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恨恨地捏緊了拳頭,但卻無可奈何。正糾結著,便聽到下人來報:「稟舅老爺,您家小公子來了!」
跟著就看到一個渾身骯髒衣衫襤褸小乞丐似的人撲了進來,一見青澈便跪倒在地哭訴道:「父親,兒子無能,伽羅國如今已經落入左相大人的手中了。」
「伽羅國與歸一國是盟國,伽羅有難,為何邊界守將沒有派兵去支援?」秦飛揚搶先問道。
「守將是今年新換去的余將軍,我派人前去求救,他根本就坐視不理,還說什麼,這是伽羅國內部糾紛,他一個外國守將不便插手。」青秋恨恨道。
「烏恰國呢?為何也沒有出兵增援?」秦飛揚繼續問道。
「一個月之前,余將軍便縱容手下騷擾烏恰邊境,開始時只是個別士兵到烏恰國邊境搶姑娘,吃霸王餐,後來漸漸糾紛升級了,到左相發動宮變時,烏恰國已經正式與歸一國宣戰了,估計余將軍是隱瞞了軍情,根本沒有往回報,不然這邊早就應該得到兩國開戰的消息了。現下烏恰國自顧不暇,哪裡還能分出兵力來助伽羅國平亂?」青秋道。
「青塵呢?他怎麼不在身邊?」青澈看了看青秋身邊跟著的暗衛問道。
「父親,青塵師兄為了護我安全逃出,身中數十箭,已經身亡了,有個暗衛打聽到,左相大人斬了他的首級掛在皇城門樓上,說這就是幫助兒子的下場,嚇得沿途的那些百姓們都不敢幫我,連吃的都不敢給,見了我們,便緊緊關上房門,連面都不敢露。」青秋哭道。
青澈聽到青塵身死,身子猛地搖晃了一下,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兩眼望著前面,只是發愣。
青秋知道青塵之死對於父親的打擊有多麼大,打從青塵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父親撿回了他,親自教他武藝,二十幾年來,他就是父親的影子,無論父親去哪裡他都會跟隨在父親身邊,唯有這一回,父親不放心他,特意將青塵留在了他身邊,沒想到,卻是將青塵推上了絕路。
「我明白了,龍淵必定與伽羅國左相有勾結,那邊先讓邊界守將不派兵援助,好使的左相篡權成功,然後這邊盜竊了玉璽,再想辦法控制皇上,謀朝篡位,一旦他上了位,臣子們有不服氣的,他可以調動邊界守將回來助他平亂,實在缺少兵馬的時候,伽羅國還能夠做他強大的後援。」秦飛揚分析著,只覺得渾身都開始冰涼。
眼前的狀況是,不光是歸一國出了亂子,看起來天下很快就要大亂了,秦飛揚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正在幾人焦頭爛額之時,宮內來人,下人領他進來的時候,秦飛揚一看,卻是皇帝身邊的貼身老太監衛公公。
一見秦飛揚,衛公公就慌慌張張道:「秦將軍,飛龍國守將南越瑾率兵二十萬進犯邊境,皇上命奴才連夜急招將軍入宮商議退敵大計呢。」
「我們跟飛龍國十一年來一直都進水不犯河水,他們為何會忽然大軍壓境呢?」秦飛揚大驚道。
「據傳聞,不知道他們打哪兒得到的消息,說是烏恰國已經正式與我國開展了,所以他們才會趁火打劫的。」老太監滿面愁容道。
「烏恰國與我國開展,我們自己的人尚且不知道,飛龍國卻已經提前知道了,看來這是有心人布的局,他們想讓我們四面楚歌,然後乘混作亂。」秦飛揚此時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顧不得眼前的一團糟,秦飛揚跟著衛公公就出了府門,門口早已停了一輛宮裡的御用馬車,秦飛揚正打算上車,回頭一看,只見福哥兒直挺挺地跟在他身後,木瓜緊緊跟在她身旁大呼小叫著:「小姐,你回來,天這般黑了,你要去哪裡?」
福哥兒也不答話,逕直朝大門外走去,剛出了府門,只見她右手緩緩抬起,食指和中指叉開,狠狠朝兩隻眼睛戳去。
秦飛揚嚇得魂兒都快飛了,幸好木瓜離得近,出手阻住了福哥兒的自殘行為,但是福哥兒卻拚命掙扎著,堅持要將手指往眼睛處插。
「這是怎麼回事,將軍?」衛公公慌忙問道。
「抱歉,小女染了怪病,還請公公回去稟明皇上,秦飛揚暫時無法進宮去,待小女怪病好轉,一定進宮去當面向聖上請罪!」秦飛揚沉聲道,看到福哥兒的行為,他一下子明白了,秦府四周肯定早就佈滿了龍淵的眼線,只要他敢踏出府門去幫助龍非池解憂,福哥兒就會被他們操縱著自殘。
「將軍,就算你不能親自前去,起碼也可以寫一道手諭,招您手下十八鐵騎出山為國分憂啊!」
「衛公公,您是個明白人兒,眼前的狀況難道您還看不明白麼?我已經受制於人了,只要我有任何舉動,我女兒性命便不保了。我秦飛揚為國出生入死眉頭也不會皺一下的,可是我這個女兒失散了整整十一年,剛剛回到身邊不久,我如何能夠親眼看著死於非命?請恕秦飛揚私利為先了!」秦飛揚字字泣血,幾乎要把鋼牙咬碎了!
「將軍,奴才明白了,奴才定會如實上奏皇上。」衛公公說罷,默默轉身乘車離去。
秦飛揚望著衛公公漸行漸遠的車子,忽然間喉頭一陣腥甜,噴出一口熱血,跟著變暈倒在府門口。
天賜見狀,急忙將父親攙回家中。
青澈此時雖然悲痛無比,但是看到秦飛揚慘白的臉,終於還是強壓住自己心頭的傷痛,勉強替他把了脈,開了藥。
「現在急也急不來,大家先去睡吧,明天早上醒來之後再想辦法吧。」青澈環視了一下周圍幾個人,吩咐道。現在秦飛揚倒下了,他只能強撐著主事。幸好寶寶已經早睡了,不然她要是看到福哥兒剛才的樣子,難保不刺激得舊病復發。
龍淵啊龍淵,沒想到你能夠狠毒至此,為了一己之私竟然要將整個天下捲入戰火之中!青澈此刻真恨不能將龍淵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