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笑輕嗤一聲,悠悠道:「若你當真為維護江湖安定,二十五年前又怎會故意破壞聖月教與正道的和談?若你當真行事光明磊落,又怎會偷盜聖月教的『圓月刀法』?若你當真無愧於心,又為何要立此牌位?」
說著,他手一翻,一檀木牌位便自他袖中滑自手心。
而木牌之上,並未標記何人之靈位,只有一個落款,便是慕容遠的名字。
而慕容遠見到此木牌時,臉色明顯大變,直直盯著那木牌,眸中閃過無數複雜之色,怔愣了許久才恢復了鎮定,怒視著風月笑,沉聲道:「原來那夜私闖禁屋的人是你!」
那夜下人稟告他的事便是有人私闖了府內禁屋,此屋他早已下令不許任何人進入,就連慕容秋白也不曾進過。
慕容秋白也不由微微一驚,那間屋子從沒人知道裡面有什麼,難道就僅是這個牌位?但這牌位又是誰的?
風月笑不以為意地勾唇一笑:「我本只想去找找秘籍,卻意外得此收穫,還真是想不到啊!」
照影也終於明白那夜他不在屋中的原因了,原來竟是當賊去了。
而那牌位……
她微微瞇起了眸子,隱隱已猜到是誰人的靈位了。
只是,想不到慕容遠竟還有此心,莫非……
「哼!不過只是一個空牌位,又能說明什麼?!」廳內眾人已是又小聲議論起來,慕容遠冷哼一聲,眼底卻透著一絲掩不住的波瀾。
風月笑輕輕「啊」了一聲,點了點頭:「的確,一個空牌位確實說明不了什麼,不過……」
他抬手將木牌後背輕輕一抽,竟然露出了一道暗格,而格中所藏著的竟是一卷絲帛!
慕容遠瞳仁不由一縮,來不及阻止,風月笑已在眾人面前緩緩展開了絲帛,而最前端清晰地寫著四個黑字——
「圓月刀法」!
「這便是當初你自聖月教盜走的秘籍,慕容莊主既將其藏於牌位中,總不會說不認得此物吧?」風月笑眉梢輕佻,目光卻是漸漸冷凝。
「爹?!」親眼所見之下,慕容秋白也不由震驚住,轉首看向了自己的父親,面色複雜變幻。
慕容遠面無表情地凝視著風月笑,眼神沉沉,忽然歎息般的呼出了一口氣,昂首道:「不錯,這確實當年老夫所盜,但老夫也是為了武林正道,若非盜出此秘籍,又怎能創出可以擊敗風天行的『游龍劍法』!老夫從不以此為恥!」
此言一出,廳內立時一片嘩然。
「想不到慕容莊主竟曾做過這等卑鄙之事,盜取魔教秘籍納為己用!」
「可不是,虧他還能如此正義凜然地說出口!」
「話也不能這麼說,當年到底是慕容莊主以『游龍劍法』才打敗了風天行,擊潰了魔教,何況,跟魔教又何需講什麼江湖道義?」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
各派弟子意見各異,有鄙夷也有贊成。
「說的好!」對慕容遠的正義之辭,風月笑卻是拊掌笑了起來,「所謂的正道原來就是這般冠冕堂皇的掩飾自己的罪行。」
「風月笑,你一再地妖言惑眾,老夫豈能再容你!」慕容遠目光一沉,已是拔劍朝風月笑刺去。
照影並不擔心風月笑,幾次交手,她十分清楚慕容遠想要贏過風月笑並不容易。
她的目光卻是一直停留在柳夢琴身上。
趁著眾人注意力皆轉移到慕容遠與風月笑身上時,柳夢琴已準備自偏廳悄悄離開。
然而才剛走出幾步,一道緋色身影已是突然出現,攔住了她的去路。
「柳姑娘或者該稱一聲葉宮主,離開想去哪?」照影揚唇笑看著她,眼眸微凝。
柳夢琴恨恨盯著她,一句話不說便是一掌擊向她了胸前。
照影微一側身,避開她的掌,與之交起手來。
「龍淵帝是否是你所殺?」她又閃過一掌,斂眉問道。
柳夢琴攻勢不減,冷笑:「是又如何?」
「為何要殺他?你又為何知曉我的身份?」
「呵……這話你該與問問你的好哥哥才是。」
照影秀眉一沉,柳夢琴果然與玉香川有勾結。
她的眼神陡然雪亮,清聲道:「你既知我是他的妹妹,你我曾經在教內也算相識一場,為何屢屢總想要置我於死地,又為何要背叛聖月教,背叛風月笑?」
然而聽到她的問話,柳夢琴的眼中卻陡然堆滿了無盡的恨意,本是美艷的一張臉扭曲的幾乎變形,「因為我恨你!自從你進了聖月教,他的眼裡便只有你,而我拋棄名門身份為他做事,他卻根本從未將我放在眼裡!不僅是他,就連慕容秋白也一樣!他們的眼中都只有你,只有你!我付出再多都比不上你!我真恨不能讓你立刻去死!」
許是激動和憤怒,她的招式略顯絮亂,照影很快便逮到了她的一個破綻,扭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制住,淡淡道:「得不到便遷怒於他人,只能說你的愛太自私,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而另一邊,慕容遠與風月笑仍舊未分勝負,而慕容遠顯已有些心浮氣躁,在這許多門派的注視下,他必須重新挽回慕容山莊的顏面!
目光一沉,他手中劍峰一轉,身形突變,劍光如閃電般直掠向風月笑胸前,那樣驚人的速度令人完全避閃不及!
慕容秋白更是不由驚呼出聲:「長虹貫日!」
他自是認得此招正是游龍劍法的最後一式——長虹貫日,也是最難練成的一式!
其實此式劍法並無很多的變化,只是一招平刺,但卻講究速度,以最快的劍速讓對手沒有時間防備和躲閃!
然而,因為出招的速度太快,幾乎超過了身體的極限,所以使出此招時,對身體的傷害也是極大的,若非萬不得已之下,絕不會輕易使用這招!
而此時,慕容遠卻用的正是這一式!
長劍如虹,眾人只瞧見一道銀光掠過,劍尖已刺破風月笑的白衣,狠狠朝他胸膛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