,手下一鬆,抓不住邵亦郁的手。
她一鬆手,邵亦郁的身體迅速下墜。以漫的心眼一下子提到喉嚨,再去抓,抓到的只有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