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壞妾不愛 第2卷 恩斷義絕(2)
    聞聲,眾人皆轉首朝來人望去。

    那一身華服束冠,手中握著始終不離的金邊折扇,唇邊漾著一絲閒散悠然的淺笑,赫然正是陸少歡!

    「陸兄?」慕容秋白顯然未料到他會出現在此,不由微微一詫。

    風月笑目光微閃,唇邊笑意卻是不減。

    陸少歡緩步走上前來,朝照影微微一頷首,「照影姑娘。」

    照影也瞇眸看著陸少歡,淡然而笑:「陸公子,天天走夜路的習慣可不好。」

    陸少歡唇角微微揚起,眸中卻透著一絲惋惜:「照影姑娘,可還記得我曾與你說過的話?我希望你不會再走到玲瓏的那一步……」

    慕容秋白不禁更為驚詫,他竟是早已知道她的身份不成?

    「很遺憾,終究事與願違。」照影微微一笑,只斜眸睨了慕容秋白一眼,隨即輕輕搖頭:「走到這一步,也是無可奈何。」  

    陸少歡看著她,眸光微閃,又是輕輕一聲歎息:「或許,其中還有誤會……」

    照影卻輕笑著打斷他,眼神依舊平靜:「誤會與否都已不重要,一切已成定局。」

    慕容秋白緊蹙著眉,靜靜凝望著她,面有愧色,手中劍微微握緊,只覺喉頭似已被塞住,什麼話都說不出。

    知道她意已決,陸少歡也不再勸解,只轉眸看向慕容秋白,凝眉輕歎:「慕容兄,事到如今,莫要再如此偏執,放他們走罷!」

    慕容秋白緊緊皺起了眉頭,眼底的情緒是複雜而難解的,眸光停在照影身上良久,才緩緩開口:「她能走,但他絕不對放過!」

    他的劍尖又直指向了另一旁的風月笑。

    「照影姑娘……」陸少歡方一開口,卻又被照影截斷。

    「我說過,他走,我走。」照影唇角噙了一絲笑意,目光卻灼灼迫人。

    陸少歡輕搖著頭,凝眸看著照影,又輕瞥了一眼風月笑,神色微凝:「他,未必值得你如此。」

    「是否值得我自有分辯。」照影雲淡風清地笑著,清眸中閃爍著清淺若無的亮光。  

    慕容秋白面無表情,臉色卻更加蒼白了幾分。

    他已仁至義盡,她卻仍如此護著「閉月」,讓他如何還能留情!

    「看你們的樣子,似乎都以為我已是手到擒來之人了麼?」驀然一聲輕笑響起,卻是一直沉默的風月笑挺身站了起來,閃爍的目光依稀透著一絲寒意,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我想走,誰能留得住我?」

    慕容秋白一驚,就連照影也未曾反應過來,便覺身子一輕,竟是被風月笑攬住了腰身,飛身掠起。

    臨走之時,風月笑又掃過一旁的柳夢琴,眸光陰冷,令她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慕容秋白急欲追上前去,卻被陸少歡伸手攔住。

    「陸兄!」他有些急惱,眼見魔頭便要被拿下,怎能如此輕易讓他逃走!

    陸少歡輕輕搖了搖頭,凝眉淡聲道:「慕容兄,你追上了又能如何?照影不會讓步,你亦只會更加為難罷了。或者,你當真想連她一起拿下?」

    慕容秋白默然,雙手骨節緊得發白。

    「慕容兄,不是我說,你當真傷她太深。」陸少歡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微不可聞地歎息一聲:「或許,有時你真該好好想一想,你所做的一切是否真是對的,是否真能無愧於心!」    

    慕容秋白仿若雷擊一般,身形僵住,臉色慘淡。

    他傷她太深……

    他自問對得起武林正道,對得起天下人,卻獨獨對不起她!

    他一而再地有負於她,他一而再地動手傷了她……

    可是,他的立場他的背負卻容不得他不如此!

    而她,卻也偏偏執意不肯歸入正途!

    是她之過?亦是他之過?亦或者,一切都只能歎作是天意弄人?!

    仍記得那一天,受傷的他,在落花林中,第一次見到了眉目如畫,盈盈含笑的她。

    那時的風是那樣的清,而她唇邊的笑容卻也如春日的清風。

    然今一切,皆已如夢一般隨風而去。

    他黯然垂首,帶著淡淡的的悵然與失落。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陸少歡感慨地揚唇一笑,眸光卻是又轉向了一旁仍是一臉驚悸之色的柳夢琴。

    緩步走過去,他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柳姑娘的暗器倒是使的不錯,只是,陸某卻不知柳家何時擅用暗器了?」

    「我……」柳夢琴嬌容早已失了血色,聽得他的問話,眼神微閃,正想開口辯解,陸少歡卻已是擦著她的身子走了過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怔忡失神中的慕容秋白,柳夢琴暗暗咬住了唇,眸中掠過一道一易察覺的暗芒。

    …………

    風月笑帶著照影掠出了慕容山莊,在幾里外的林間停下了身形。

    「你沒受傷?」照影看著面前又恢復了與平日一般優雅風度的風月笑,微微瞇起了眼。

    「以君子劍現今的內力,豈能傷得了我?」風月笑微笑著,眸光溫柔地看著她,抬手輕撫上她的面頰,撩平她被風吹亂的額發,「何況,若非如此,我又怎知,原來你對我這般不離不棄。」

    照影輕輕偏過臉,只是揚唇笑了笑,笑得雲淡風清,一雙眼睛卻似隱入那淡淡雲後,朦朧飄忽。

    她不肯獨自離開,並非全是為了他,更多的,或許只是意氣用事。

    「之前的黑衣人,你可有追上?」她淡淡開口,有意岔開話題。        

    風月笑微笑點頭,「不僅追上,還與人做了筆交易。」

    照影微微一詫,挑眉看他:「和誰?」

    「不知道。」他漫不經心地答道,面色依舊溫和。

    照影忍不住白他一眼:「不知道的人,你也與他做交易?」

    風月笑不以為意,輕笑道:「只要於我有利之事,和誰交易又有什麼關係?」

    照影輕輕一揚唇,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是了,差點忘了你就是這樣的人。」

    風月笑對她的嘲諷並不在意,只伸手攬過她,溫柔地笑道:「即便如此,我還是比慕容秋白對你更好,是不是?」

    「你接下來又有何打算?」照影繼續轉移話題,微微別開目光,然她的清眸中閃過的那一抹悵然與憾意卻是那樣的清晰。  

    風月笑眼眸微微瞇起,笑的如沐春風,悠悠道:「明日,去參加武林大會。」  

    「你瘋了?」照影用怪異的眼神打量著他,提醒他道:「莫要忘了,如今你的身份已暴露,再去參加武林大會,只會成為眾矢之的。」

    風月笑卻是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唇角彎彎:「小影子這是在關心我麼?」

    小影子……

    照影只覺一陣惡寒憑空升起,拍開他的手,「你是死是活與我何干,少自作多情。」  

    風月笑眸光微凝,唇邊笑意不減:「武林大會,我早已有了準備,又豈會輕易放棄。何況,與人的交易也還是要完成的。」

    聞言,照影不由蹙起了眉,看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交易?」  

    「唔……」風月笑卻抿唇賣起了關子,「明日隨我一起去,你自然便會知曉。」

    照影知他故意用激將之法,雖心中並不願摻和此事,但卻難免也有疑問。

    那黑衣男子的主人究竟是誰?為何要見她?他又究竟又何陰謀?她仍是想弄個明白。

    正暗自思忖著,卻忽然憋見風月笑的目光正直直盯在她胸前,她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鑒於此人過去的舉動,她警惕地後退了一步:「你在看什麼?」

    風月笑卻是逕自伸手探向她的胸口,眉目微凝:「你受傷了。」

    照影這才憶起胸前的傷,只垂眸看了一眼,自嘲地一勾唇,淡淡道:「小傷而已,並無大礙。」

    傷口的痛楚早已感覺不到,因為連心痛都已麻木,更何況是身體上的痛楚?

    風月笑卻是搖搖頭,一本正經:「要包紮。」

    照影嘴角抽了抽,「不必了。」

    胸前的傷讓他包紮?豈不是又趁機被他佔了便宜?

    「不包紮一下,你是想流血流到死嗎?」風月笑竟然將她曾對他說過的話搬了出來,讓她一時啞口無言。

    風月笑笑的好不狡黠,雙手皆朝她伸了過來:「乖,我替你包紮。」  

    然而,手方伸到一半,卻是驀然僵在半空。

    照影收回點在他穴道上的手,笑吟吟:「謝了,我還是自己來的好。」

    恢復了武功就是好,不必任人宰割。

    說完,轉身走到了一棵樹後。

    風月笑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唇邊又勾起了一抹溫暖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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