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難歸 第1卷 第七章
    我們的日子平淡而幸福。

    我所擔心的血雨腥風也一直沒有到來,我想歷史也許發生了改變,我們或許可以在這深山裡簡簡單單過一輩子。

     大哥和姐姐的婚姻可以用相敬如賓來形容,我從未見過他們吵過半句嘴。

     姐姐在大哥面前總是低眉順眼,大哥對姐姐也是客氣的叫我驚訝,有時姐姐為他盛碗飯,他都不忘謝謝。

     相對於我對他們兩個的嘰嘰喳喳,滔滔不絕。他們兩個平時在一起幾乎沒什麼話。我一直很納悶!

     有時,我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真正的夫妻。

     時光如梭,我們在這裡快有兩年了。我一直疑惑,為什麼大哥和姐姐成婚這麼久都還沒有孩子。倘若他們有了孩子,耿伯在天有靈也可以安息了。想找機會問問他們可在這封建年代又感覺不容易啟齒……

     這日,我跟大哥發現了一棵鮮棗樹,好大一棵,果實都有乒乓球那麼大,色紅,摘一顆品嚐皮薄肉厚、核小、香脆甘甜,真是美味!

     「鮮棗,果可以補中益氣,養血安神。樹皮:消炎,止血,止瀉。根還能行氣,活血。最適合女人實用!」大哥先來吟上一番。

     這些年我也已經習慣了,碰到一種藥材食材,大哥都會先把其功效說一遍,初時我也不太信他,有時我會問問姐姐,大哥說的對不對?姐姐都表示肯定,而且她說大哥知道的比她更全面,我也歎服了。他的腦子就像是一部百科全書,想知道什麼只要一問,他必定能答上來

     我也沒什麼耐心聽他搖頭晃腦,對他喊道,「大哥,快,快把我弄上去!」

     「你一個女孩家爬什麼樹,你看你,現在哪還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野丫頭,都是我把你寵壞了!」大哥嘴上雖在抱怨,還是自己先爬上樹,又把我拉了上去。

     「在地上撿有什麼意思,自己上來摘才有意思呢!」我小心的踩著樹杈,開始勞動,嘴上也沒閒著,「我要多摘些回去給姐姐,祝她早生貴子!」

     大哥忙著手裡的活,沒有搭理我。

     我不禁往大哥身邊湊了湊,笑瞇瞇的問道,「大哥,你為什麼對秋月姐姐那麼冷淡啊?你不喜歡她嗎?」

     大哥瞟了我一眼,哼笑了一下道,「小丫頭,你知道什麼?」

     「切,我怎麼不知道,」我白了他一眼,「你們兩個每天說話不超過三句,天下怎麼會有夫妻向你們這麼客套。姐姐那麼美,又那麼賢惠……」

     「你想說什麼?」大哥打斷我。

     我的一點小心思又被他看穿了,只好老實交代,「我想說你跟姐姐快生個孩子吧,有了孩子,耿伯天上有知也可以安息了。」

     說到耿伯,我的心頭又閃過一絲愧疚,我是個喜怒全寫在臉上的人,神情也不禁一下變得有點落寞。

     大哥的目光也動了一下,然後他又在我額頭上輕輕用手推了一下,嗔怪道,「你這丫頭,淨會瞎操心!」

     我知道他這是對我建議的認可,馬上就開心起來,瞇起眼睛衝他傻笑。

     我一邊又伸手去摘棗子,忽覺手指觸及一團軟軟的東西,仔細一看,好大一條毛毛蟲,「啊!」我一陣尖叫,手裡的東西全部扔掉,腳沒一個沒踩穩,差點掉了下去,幸虧大哥及時抓住了我,我也本能的抱住了他的腰。

     「怎麼了?」他著急的。

     「毛毛蟲!」我帶著哭腔。

     「哦,一條毛蟲就把你嚇成這樣啊,我還以娑妹是天不怕地不怕呢!」大哥帶著嘲笑。

     「人家最怕毛毛蟲了嘛!」我依舊驚魂未定。

     「好了好了,沒事了啊!」大哥笑著拍拍我的肩膀。

     我則抱著他的腰不肯撒手,一則心有餘悸,再則大哥是我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我喜歡這種兒時享受父親的懷抱一般帶給我的安全感。

     過了會,他正了正他的身子,清了清嗓子,又像是認真又像是開玩笑道,「哎,娑妹,你現在可是大姑娘了,以後不能再這樣粘我了,你也快嫁人了!」

     我心裡一怔,有種莫名的失落,可他說的好像也有道理,不禁撅起嘴可憐巴巴的看看他,不過還是放開了手。

     大哥讓我在一旁休息,他又繼續摘了一些,我們便回家了。

    

     第二日,我剛從房裡出來,便看見姐姐站在門口目送大哥離家的背影,紅潤的臉上全是幸福,目光中飽含著柔情……

     我看的好奇,不禁站到她身邊,問,「姐姐?你看什麼呢?」

     「哎呦!」姐姐一下晃過神來,臉一下紅到了脖子根,「鬼丫頭!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嚇我一跳!」

     說完便急急去了廚房。

     這夫妻倆,一個比一個怪!我莫名其妙,聳了聳肩,便自顧開始早餐了……

    

    又過了數月,這日晨起我同姐姐一同在院子裡梳洗,姐姐突然頻頻作嘔。

    我連忙問道,「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吃壞了東西?」

    姐姐搖搖頭,可能是剛剛吐過,臉很紅很紅,卻不說話。

    「那是怎麼了?」我著急的,這時大哥剛好從外面進來,我迫不及待道,「大哥,姐姐嘔吐不止,你快給她看看!」

    大哥聽了,連忙上前來給姐姐號脈。大哥通醫術,我不知道他的藝術到底有多高明,但是這兩年多時間裡,我們但凡有些頭疼腦熱,他來上一番望聞問切,再熬上幾副藥,自然就藥到病除了。

    大哥按著姐姐的脈搏,初時一派肅然,可漸漸臉上的憂慮又變成了欣喜……

    這可把邊上我急壞了,「大哥!姐姐都這樣了,你怎麼笑的出來啊!」

    他笑著看了我一眼,又將目光投向了姐姐,「秋月,你懷孕了!」

    姐姐的表情先是一驚,然後是發自內心的充滿幸福的笑,臉更紅……

    「姐姐懷孕了!太好了!」我簡直比他們兩個還要興奮!

     相比姐姐的嬌羞,大哥笑的我見過的最開心的一次,臉上樂開了花……

     當日家裡殺雞宰鵝為秋月姐姐補身子,這回我也包攬了所有家務,大家一片歡騰。

     姐姐在耿伯的靈位前焚香禱告,告慰耿伯在天之靈。

     我鼻子酸酸的,也深深的拜了耿伯,現在大哥與姐姐有後了,他的亡靈可以安息了。

    

     姐姐的妊娠反應很嚴重,胃口不佳,還頻頻作嘔,把她折磨的異常消瘦。

     我開玩笑說,姐姐腹中一定是個男孩,還未出生便如此調皮。

     姐姐臉上掛著幸福滿足的笑容,她說能為大哥生兒育女是她這輩子的福氣,她也希望是個男孩,可以像大哥一樣英姿煥發,文武雙全。

     有時姐姐吐到後來都只有些清水,但是為了給寶寶補充養分,她也不管自己有沒有胃口,只是吃了吐,吐了再吃……

     直到三個月後,才好一些。

     我和大哥都十分心疼她,但她自己卻全然不顧,依然滿心歡喜。這讓我覺得她更美。

     看著姐姐日漸凸起的小腹,我們都感到很欣慰。

     原來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愛,不光是把自己交給他,還包括給他帶來所有她一切能夠給予的,無怨無悔!

     這日,大哥打獵還沒回來,我跟秋月姐姐正在廚房準備午飯,忽聽得一聲,

     「秋月!我的好妹子,哥哥來看你來了。」我探頭往外看,是一個20出頭的年輕人,小矮個兒,尖嘴猴腮。袍子質地不錯,可能是因為太瘦,衣服撐不起來,樣子很猥瑣,一看就是吊兒郎當的小混混。

    「二狗子,許久不見,又是來討糧食的麼~」秋月姐姐對此人一改往日的溫和口吻。

    「哎,秋月妹妹,不是說士……什麼……三日……什麼……」估計此人是要裝有文采,要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可哼哼唧唧半日也說不出來,只得直接道,「我們三年沒見,你可不能用從前的眼光看我了。這三年我給縣太老爺在外地辦了許多大事,十分倚重我,現在叫回來給他辦差。妹子,你要是跟了我,以後可有的吃香的喝辣的了。」

     「哼!你這二狗子也混出人樣而來了,真是沒天理。」秋月姐姐嘴巴不饒人,半是挖苦半是嘲笑道,「可惜,我三年前就已經嫁人了,你就死了這份心吧。不過我看你這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的樣兒,其他姑娘願不願嫁給你可也不好說。」

     「什麼! 你已經嫁人了?」二狗驚愕道,「你嫁給誰了?」

     「是我遠房表哥,劉智遠,三年前來投奔我家,我爹爹見他一表人才便將我許配給了他。」秋月姐姐冰雪聰敏,隨口一說,這謊話也聽著十分順溜。

    二狗子瞅瞅姐姐身形,已有幾分孕象,便知姐姐確實已婚,像霜打了的茄子,沒了精神。不過他眼光瞄向我,立刻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道,「這位妹妹又是誰?」

     「這是我表妹,我智遠哥的親妹妹,休得無禮!」秋月姐姐知他不懷好意,連忙將我護在身後。

     「這妹妹長得更標誌,既然秋月妹妹已經成了親,不如把她嫁給我好了。」二狗露著一口黃牙,色咪咪的看著我,好噁心!

     我看著他噁心,便不客氣道,「你這人好生無禮,快快離開,不然等我大哥回來,有你的好果子吃!」

     「哎呦,這妹妹凶起來更好看,我好喜歡!」說著推開秋月姐姐,便上來對我動手動腳。這二狗雖然矮小,可畢竟是男人,力氣比我大得多。我嚇得沒了方寸,只是連連後退,胡亂撲騰……

     「住手!」忽聽一聲厲喝,是大哥的聲音,他回來了。

     話音未落,只見大哥劍眉倒豎,怒目圓睜,已將那二狗子已經被攔腰提起,一副要將他當即砸爛的氣勢!

     「相公!這是我乳娘之子,休要傷他!」姐姐連忙驚呼。

     大哥聽得此言,收斂了些怒氣,「哼!」了一聲,隨手將那二狗子丟在了地上,喝道,「滾!」那二狗子被嚇飛了魂魄,反應倒還挺快,連滾帶爬的跑出了院子。

     大哥將我摟在懷中,心疼的看著我驚恐的樣子,安撫我……

     良久,我才反應過來,「姐姐!姐姐怎麼樣了?」

     姐姐剛剛被二狗一推,倒在了地上。她身懷有孕,不會有事吧?我驚恐道。

     這時大哥也才反應過來,跟我一起去扶姐姐………

    

     幸好姐姐並沒動著胎氣,我總算舒了口氣……

     不過姐姐背對著我,說要獨自休息一會。也許是因為剛剛大哥只顧著救我忽略了她,生我氣了。

     我心中內疚,可這會說什麼都不給力,只得退了出去。

    

     晚飯時姐姐起來了,跟我們說起這二狗的來歷。原來秋月姐姐的娘親在生她時難產死了。那時耿伯一個人帶著姐姐還住在山下的村子裡,日子過的十分辛苦。秋月姐姐幼時是吃這二狗的娘親的奶長大的。這二狗的娘是個極好的人,可是好人沒好報。這二狗是個不肖的浪蕩子,整日不務正業。後來他娘死了,越發沒人管教。耿伯念著往日他母親的恩情,時常接濟他一些吃食,他卻得寸進尺,還要耿伯把秋月姐姐嫁給他。耿伯都沒理會他。如今三年沒來了,可能是如那二狗子自己所說,跟著什麼人去外地做了什麼事,發了點小財。

     「姐姐,我聽那二狗子說他現在在縣衙當差,會不會查到我大哥什麼事?」我有點擔心。

     姐姐想了想,看了眼大哥「應該不會,相公的事情已經過去三年了。這兩年我們偶爾下山也不曾聽得有人提及當年之事。再說,這二狗子從未做過正經事,想他也想不到這些個陳年舊案。再者,即便真的讓他遇上了,念著我家從前對他的一些恩惠,量他也不敢胡來。」

     大哥跟我聽著都覺得有理,也就放心了些。

     我再看姐姐言談還是那般清風朗月,姐姐向來是豁達之人,想必也不會對白天之事耿耿於懷……

    

     這天晚上,我起夜路過大哥和秋月姐姐的屋外,偶然聽見姐姐與大哥的談話。

     「相公與娑妹不是親兄妹吧?」這是姐姐的聲音。

     原來我與大哥一直兄妹相稱,來了此地以後也從未對姐姐提起過結拜之事,姐姐一直以為我倆是親兄妹。

     「娘子怎麼突然說起這個?」我隔著窗戶看不見大哥的表情,聽聲音他依然十分淡定。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更何況今日你護娑妹心切,我看在眼裡,你看她的眼神絕不是親哥哥看親妹妹。」姐姐道。

     女人的直覺往往很準,看來姐姐還是十分在意今天白天的事的。

     許久大哥沒有出聲,算是默認嗎?

     黑暗中我忽覺臉直髮燙,欲行離開,卻聽得姐姐又言,「你我簡居深山,平日與外界無甚來往,娑妹年方十九,已是婚嫁年齡,但難覓良人。相公既是對娑妹有情,如今我也有了身孕,身子多有不便,相公何不將她收房,代我服侍相公?」

     「娘子休要胡言,娑妹是我亡主楊玄感所托之人,也是我的結義妹子,我視她如主母,亦如親妹妹。他日須是人中龍鳳,王侯之尊方可相配,豈是我這落魄之人能高攀的。」大哥言辭正義。

     「相公,我們成婚的三年來,你只碰過我一次。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因為我父親的事才跟我成親,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心裡愛的是娑妹!平日裡你們談古論今,心有靈犀,我卻插不上半句嘴;有時候看著你們出雙入對,我覺得自己才是多餘的人。我知道你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感,可是你信嗎?我斷言娑妹對你也是有情的。我知道妹妹出身名門,做小怕是委屈了她,只要你們情投意合,我是甘願讓出正室的名分的。」姐姐還欲再辯。

     大哥歎了口氣,「娘子不要胡思亂想,你已懷了我的孩子,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往後休要再提此事。時間不早了,早些安歇吧!」

     我回到房中,久久不能入眠。

     也不知姐姐真是豁達大度,還是我與大哥的無心之舉真的傷了姐姐的心才說的這番氣話。

     可姐姐說我對大哥也是有意,這是真的嗎?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我努力搜索這三年來與大哥之間的點點滴滴,一起讀書寫字,談笑風生自不必說。他比我大十幾歲,我在心裡把他當做我的親哥哥,我最親近的人。從前也仗著自己年幼,也並不十分避諱與他的肌膚之親。

     我享受與大哥在一起的親暱,享受他帶給我的安全感,讓我覺得快樂。甚至白天他將我擁在懷裡時,我覺得很踏實,很幸福!

     沒想到我這些無心之舉早已被秋月姐姐看在了眼裡,可這些究竟是不是她口中所謂的情呢?

     可我曾經明明很清楚的告誡自己他不是最後的王者,絕對不能對他動情……

     更何況他已經有了秋月姐姐……

     我的心好亂……

     退一萬步,即便姐姐真心實意與我共侍一夫,我也斷然不會接受。男人與牙刷不與別人共享,這是現代女子的基本原則,我雖然置身隋唐亂世,這根深蒂固的思想是絕不會輕易改變的。

     這點我得找個恰當的時機,向姐姐解釋清楚。

     自從那日聽到姐姐與大哥的談話,我便時時處處小心跟大哥保持距離。大哥倒是好像沒什麼變化,可現在我已是十九歲的大姑娘,不再是三年前那個半懂不懂的黃毛丫頭了。

     這日我們吃完晚飯,姐姐在廚房洗碗,客廳裡只有我跟大哥兩個。  

     「明日我要下山,有沒有人跟我一起去啊?」大哥有意無意的問道。

     我心裡一動,大哥居然主動開口提出讓我跟他下山!

     這三年來,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我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夠下山逛集市。但一來是山路難走,怕我不適應有危險,二來女子出門本來就多有不便,為了避免惹上麻煩,通常都讓我待在家裡。

     不過我想到這兩天跟他的關係比較尷尬,便故意把頭一撇道,「沒人!」

     「這樣啊,」大哥故作驚訝道,「那我可要為我家娘子和未出生的寶寶多置辦些物件,某人可要錯過這樣的機會了!」

     這次如果我能親自下山為姐姐和她肚子裡的寶寶買些東西,姐姐一定會開心!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大哥永遠都比我想的周到,連忙興奮道,「我去!我去!」

     他衝我搖頭笑笑,起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高興的幾乎一夜沒睡,早早就起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些年大哥每次下山都要喬裝打扮一番,我也打扮成了男孩模樣。

     我們也是天不亮便出發,下山的路異常陡峭。

     大哥牽著我的手,囑咐我小心慢行。清晨的風微寒,大哥的手很暖,十指相觸時有些麻麻的感覺。因為路不好走,大哥怕我出意外,有時會把我的手握的很緊,有時會用他的身體懷著我讓我先過,兩個人身體會貼的很近。我覺得有他在,一切都很安全。不過臉熱辣辣的,不知是不是趕路的緣故,心跳的厲害,身體也很熱,手上出了很多汗。

     天天漸漸亮了,山路也平坦了些。大哥不再牽我,自顧在前面走,大步流星。我也自在了些,只是跟在後面。

     我們的出行很順利,大哥將獵物和藥材賣給了老主顧,拿到了錢。

     我買到了可愛的花棉布,可以給我的寶貝大侄子做花棉襖了,姐姐一定會開心的!

     走上山路,大哥見我有些累,天色也還早,便提議休息一會,吃些乾糧再上路不遲。我頻頻點頭,表示同意。我先喝了口水,將水壺遞給大哥。

     大哥剛接過壺喝了一口,蓋上蓋子。

     忽地,一支白羽箭哧溜一聲從側面飛梭而來,不為傷人,而是正中水壺中心,直接將水壺訂在了一旁的樹幹上。

     不等我反應,大哥馬上起身警惕的環顧四周,不見人!回頭頭再細細看看那支白羽箭,他卻笑道,「伯當賢弟,快出來吧!」

     「哈哈,」樹叢中竄出一個白衣男子,抱拳笑道,「玄邃兄果然好眼力!」

     李密抱拳回禮,「普天之下,能將這白羽箭是的如此出神入化,哪裡還會有第二人?!」

     兩人寒暄一番過後,李密介紹道,

     「這位是我義妹,娑女,娑妹,快來見過我的好兄弟,王伯當!」

     我抬眼看,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神射手王伯當,他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算不上英俊,倒是十分耐看,在現代麼屬於小眼睛帥哥,加上他白衣飄飄,氣質不俗!

     我屈膝施禮

    「原來是位姑娘,怪不得生的這麼俊俏!」王伯當回禮,目光有些迴避,卻十分恭敬。

     原來,這位王伯當與大哥從小一起長大,大哥還曾經教過他兵法佈陣,二人亦師亦友,他對大哥敬重有加。

     剛剛在市集上時他就發現了我們,因知道大哥跟隨楊玄感起義被鎮壓的事。害怕街上人多眼雜,便沒有當場相認,而是一路悄悄跟隨而來。

    大哥邀王伯當到我們的山頂小家一敘,他也欣然答應。我們一路邊走邊聊,王伯當說他現在跟了瓦崗寨的翟讓,此人為人仗義豪爽也很有容人之量。現在山寨發展良好,如果大哥願意,他願意舉薦大哥,一起共謀大事。

     大哥自然十分高興,但他說現在姐姐有了身孕需要人照顧,希望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作打算。

     我聽得也十分欣慰,或許有了小寶寶他便不會再去想那些爭權奪利的事情,一家人可以平淡的生活就好。

     可是,我們做夢都不會想到。此刻我們那世外桃源般的家正在經歷著怎樣一場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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