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王爺的衣冠塚已經建造好了。」
太后痛失愛子,一下消瘦蒼老了好幾十歲。
「已經過了七七了嗎?」
籟兒你真的捨哀家而去了嗎?
「太后請節哀。」
宋太后拭了拭眼角的淚。
「要用活人陪葬,是不是太殘忍了?」
「贖若心直言,籟王爺的死根本就是白敏一手照成的,臣妾懇請太后聽讓籟王妃為籟王爺陪葬!」
她不死,她就一天登不上皇后的寶座。
「籟兒還未而立,就突然慘死,哀家也不想讓一個人上路那麼寂寞。傳哀家懿旨,讓籟王妃陪籟王爺去吧!」
蕭若心得意一笑。
「是!太后!」
「王妃,該用午膳了。」宮女說完輕輕的將筷子放到她面前。
白敏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吃不下。
想著想著,眼淚竟不自覺的流淌而下。
「王妃,您不要哭了,否則皇上會怪罪我們的。」宮女們忙拿出帕子,擦拭著她眼角的淚。
一個人的時候,她會幻想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溫柔的抱著。那沉重的呼吸聲,不安分的下巴細細鬍渣摩挲著她的肩膀。
白敏感覺臉上冷冷涼涼,不聽侍女們的勸聲。
「王妃,求求您不要哭了……」宮女們著急的說。
這時,蕭妃慢慢走了進來。
「你們都出去吧!」
「是,娘娘!」
白敏抱著白色的枕頭,躲到了床角。
蕭妃挺著大肚子,高傲地看了看她,接著瞥了一眼身後的黑蟬。
黑蟬會意,走過去搶過白敏手裡的枕頭。
「不要!不要搶走我的孩子!」
黑蟬想也不想,一下對她揮去了一個耳光。
白敏的臉頓時被打了通紅,嘴角流著血絲。
「你的孩子已經死了!」
白敏扯著那只枕頭摔倒在地上,蜷在地上不停的哭著。
黑蟬拿過那個枕頭給自己的主子,蕭妃拿起桌上的剪刀,當機立斷的將枕頭剪個粉碎。
「還給我,把孩子還給我!」
在白敏眼裡,那枕頭被撕碎,宛如孩子被殺。
「不,不要!!!」
蕭妃把撕碎的枕頭丟到她臉上,白色的棉花如雪花般紛紛落下。
白敏忽然舉得花閣裡很冷,很冷。她悲痛的蜷縮著,不願接受事實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
「你很想念**是不是?本宮就給你個機會下去找他!」蕭若心的神情異常的猙獰,彷彿已經恨透的她。
黑蟬端著毒酒走到白敏面前,眼露凶光的看著她。
「這是太后賞賜的毒酒,你喝了之後就可以永遠跟和籟王爺在一起。這可是太后對你的恩賜,還不磕頭謝恩!」黑蟬冷冷的說。
白敏的淚無聲地滑落,她一抬手擦去。
在對手面前哭是愚蠢的行為。
她想除掉她,她一直知道。
「白敏,現在**不在了,你孩子也沒了,世界上還有你留戀的嗎?」
聽她這麼說,她緩緩地接過酒杯。
說不定她閉上眼,就可以和**在一起了。
白敏慢慢地喝下酒,喉嚨頓時一陣生疼,那火辣辣的感覺灼傷了她的喉嚨,頓時疼得她不停的在地上翻滾。
「你在幹什麼!」薄熙昭一踏進藏花閣,看見白敏流淚面目痛苦的神情,立刻質問旁邊的蕭若心。
「回皇上,臣妾……臣妾奉太后懿旨賜死籟王妃,為籟王爺陪葬!」蕭若心理直氣壯地說。
這是太后的懿旨,她只是執行命令,諒薄熙昭也不敢違抗。
突然,薄熙昭眼中射出兩道寒光。
「皇上!」蕭妃大叫著還來不及吃驚,黑蟬的胸口忽然被他擊了一掌,連退了三四步吐了口鮮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蕭妃連忙衝了過去,看見黑蟬傷得極重。
接著,薄熙昭二話不說,坐在地上,抓住白敏的手,一手抵住她的胃,一發力,將那些混合著鮮血的毒酒逼出她的體內。
幸好她喝下毒酒的時間並不長,白敏連吐了幾口,終於將胃裡的毒酒吐乾淨。
「白敏,你沒事吧!白敏——」
蕭妃探了下黑蟬的口鼻,氣若游絲,看了薄熙昭這次是下了殺心。她是毒後的女兒,當然也懂得醫術,連忙拿出銀針為黑蟬續命。
「黑蟬,你醒醒,黑蟬!」看見黑蟬眼睛微微動了下,她轉身對著薄熙昭說,「是太后要賜死籟她,皇上何苦要怪罪臣妾!?」
這時,薄熙昭起身走到蕭妃面前,「朕說過不會再對你客氣,如果還有下次,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你!」
蕭妃咬咬牙地扶著黑蟬走出了藏花閣。
黑蟬不會白白受傷。
白敏,下一次你一定不會那麼好運。
她走後,薄熙昭抱起白敏,輕輕地將她放在大床上。
「你為什麼那麼傻?」
她逼她喝那毒酒她就喝,如果他晚來一會兒,後果真是不可設想。
沒有人可以逼她,是她自己想死。
「要不是我,籟也不會死,是我害了他。」她又自責的說。
薄熙昭心裡一痛,原來她是為了籟的死在內疚。
「這根本不關你的事。那艘船會爆炸是意外,你不可以有這種想法,籟弟在天之靈,如果看見你這麼做,一定也會很難過!」
白敏咬了咬下唇,拽住他的衣服問:「皇上,籟真的已經死了嗎?」
「朕派人搜索了一個多月,依然毫無消息。籟弟的衣冠塚已經造好,你要不要和朕去祭拜一下他。」
白敏和薄熙昭一同來到了**的陵墓。
偌大的陵墓裡放滿了隨葬品,那口金絲楠木棺材打開著。她緩緩地走過去,看見裡面放置著**曾經穿過的衣服還有鞋子。
「籟……」
她輕輕地撫摸著那些他用過的東西,淚一顆顆滾落到上面。
「籟,你還記不記得說過要每年陪我採梅花釀酒?為什麼上天要那麼殘忍,把你從我的身邊奪走?」
「白敏,你別太激動了。」
「他是我的夫君,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都是我害了他,太后說得對,我不是個好妻子……」
她那句唯一愛過的男人,也深深傷害了另一個男人的心。
薄熙昭按住她的肩膀,溫柔的安慰著:「這不是你的錯,你做這些全都是為了朕,為了東晶國的百姓!」
「要是我肯聽太后的話,要是我不去他國開分店,也許籟就不會死。是我害了她,真正該死的人事我!」
薄熙昭搖了搖頭,心痛的安撫著她的背。
他明白她的傷心,她的心痛,可是人死不能復生,她必須振作起來。
「這不怪你,也不是你的錯。那是個意外,你是無辜的,不要聽別人流言蜚語。如果真要有人為籟弟的死負責,那就該朕!」
「不,我是個掃把星,是我剋死籟的,我不該來到這裡,他是因我而死的。」
如果她沒有穿越到相府嫁給他,他說不定就不會死,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白敏不停哭喊著,喉嚨裡的傷還未癒合,忽然對著棺木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白敏,白敏!」
白敏激動地昏迷在薄熙昭臂彎裡。
「御醫!來人,快叫御醫——」
昏暗的燭光下,『嗑登——」緊閉的朱紅雕花門被風吹開。白敏起身關上了窗戶,身後忽然又傳來了一聲輕喚。
「敏敏——」
白敏轉頭看向身後,**正站在她面前,依舊還是那件雪白無塵的長衣,臉上帶著寵溺的微笑。
「籟……」她喚著他的名字。
他回來了!
他沒事,他終於回來了!
白敏飛撲到他懷裡,激動的心情無法用言語表達。
「籟,你到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好想你,我們永遠再也不分開——」
**對她溫柔地笑著,亦如以前一般環住她的腰,吻住她的唇。
不一會兒,拉著她跑出了宮殿,跑到一顆大樹下蕩著鞦韆。
她興奮的呼喊著,快樂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
「籟,高一點,再高一點——」
**一下又一下的在地面上推著他。
白敏雙手拉著兩邊的繩子笑得好歡,飄逸的裙擺在空中輕輕的飄蕩,宛如月中的仙子。眼前的情景彷彿回到了他們最快樂的時光。
忽然,鞦韆的繩子斷了,白敏從鞦韆上落了下來。
「啊——」
她大叫的同時,薄熙昭飛身上前一把將她抱在懷裡。
可是,自她落下後,**臉色忽然變得恐怖猙獰。
「籟你怎麼了?!」她大驚,向後退了幾步。
她從來沒有看見他再也過。
「有人要害我!我是被人害死的!」他一步步的向她走過,渾身浴血。
白敏看著血不斷的從他的嘴裡,眼窩裡,耳洞裡不斷湧出。
她像被點了穴一般,張開嘴害怕的不知所措。
「籟,到底誰要害你!你告訴,告訴我——」